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塞!这家伙哪来这套油腔滑调的奉承功夫?!梁蕾简直是看傻眼了,她怎么也没想到,何凡会如此为她大费周章。
这顿晚餐出乎意料的和乐且热闹,与梁母那始终紧绷著脸的敌意,有些不谐调。
原来,梁父在大学时期也曾和几个同学组过乐团,有这么一个共同的话题,他和何凡便像是人逢知己般绕著音乐聊开了。
也在此时,她们母女俩终于有了一个共识巴不得这顿饭赶快结束:不过,原因却是各怀鬼胎。
约莫两个钟头的光景,他们才结束了这顿晚餐;但梁父和何凡竟还能从餐厅聊到客厅,好像话匣子才刚打开,一点也没有要结束的意思。
他该不会是想赖著不走吧?梁蕾开始忧心。
梁蕾可不打算留他过夜,于是她亲匿地坐到何凡身边,打断了他与父亲聊著正起劲的兴致。
“你还赖著不走?!”梁蕾挂著笑容,在何凡耳际细语。
“什么事老爸不能听?”梁父呵呵笑问。
“梁蕾她说”
“我是提醒何凡,明天还要唱歌,太晚休息对嗓子不好。”梁蕾截话。
“看我这女儿对你多体贴?!没关系,咱们以后多的是聊天的机会。”梁父伸了个懒腰,似乎也有些倦意。
“很抱歉,打搅你们那么久。”何凡自然明白梁蕾的意思。
“记得以后要常来!”
梁蕾本来没打算要送何凡离去,但父亲既然吩咐了,她也就只好陪著他走出院子。
“你可真厉害!懂得收买人心。”
“包括你和伯母吗?”
梁蕾冷哼一声,好奇地问:“是谁把我家里的状况都告诉你的?”
“你的朋友中,除了心岱以外,我还认识谁?”
“这女人,竟然出卖我!”梁蕾气恼地说。
“是有条忤交换的。”
梁蕾更加火大,心岱竟然牺牲她来做她与何凡条件的交换品。
“梁蕾,这才刚开始而已.相信我。你逃不掉的。”
说完,何凡立即开车扬长而去;梁蕾开始有些忧心,显然是她低估了何凡的能耐。
梁蕾忧心忡忡地走进别墅时,便听到父母为了何凡的事而发生争执;但她并不感到意外。
“我告诉你,我绝不准我女儿跟那种男人交往!”梁母斩钉截铁地说。
“他有什么不好的?论长相,他也不输给以伦,而且他不但有个性、又有才华。”梁父反驳。
“穿得猎里猎遢的,有什么个性可言?会弹吉他会唱歌,就算是有才华?况且以他这副穷酸相怎么养得饱咱们家阿蕾?”
“搞不好哪天他就闯出个名堂来,马上就可以名利双收。”梁父一直为何凡辩护。
“等他成功,阿蕾早就饿死街头了!”梁母喘了一口气。“再说你看他今天礼物大包小包的送,讲话又油嘴滑舌的,一看就知道他不可靠。”
“这是基本的礼貌嘛!难道你不喜欢他赞美你的皮肤吗?这是人的一番心意嘛!”
“我看他是存心不良!”
“他用心讨好我们,不过也是希望我们能够同意他和我们的女儿交往,这有什么不对的?”
“叫他死了这条心吧!我不会同意咱们家的女儿和一个歌手在一起的。”梁母依然固执;然而不可否认的,她的私心里倒还有几分喜欢何凡这个年轻人。
这一夜,梁蕾彻夜辗转难眠!她苦恼的并不是母亲对于何凡的排斥,而是她满脑子都是何凡的影子,她仿佛爱上了何凡!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今晚?还是在更早以前——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从总公司得来邵雨洁辞职的消息,柯以伦不问原因与结果,仓促结束工作,漏夜赶回台北,直冲邵雨洁的住处。
邵雨洁房门深锁,他在门口等到凌晨露重,才黯然神伤地回家。
母亲到底和她谈了些什么?柯以伦几乎可以肯定,邵雨洁的辞职必然与母亲有绝大的关系。
“是不是你把雨洁逼走的?”
柯妈妈还来不及问候儿子出差的辛劳,柯以伦一进门便气恼地询问,这令她感到相当惊讶;因为她的儿子从来没有如此过,他从来不会用这么无礼的口气对她说话。
你到底是怎么了?一进门就没头没脑的说我把谁给逼走,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柯妈妈故作糊涂。
“我的秘书——邵雨洁。那天,你们两个谈完话,她回来后神情就不太对,我早该料到,你找她去,就是要逼她离开公司的,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柯妈妈心虚,一时无言以对。“我——我哪有逼她离开公司?我只不过是将事实告诉她,要她识相点,不要老爱纠缠你。”
“你对她说了什么事实?”
“就是你和阿蕾从小就是青梅竹马,以及你们最近要结婚的事实呀!”柯妈妈理直气壮地说。
“这根本就不是事实!”柯以伦歇斯底里地叫了出来。“我和梁蕾根本就不相爱,我爱的是雨洁,我和梁蕾是不可能会结婚的!”
柯以伦也不知是哪来的勇气,一口气将多年来不敢说出口的话,全都宣泄了出来;但却换来母亲震怒的掴掌,这也是柯妈妈生平第一次给儿子巴掌。
母子俩就这么愕然地愣住了。
“你长大了,翅膀硬了,有了女朋友,我这个做母亲的就碍眼了。好吧!了不起我到老人院去养老,也图个清静。”柯妈妈顿时老泪纵横。
“妈”柯以伦愧然地跪了下来,“你不要生气,我全听你的就是了。”
柯妈妈不依,啜泣半晌,才说:“我这么做,还不全是为了你!至少你和阿蕾结婚,将来可以名正言顺的接管公司;而我死了以后,也才有脸去见你爸爸。”
“妈,不要再说了,我对不起你,是做儿子的不孝,不该惹你生气。”
爱情与亲情柯以伦最后还是选择了亲情。
但,对于邵雨洁,他又该如何给她一个交代?!堡作可以使人暂时忘记痛苦;尤其对于方心岱来说,忙著新店的开张,是她唯一能抚平内心创痛的方法。
从决定了店的地点开始,所有装潢及添购设备,在方心岱的监工下,才一个礼拜的时间,便可正式挂牌营业。
店名痴醉PUB。
第一天全面五折的试卖会,几乎是高朋满座。店内人气沸胜,忙得梁蕾及几名工读生昏头转向,场面大概只能用“混乱”与“一塌糊涂”来形容。至于吧台内的方心岱更是忙得不可开交,她恨不得能多出几只手来帮忙调酒。
约莫十点钟左右,何凡从夜醉唱完赶过来,本来是想要来祝贺的,没想到一见这慌乱的场面,逼得他也放下吉他,跟著忙起来。
“谢谢你!”这是梁蕾第一次放段向他道谢。
“有你这句话,今晚的辛苦就值得了。”
任性、不服输的梁蕾,不得不真心感激他;因为晚上这等场面,要是没有何凡的话,肯定会人仰马翻。
一名工读生收了空杯回吧台,方心岱随即又将一杯“魔鬼与天使”摆进她的托盘内。
“十二桌,谢谢!”
小妹先是一愣,然后怯怯地说:“方姊——”
“怎么了?”方心岱纳闷。
“那一桌的客人很没有水准,都爱吃人家的豆腐。”
方心岱朝十二桌望去,那儿坐了两位看似斯文的男子。
“会吗?看起来满斯文的。”
“人家不要去啦!好不好?”小妹面有难色。
“我去!”梁蕾毅然接下托盘。
“梁蕾,小心点。”方心岱提醒。
“安啦!”
梁蕾自若地端起托盘走了过去;十二桌的两名客人,早已色眯眯地盯著她走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