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船啊!那是我们可以暂时栖身的安全地方。’邵子浩提议。
显然地,他们是别无选择了。收拾些细软,便仓皇离去。
约莫十来分钟的光景…霍天威带着他的众徒弟赶至文家茅草屋,却扑了空。
‘畜生!我就不信他们能逃到什么地方去!’霍天威勃然大怒,道:‘骗婚、诱拐良家妇女,等抓到了他们,我要他们有吃不完的牢饭!’
一名徒弟慌慌张张地跑进来报告,说:‘师父,有人在十分钟前看见他们一行人神色匆匆地跑进阴风林。’
‘难道他们全想去做鬼不成?哼!就算做了鬼,也得给我逮回来!’霍天威怒令。
※※※
今晚的阴风林不见狼迹,显得极为宁静。他们一行人仓皇逃至飞船所在的洞口,才松了口气。
‘这是什么地方?’霍语嫣仍惊魂未定。
‘阴风林。从这洞穴进去,就是我所说的飞船内部。’安吉贝儿娇喘解释道。
‘你们真是从未来世界来的人?’一路上,邵子浩已解释过了,但文儒林还是不敢相信。
‘带你们进去见识、见识。’
文儒林好奇地想一探究竟,只可惜霍语嫣胆怯不敢进去,他只好作罢。
‘好吧!不过我现在可没有时间陪你们,我还有恨多工作得忙,今晚我必须将这艘飞船给送回去。’安吉贝儿俏然一笑。在进入洞穴前,还不忘丢了句话‘子浩,反正你也帮不上忙,就留着陪他们吧!免得他们成了饿狼的晚餐。’
邵子浩双手一摊,无所谓地接受了。
为防狼群的突袭、骚扰,三人费了一番功夫才在洞口筑起了火堆。
今晚是个灿烂的星夜。在这如此浪漫醉人的夜,看着霍语嫣疲累地枕进文儒林怀里安详地睡去,邵子浩有说不出的羡慕。
‘你曾想过如何安置霍姑娘?’邵子浩关心地问。
文儒林一脸茫然。‘先离开益州郡城再说。我想,天无绝人之路,总会有个容身之处的,只是……只是苦了语嫣。’
‘或许对霍姑娘而言,困窘的生活并不是真正的苦,苦的是感情找不到依归。
现在她拥有了你,或许要比她在霍家当个茶来伸手、饭来张口,天天有人服侍的大小姐还来得富裕、幸福呢!因为,你才是她的全部。’邵子浩感性地说。
文儒林心疼地轻抚霍语嫣熟睡的脸庞。‘我相信终有一天,我会让她过好日子的,然后再风风光光地带她回霍家。’
‘她相信你会有那么一天的,而且,我也相信你会有金榜题名、衣锦荣归的一天。’邵子浩明白文儒林这一切的努力全是为了霍语嫣。若没有了她,所有的努力对他来说,均不再有任何意义。‘难道,这就是爱的负担与压力吗?’
‘也许吧!不过我并不为其所苦,反倒是股激励我向上的力量,让我有努力奋斗的目标。当一个人肯心甘情愿为自己所爱付出的时候,那便不再是负担与压力了,而是一种别人无法体会的甜美。’
邵子浩自嘲地一笑。‘在你面前谈感情,真是惭愧!向来我只将男欢女爱当作是一场游戏,不曾认真去思考、面对感情过,也许,我应该说是因为害怕吧!怕负担、怕感情加诸在身上的束缚……’
‘你们的未来世界都是这么面对感情的吗?’
‘也不尽然。’邵子浩无法解释两个不同世界所持的感情价值观。‘不过,我还是很感谢你。反倒是你教育我,让我真正认识了真情真爱,让我真实感受到爱情的伟大力量。因为从你们身上,我才省悟明白什么是真正的情爱,那是任谁也游戏不得的。’
‘你和贝儿姑娘--’
邵子浩无奈一笑,截断他的话道:‘她还在考验我的感情,还好是你们让我及时发现我的真爱始终陪在我身边。我想现在应该还来得及,我不会轻易放弃的。’
‘我相信有情人终成眷属的,祝福你们。’文儒林由衷地说。
邵子浩欣然接受他的祝福,而后取饼腰间盘缠带。说:‘贝儿完成任务后,我们可能就要回到未来的世界,以后恐怕再也帮不上你什么忙了。这些银两,在我们那年代是用不上的,你就留着,别苦了霍姑娘。’
这是一笔足够让他们夫妻俩生活一年半载的银两,文儒林惶恐拒绝。不过,邵子浩坚持相赠,他还是感激万分地收下。
林内传出了骚动。惊鸟飞窜,霍语嫣亦惊醒,似惊弓之鸟般的依偎在文儒林身旁。
‘也许是狼。’邵子浩警戒地随手抓起了火把。
不是狼!却是比狼更令他们害怕的霍天威。
‘快走!’文儒林不容思索,拉住花容失色的霍语嫣,如无头苍蝇般的直奔。
‘别慌!你们这样逃也不是办法。’
邵子浩欲阻不及,想追上前,却偏又让怒气冲冲的霍天威拦住了去路。
‘你这老顽固,怎么这么缠人哪!’真是败给他了!
‘将他拿下!’霍天威勃然大怒,歇斯底里地吼着:‘剩下的人全死了?还愣着干嘛?快去将大小姐给我追回来!还有,见了那书生,别对他客气,狠狠地给他一顿教训!’他气得发抖。
几名弟子架住邵子浩,其余弟子不敢怠慢,循著文儒林逃去的方向追去。
‘这社会没王法了吗?怎么你霍老爷子喊抓人就抓人?’邵子浩处之泰然。
‘跟我讲王法?你使诈骗婚,胆量倒不小,骗婚骗到我霍家武馆头上来了!进了衙门,看县大爷怎么定你的罪!’霍天威气得吹胡瞪眼睛的。
‘骗婚?霍老爷子,您老人家也未免太瞧得起晚辈了。堂堂威名显赫的霍家武馆,光这名号就够吓人的了,晚辈怎敢在太岁爷上动土?只是敢问前辈,晚辈几时对霍家骗婚了?’邵子浩嘲讽以对。
‘狂妄!’霍天威震怒,道:‘你狗胆包天!竟然帮那书生拐骗我女儿,这不是骗婚是什么?’
‘啧!啧!看来霍老爷子是人老脑昏了。结婚乃人生大事,岂能儿戏?我可是很认真在面对我的婚礼,只不过新娘子不是令千金罢了!唉!只能怪晚辈无能,想结婚偏又找不到体面的场所,双亲又不在身边,只好委屈你们两老喽!’
‘你--’霍天威血脉偾张。
‘既然新娘子不是霍家的人,也就是说,这场婚礼实质上与霍家无关,所以我不知何来的骗婚。至于令千金嘛!如果她不愿意的话,就算我拿刀架着她,她也未必会离家。不过话又说回来,这是你们霍家的家务事,我们外人自然是管不着。’
‘好利的一张嘴啊!’霍天威咬牙切齿,道:‘枉费我如此赏识你。你居然如此对待我!我与你何冤何仇?’
‘无冤无仇,而且在下也很感激您老爷子的赏识。坦白说,晚辈很敬仰老爷子的威严与气魄,只不过晚辈不忍一对苦苦相恋的鸳鸯被拆散。’邵子浩不惧地解释。
霍天威含怒不语,依然固执得毫无商量的余地。
‘该说的,晚辈以前全对你说了,我也不知道还能替他们再说些什么。但你究竟有没有认真思考过?令千金是位聪颖的姑娘,难道她不明白文公子是个穷困潦倒的书生吗?我相信她比谁都清楚,但她依然不惜与你断绝父女关系,无怨无悔地愿与文公子同甘共苦,这又是为了什么?’
霍天威语塞。
‘是因为爱!爱紧紧锁住他们的心,爱使他们不论遇上多少横逆都愿意誓死相守。刚才你见他们仓皇逃走时,没见到有股力量在支撑着他们与绝望作最后的搏斗吗?那股力量就是爱。这世上还有什么比真情真爱更令人珍贵、更令人感动的?坦白说,直到现在你还没被他们坚贞的感情所感动,我很难以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