程可星感到有些不对劲。
“你干嘛?真的是跟阿驹吵架啦?”
“没有。”她无力地摇头。
“你骗三岁小孩啊!没有吵架你怎么会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子,还问这么多废话。”
“真的没有,我只是发现,也许你比我更适合他,最起码在关键时刻,你能够提供他最专业的照顾。”
“不会吧!看不出你还是个大醋桶,连我给他包扎伤口这种事,你也要吃醋?”程可星做出吃惊的表情。
“不是的,我……算了算了,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说什么。”雷婷嫣心烦意乱的喟叹。
“虽然说我们才刚相认没多久,但是相信我,阿驹绝对是个值得你爱的男人,要不是念在我们是亲姐妹,要不是看在阿驹那么在乎你,说什么我也不会放弃阿驹的。”程可星真心告白。
“他如果真的在乎我,就不该对我有所隐瞒。”雷婷嫣忍不住幽幽抱怨。
“既然你那么在意阿驹的过去,为什么不跟他问个明白呢?”程可星实在不解。
“我才不要,他不想说就算了。”硬逼著他说,好像她有多在乎他似的。
“哦——看不出来,你们两个都很幼稚耶。”不是只有庸人才会自扰吗?原来有钱人也会嘛!“是不是热恋中的人都会变得很无脑啊?”
“你少没大没小。”雷婷嫣端起姐姐的架子。
“又来了,你是吃了多少阿驹的口水,怎么跟他一样满嘴四维八德、忠孝仁义的,真教人受不了。”
程可星话里的暗示竟让她的脸颊泛起微微的红晕。
“你愈说愈离谱了。”
“拜托,现在都什么时代了,接吻这种家常便饭的事有什么好害羞,况且你们都住在一起了,不是吗?”程可星大刺刺的说。
她突然暧昧地放低嗓子:“说真的,阿驹那方面表现得怎么样?是不是跟他其他方面一样强?”
“可——星——”
第八章
“徐经理,麻烦你亲自送我,实在是不好意思。”雷婷嫣进了房间,转身说著客套的谢辞。
“你别客气,这是我的荣幸,明天早上我再来接你,早点休息。”他堂堂也是唐隶的得力助手,会对她如此礼遇,除了因为她是唐家未来的媳妇之外,更是因为对她的能力有一份欣赏与佩服。
“谢谢你,再见。”接过他手上的文件,雷婷嫣柔柔地说。
“明天见,晚安!”
合上门,雷婷嫣总算得以收起勉强的笑意,伸了伸发酸的腰,一旋身,蓦地看见落地窗前的人影。
即使明明全心全意等待著这一幕的来临,但真实地看见唐驹斜倚在玻璃窗旁的一刹那,她的心还是那么无可抑止的狂跳了起来。
受伤使他精瘦了些,却无损他的潇洒昂藏,他依旧儒雅俊朗,让人实在难以将他与衣服底下的伤疤、刺青联想在一起。一身高级白色亚麻衬衫、长裤,衬托脸上那对炯炯有神的眸子,就这样一动也不动的凝视著她,让她感到有如一道电流从她的身上流过。
雷婷嫣张著口,好一会儿终於找到声音。
“好久不见,你的伤好一点了吗?”她没有问他是怎么进来的,她早该猜到这对他来说易如反掌。
出乎她意料,唐驹不太友善地反问:“你是指看得见的,还是看不见的?”
她有些意外,却假装听不懂,走近办公桌,忙碌的放下文件,好克制自己想要扑进他怀里的冲动。
“我不知道你还有内伤。”
唐驹苦笑自嘲:“难怪我父亲说你不想嫁给我了,原来是有了温馨接送情的对象。”当父亲把他找回去数落了一番,并告诉他唐氏最有价值的单身汉正在热烈追求她的时候,他强大的自制力立即应声瓦解。
他的心很想祝福她,可是他的脚却不听使唤。
唐驹话里讽刺的意味令她有受辱的感觉。
“你今天是来兴师问罪的吗?”她还以为他之所以会出现,是因为和她一样熬不住对彼此的思念。
“岂敢。”一想到徐经理这些天对她的温馨接送,他胸口就像有块烙铁在燃烧,直想往徐经理的脸挥拳。
“我是来道歉的。”他毫无歉意的说。
道歉!她没有听错吧?有人用这种口气道歉的吗?她倒觉得他像在审讯红杏出墙的逃妻。
“为了什么?”
“我受伤那天晚上让你这个金枝玉叶受惊了吧?”他冷冷地欠了个身。
雷婷嫣的心当下凉了半截,相见不如怀念,她总算体会到了。
“你放心,我没有你想像中那么脆弱。”嘴上这么说,其实她的心底还真禁不起他的刺激。
“哦——是吗?”嫉妒正一点一滴侵蚀他的理性。“如果是这样,那你为什么要连夜逃离我身边。”
雷婷嫣简直快被他一连串莫名的指控给气炸了。
“受伤让你失忆了吗?是谁那天晚上硬将我排挤在外,宁死也不肯跟我同处一室?”她担心得恨不能受伤流血的人是自己,他竟然说出这么没有良心的话。
她以为他会做出更激烈的反击,没想到他竟怔忡了起来。
“不错,我的确不希望你留在那里。”
他无法否认受伤的隔天,当他醒来看不到雷婷嫣时,他心里的失落和庆幸一样浓厚,他不希望她看见他狼狈的样子,却又思念她眸子里的关切。
他轻叹了一声,苦笑著说:“我只是天真的以为,你可能会花更长的时间来缅怀雷霆钧和我,没想到你这么快又找到方向,重新再出发。”
雷婷嫣觉得心脏一阵痉挛,泪水迅速涌上她的眼眶,她指著大门。
“出去,你给我出去!”再这样下去,她就快要精神分裂了。“你为什么要来扰乱我的平静?你为什么不乾脆去死?为什么不乾脆、水远消失在我面前?”
“是啊,我消失,好让你没有后顾之忧的和别的男人在一起吗?”他并不是真心想说这些话,可是它们就是一句句的月兑口而出。
他自作聪明的揣测起来,“我差点都忘了,可星接受你了,我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你连谢谢都等不及说,就想要过河拆桥。不对,事实上,是我应该感谢你,唐三采的事情我听说了,关於你挽救了唐氏的大恩大德……”
雷婷嫣再也听不下去,她突然发了狂似的冲向他,飞散著泪水,咆哮著对他又扯又推。“你这个懦夫、伪君子,你给我出去,立刻滚出去。”
她破碎的声音教唐驹心痛,身体却不动如山地任她推扯。
动不了他的人,激动的雷婷嫣转而槌打起他的手臂,就算他曾经让她重生,刚才他那些话也已经再度将她推下悬崖。
“你这个混蛋,杀人不用刀的刽子手,我是大傻瓜才会爱上你这个骗子……”她将所有的怨恨化为一下下的槌打,直至她瞥见唐驹雪白的衬衫上渗出斑斑血迹。
唐驹为之震动的抚著伤口蹲子。
所有的伤心与愤怒立即被恐惧所取代,雷婷嫣噙著泪大口喘气,焦急的跟著蹲了下去。
“唐驹?”她轻轻推了推他。
“唐驹,你还好吗?”她大梦初醒似的,不敢相信自己会对他下这么重的毒手。看到他紧闭著眼又丝毫没有反应,所有的悲愤瞬间化为惊恐。
“对不起!对不起!我是气昏了头,我那么相信你,全心全意等待著你的伤势复元后,会来告诉我你的过去,好不容易你来了,却以一大堆莫须有的罪名冤枉我,我是一时太伤心又太生气了才会打你,我不是故意要说那些诅咒你的话,绝不是有意要伤害你,你别吓我,你回答我一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