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你开心的,向来我就没当你是客棺。’她笑他憨厚得可爱。‘就因为是朋友,更不能怠慢,我愿意为朋友笙乐终宵,醉翁之意不在酒的寻花客可没这般礼遇。’
天晓得!鼻子里他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不过就是没有包天的色胆罢了!
‘我们聊聊!’他靦腆地说。
‘好啊!陪你聊聊,但聊什么好呢?’地含笑瞟了他一眼,话中有话:‘咱们就聊‘雌雄义盗’如何?听说昨晚韦府遭殃了,今儿个茶坊、酒楼都谈这档事,也成了咱飘香阁的话题,真是大快人心哦!’她的尾声有些怪异。
‘你这算奚落还是恭维?’关岳郝然,笑得尴尬。杭州城内。只有紫蝶知道他们兄妹俩的神秘;然而昨晚又多了一人——韦孟飞。
‘奚落百姓爱戴的大英雄,我还出得了杭州城吗?’紫蝶嫣然浅笑里充满着敬佩。
‘其实我们兄妹并没有街坊邻居所想的,有那么伟大的情操,不过是完成祖父的遗训罢了!再说,做贼也不是什么好勾当。同为富不仁的富贾拿些银两济贫,良心上好过些。’再教美人夸赞下去,他在飘香阁就待不住了。
‘不逗你了。’紫蝶嫣然抿笑,关心地提醒:‘韦老爷子素与官府交青甚笃,且又与五里坡的马家寨有来往,这回你给他难堪,日后行事可得谨慎小心。’
‘这我知道。韦府仗势欺人,以高利银息鱼肉善良的贫困人家,早就该给他点教训!’关岳嫉恶如仇。
‘其实|—韦府也不尽然全是无恶不作的,还是有些人存有良心的,’
‘耗子窝里能有什么善类?!’他可不以为然,尽是一丘之貉。
‘韦家少爷虽算不上是个正直的人,不过也是个值得交往的朋友,有机会介绍你们认识。’
‘你很欣赏他?’能搏取紫蝶青睐欣赏的男子并不多,这韦家少爷有何能耐?
此时楼下花厅传来嘈杂的叫嚷,是马家寨马辉那贼头疯狗子乱吠,穷嚷嚷着要紫蝶姑娘陪酒。
必岳一时激愤欲下楼——‘别,这不是闹事的地方。犯不着寻那莽夫搅和,楼下有三娘应付着。’紫蝶拦下冲动的关岳。
‘马大爷,教您受罪了,惹您发这么大的脾气,咱们飘香阁可禁不住您的怒火。’崔三娘八面玲珑陪笑安抚。
‘好说。爷儿我不是来闹事的,可是捧着白花花银两来捧紫蝶姑娘的场,看你是想赚爷儿的银两,还是让我一把火将你这窖子给烧了,然后掳紫蝶姑娘回马家寨做爷儿的押寨夫人?’
这贼头来真耍硬的?‘哟!瞧马大爷您这重话,咱们飘香阁敞着两扇大门,是求财不求气,捧着银两上门的全是大爷儿,尤其您马大爷赏脸捧场,咱紫蝶姑娘再忙也得舒服伺候您才是。就这么着,我拿个主意,先找几个姑娘陪您消些气,过会儿再叫紫蝶陪您,好不?’
‘我马辉亮出白花花银子,还要你这老鸨替我拿主意!’马辉咆哮擂桌,吓得飘香阁上下鸦雀无声。他双足一蹬跳上桌:‘老子看赏你飘香阁面子,你敬酒不吃吃罚酒?兄弟们,把这窖子给砸了!除了紫蝶姑娘外,兄弟们喜欢哪个姑娘,尽避掳回寨子,然后一把火将这窖子给我烧了!’
‘马辉,我飘香阁在杭州城可也不是三两天的新招牌,飘香阁真要教你砸了,我崔三娘包管要你的贼寨烧上三天三夜,咱们骑驴看戏本——走着瞧吧!’崔三娘可也不是省油的灯。
‘有胆识,不愧是当年叱侘杭州城青楼妓院的名妓,不过老子可不吃这一套,兄弟们,把窖子给我砸了!’
‘哟!我当是谁将咱们飘香阁当成市集,在这哭爹喊娘地鬼吼鬼叫,原来是马家贼寨的当家,马大爷!’紫蝶神闲气定抚媚倚栏,关岳义不容辞在旁担任起护花使者的任务。
‘伶牙俐齿,果然是崔三娘教出来的姑娘!’马辉冷笑竖起大拇指。
‘好说,蒙马大爷看得起,为了小女子,让你费劲弄了这么大场面。’紫蝶回以不屑冷笑。
‘哈!爷儿就喜欢你这性子。’马辉狂笑。‘小美人,先下楼陪爷儿痛快喝几杯!’
紫蝶不屑冷哼,显然没有下楼的意思。
马辉见状跳下桌:‘成!爷儿就上楼进你闺房,痛快喝个通宵!’
冷不防地,几片屋瓦匡啷地砸在马辉面前,他惊惶地跳退一步。怎么回事?他猛然抬头——蕈状迷雾里,霍然跳出一名女子,以鹞子翻身的优美俐落姿势纵身着地。
骆雪冰的降落身手,要比凌霄帅气多了。
她豹般犀利目光,慎戒地环视着一张张目瞪口呆的表情。
她顺利地穿越时空回到唐朝了吗?眼前——似乎像是古代青楼妓院?只是这究竟——‘这是什么地方?’
骆雪冰冷冷地问话,解冻了惊诧屏息的气氛。
哪里迸出来的怪异姑娘?冷艳里散发出慑人的傲然个性,真要得!噢,管她是哪来的异邦姑娘,就算是天上仙女,他马辉要定了。
‘飘香阁果然藏龙卧虎,不是个简单的地方,这从天而降的奇异女子,可要比紫蝶有味道多了,爷儿今晚就要她。’马辉色胆包天。
不知死活的恶棍!骆雪冰冷冷地扫了他一眼。
‘哈?来劲,有味道,爷儿就喜欢有个性的姑娘。’马辉婬笑,轻薄上前,不客气地探手欲“疼怜”那张滑女敕的冷艳脸蛋。
‘找死!’骆雪冰挡过‘怪手’,凌空一脚将猝不及防的婬贼狠狠踢得老远。
这场意外的戏码看得众人瞠目结舌,眼巴巴地望着马辉撞颤了柱子,又狼狈地摔弹在地上。
天降女豪杰,够呛,帅!
‘当家的——’贼子贼孙们乱成一团。慌忙扶起晕得不知祖宗是谁的马辉。
‘可恶!将那婆娘给我宰了!’
‘砰——’震慑的一声枪响,定住了忿怒得蜂拥而上的一班贼子贼孙。
子弹从马辉耳垂呼啸而过,射破了他身后的花瓶。
那是什么神器?震天炮!马辉身体软了半截,充好汉地硬撑起腰杆,当家的可不能是孬种。
‘谁的脑袋比花瓶还硬,不妨过来试试。’骆雪冰枪口指向马辉。
‘这笔债我会讨回来的!’好汉不吃眼前亏,再不走就得变狗熊了。
这恶棍也有被架着离开飘香阁的驴样?真是大快人心!
‘请问这里是——’一阵晕眩,使得骆雪冰身体不支后倾。
‘姑娘——’关岳情急地从阁楼翻身跃下,撑住骆雪冰的身子。
这身奇装异服打扮的奇异女子是何方神圣?邦异女子?还是——天界仙女?
***
半个时辰后——‘我是未来世界的特警,也就是你们现在衙门里的捕快;我手上这东西是未来的武器,用来制服拒捕的歹徒——’骆雪冰帅气地耍枪,见眼前个个‘鸭子听雷’
似的呆滞神情,向来说话简单扼要的她更懒得解释:‘你们信不信、听不听得懂,根本不重要,我来的目的只是要找一个人。’
‘是杭州城里的人吗?三娘见识广,或许能帮得上忙。’紫蝶问,崔三娘一旁可是一副老杭州人的神态。
‘是我们那年代的窃犯,警方已经通缉他两年了,没想到他竟偷了时光传送器来到唐朝。’
‘窃犯?’多敏感的字眼,关岳想笑。
‘是个狡滑的——神偷,只要他想得到的东西,从未失手过,行踪诡诈不定,至今没有一位特警能将他逮捕归案,是个相当棘手头痛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