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我钓?喂!喂——”段靖还来不及阻止,小胖早扯开小嗓门大叫——
“伶姐姐,段哥哥说他很喜欢你,想钓你——”
段靖忙捂住他那张小嘴,真想把这小毛头一脚给踹下溪里。
“什么!?”慕容伶像装傻、又真有那么些听不清楚。
“你这哥儿们真失败。”小胖挣月兑出段靖的束缚,这回他更加大嗓门吼:“段哥哥说他很喜欢你,可他没胆跟你说,要我问你愿不愿意让他‘钓’?”
他的话,慕容伶全听进耳里,一时反应不过来,怔怔地任由水花飞溅在身上,但心底的波澜却溅得比看得到的水花还激昂,仿若一股暖流热滚滚在心窝里奔窜,红臊了她娇女敕的脸庞,连魂儿也飞了。
一个失神,慕容伶不慎踩滑,跌进溪里,这丑样引来大伙哈哈大笑;她尴尬地想游上岸,但脚踝的疼痛却使她困在溪中——
“伶姐姐——”一群小娃儿惊觉不对劲,慌张地哭叫了起来。
“快,正是英雄救美的时候!”
在小胖催促的同时,段靖也已跃下溪里,迅速敏捷地朝慕容伶浮啊沉沉的身体挨进,并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她捞上岸。
“段靖,刚才小胖说的话是真的吗?”
这居然是小魔女被救上岸对他说的第一句话,她小命差点都丢了,难道她一点都不担心?
段靖只是笑笑,岔开话题。“脚还痛不痛?”
她没好气地白眼瞪他,娇气痛嚷:“痛死了啦!痛死算了!”谁知她的心更痛!
他招谁惹谁了?段靖无奈地蹲了下来。
“干什么?”
“不让我背你回去,难道你打算让这群小表抬你回去?”段靖不耐地说。
嘻!当然是要他背她回去喽!不过,她还是要摆出一副心不甘、情不愿,勉为其难的姿态,她慕容伶怎能让段靖这家伙看扁了?
才趴上段靖壮硕的背脊时,不远处走来的孤独身影,教慕容伶惊喜雀跃,险些从段靖身上跌了下来。
“爹地——”
×××
又是个星子满布、璀灿炫烂的夜空,不过今晚的夜,却因为慕容仇而不再浪漫,纠结在每个人心中的是凝重的忧虑。
“现在指使的人是谁都不知道,就这么让慈儿回去,慈儿有多危险你知道吗?”周琳瑶对于慕容仇这样的安排甚不谅解。
“我知道,但是如果我回去,只会让凶手提高戒心,那我就更没办法揪出凶手来了。凶手既然是我最亲近的人,目前唯一的办法,就是让慈儿回去,让凶手以为我死了,那么凶手自然会疏于警戒而现形。”慕容仇尽心尽力地解释。
“最亲近的人……”慕容伶想着,突然眼神不善地瞪向段靖,好一副想在他身上找到答案似的。
“哼!别用那种眼神向我要答案,第一,这几天我都在这山里跟这群小萝卜头鬼混,所以我绝不是凶手;第二,我们的雇主关系只不过才生效几天,所以我绝不是你们最亲近的人。”段靖一副事不关己样,悠哉地叼着烟,独享他的浪漫星夜。
“您还装傻?出钱要你杀我爹地的那个人,才是真正的幕后凶手,只不过是杀手换了人而已;我要你告诉我的是,真正的凶手是谁?”慕容伶气恼地说。
“我接案子向来是认钱不认人的,这点在饭店中,我早对你说过;再说,慕容先生也是在道上打过滚的人,应该很清楚,买家不会笨得露脸跟杀手见面的。”
这点慕容仇信得过,只是他不明白——
“为什么你会拒绝接这案子?”
段靖洒月兑一笑。“如果你认为你现在是个不作奸犯科、正正当当的生意人的话,那这就是我不杀你的理由:还有在这里头两个女人——你太太和你女儿,以及那票稚气可爱、睡得正香甜的小毛头们,也不是我段靖枪口下的目标,这样你懂了吗?至于我为什么会当你们慕容家的保镖嘛……”他无奈苦笑地望向慕容伶。“算你生了个聪颖美丽又可爱的好女儿,不过我被骗得很不甘心,但这大概是我这辈子所做过最蠢的一件事,后悔哪!”
“哼!后悔来不及了。”慕容伶好不得意。“告诉你,我现在已经想好要给你的第二项任务了。”
“是,小姐。”段靖好无奈啊!
“明天就陪我回台北,一来保护我老姐,二来帮我把幕后凶手给揪出来。”
“早料到了。”段靖笑说。
“不过别说我欺侮你,等这案子结了,我就还你自由,咱们雇主关系也告一段落。”
“那我真的要好好谢谢你喽!”段靖一脸揶揄表情。“慕容先生,你这女儿肯定是女魔鬼投胎转世的,恼人哪!”
慕容仇笑得一脸尴尬,不过也满骄傲的,连段靖这顶尖杀手都拿她没辙!
“我反对伶儿回去冒险。”周琳瑶怎么说都不答应。
“妈咪,人家非回去不可嘛!这么刺激的游戏,要是少了我的参与,那多没趣呀!再说,人家可不想留在这里当电灯泡,这里的小电灯泡已经够多了,你们还要我这超级大电灯泡来照明吗?好啦!你就安心地陪爹地当藏镜人吧!你们这样谁也不管谁的,做女儿的,好辛苦耶!”慕容伶调皮地硬将父亲推向母亲身边。
这对夫妻倒不好意思起来了。
“段靖,我两个女儿都交给你了,要出了什么差错,我绝不轻饶你。”慕容仇心想,或许这是个让妻子回到身边的大好机会,他一定要好好把握。
“可是……”周琳瑶总是不放心。
“周太太,我保证会将你的两个宝贝女儿毫发无伤地送回到你身边的。”段靖纵使是保镖身份,可也不想砸了他辛苦建立的招牌。
“你们也别让我失望哦!好好恢复你们的感情吧!”慕容伶俏皮一笑。
“你这丫头!”周琳瑶没好气地白眼瞪她。
“人家说的全是心底的话嘛!”她努嘴撒娇。
慕容仇猛地想起。“对了,据我推测,杀手可能是一名叫李南的人,你认识他吗?也许可以从他身上查起。”
“李南?”段靖蹙眉。“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冷面杀手。常在东南亚地区活动,找他并不难;据说这个人只有两种嗜好,钱和。”
“哼,那不也跟你一样!”慕容伶一脸不屑。段靖悻悻然抹了脸——他是风流而不下流,拿他跟他比?差多了,再说,他也没他俊俏潇洒。
懒得解释!
×××
山峦静静地睡去,大地呈现一片安详与诤谧,此时的虫鸣声显得格外的清亮;这一切,似乎只为了迎接朝阳的升起,以及令人感动的炫烂生命。
那一张张熟睡中的稚气小脸蛋,是每个生命小太阳,更是周琳瑶的欣慰、满足与骄傲。
她取了条被子走到屋外,吊床上的慕容仇正闭目而眠,周琳瑶深怕惊扰他,悄然挨近。
这是她这生最熟悉的脸庞,也是她这生最钟爱的男子;她曾经不顾一切死心塌地地深爱着他,而今她依然深情于他,只是这份情爱,在万念俱灰的绝望后,一一沉淀在平静的心湖里。
他没睡,猛然抓住为他盖被的手——那是他曾经心疼抚模过无数次的手,如今抚来,依然是那么细女敕、灵巧。
她悸动地将手抽回,刻意避开那岁月布满痕迹、却依然俊挺的脸庞——
“山里夜凉。”
被子里有她深情的温柔,那是他所熟悉的。“山里的夜色,美得令人陶醉;当我望着璀灿的星空时,好像所有繁杂、恼人的忧愁都可以尽情抛给天上的星子,使我的心灵变得清净、悠然。好令人感动的星夜啊!是因为这样,才让你不愿下山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