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不知道要了这个孩子,我们就别想从马家骆手中得到任何东西了。”王沛霖近似发疯般地叫嚷著。
“没关系的,我们结婚后,等我把孩子生下来,我就可以出去工作,到时的孩子夺走。
“走!”王沛霖早已失了耐心,强拉著何咏涵,冷酷无情地说:“不管你答不答应,今天非去把孩子拿掉不可。”
“不要,不要,我求求你……”
何咏涵狂乱地哀嚎苦求著,就在王沛霖铁石心肠地强拖何咏涵出门时,何咏涵失去理智般咬了王沛霖的手臂一口。
“哎哟!”王沛霖痛苦地叫了出来,手背上印烙鲜明的齿痕。
何咏涵一个踉枪,向后跌了几步,随即仓皇奔离。
“这婆娘,我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你的。”王沛霖痛苦地甩著隐隐作痛的手,发狠地说。
他是绝不会这么轻易就善罢干休的,更不容许突然间冒出这么一个孩子来破坏他的全盘计画,他不甘心就这样毁在一个尚未出世的孩子的手上。
何咏涵淌著难以抑止的泪水,茫然无神地走在台北街头。这个依旧扰攘拥候我们共同抚养孩子,日子还是会过得很好。”何咏涵依然沉浸在王沛霖答应与她共组家庭的虚幻美梦里。
“咏涵,你不要意气用事好不好?”王沛霖极力压抑心中的愤怒,劝抚著说:“等这件事过了之后,你想要几个孩子都可以。”
“不要,我没有意气用事,现在在我肚子里的是一个生命,他和我们血脉相连……”何咏涵近乎歇斯底里,突然她莫名地惊喜起来,她拉著王沛霖的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说:“你知不知道,我几乎可以听到他呼吸的声音,我感觉到他在动,在成长,好像一直在对我说‘妈妈我快要长大了’你有听到吗?
那是属于我们两个人的孩子。”
“你疯了!”王沛霖甩开手,咆哮著说。
“我没疯,他是一个生命,谁也没有权利剥夺他生存的权利。”
是母性本能的爱,激起何咏涵不顾一切、奋力为这个即将诞生的小生命展开顽强的保卫战;她甚至不惜任何的代价,誓死护卫他,绝不容许任何人将她挤的世界,并没有因为她哀恸凄楚而变成悲情城市;而亮丽的天空依旧是万里无云,并没有因为她的悲泣,而下起同情的泪雨。
此刻的她,竟感觉自己是那么孤独,惊恐与无助,像是被这个世界给抽离了似地教她彷徨无依,不知何去何从,似乎这个世界再也找不到真正属于自己的地方。
她多么希望能找个依靠,只要能给她温暖与安全感,不管是什么都行;但是她找不到,仿佛这个世界再也没有一样东西是属于她的。
不!肚里的孩子—这个未来的希望是她目前唯一的肯定,她肯定他完全是属于她的。
为什么?沛霖竟然会狠心得连自己的亲生骨肉都不要?他到底要的是什么?难道只为了家骆的那间房子?她恨自己瞎了眼,竟然到今天才认清楚王沛霖冷酷无情的真实面孔。
猛然间,一个不经意的念头闪进了她昏沉沦乱的脑海里,而且在这一刻,她也毅然地做了决定。
为了孩子,她决定回到马家骆的身边!
她知道马家骆一直期盼有个孩子,而且她更相信,有了这个孩子,绝对可以挽回他们濒临破灭的婚姻。
###下班时间,陈艾琳与陆苹一如往昔地相偕离开公司,在同一个站牌等待公车,然后各自搭不同路线的公车回家。
“再见!”陆苹临上车前,向陈艾琳挥手道别。
“明天见!”陈艾琳也含笑送别。
随后,她所要搭乘的公车也靠站了。
“珍妮佛!”
身后传来聂云祥的叫唤声,不禁让陈艾琳惊怯地缩回准备踏上公车的脚步。
她可以当做没听见,但是她知道已无法再逃。
陈艾琳退回站牌,聂云祥则满脸兴奋地站在她的跟前。
“对不起,没让你坐上公车,待会儿我送你回去。”聂云祥爽朗地说。
“不用了,没关系,台北的公车很方便。”陈艾琳像是犯了错被人发现般的尴尬,她不自然地笑问:“是我那个同事告诉你的?”
“其实我早该想到是你的。”聂云祥像找到遗失已久的心爱宝贝般,扬起孩子似的兴奋笑容。
“哦!”陈艾琳有些讶然。
“当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就很惊讶的发现,你的气质和外型几乎和我想像中的珍妮佛完全一样。”
陈艾琳嫣然一笑,大方地说:“找个地方吃饭,我请客,算是替你接风洗尘。”
“好哇!”聂云祥不在意地双手一摊。
离开了站牌,他们沿路找著餐厅。
“大卫,在还没有见到我之前,你想像中的珍妮佛是怎么样?”陈艾琳好奇地问。
“是个典型的传统东方女人。”聂云祥毫不思索地月兑口而出:“她娴淑、高雅、端庄,还带有一份神秘浪漫的美。”
“让你说得都感到自己像是飘在云端里。”陈艾琳羞红了脸,赧然笑说,心头确实有种飘飘然的感觉。
“那我呢?”聂云祥迫不及待追问:“在没有见到我之前,你想像中的大卫是个怎么样的人?”
“嗯!”陈艾琳思索片刻,轻松地笑说:“我知道你喜欢运动,所以我想你应该是个身材标准,肌肉结实,性格开朗活泼,而且是个好动的大男孩。”
“就这样?”聂云祥还不满足,他期待得到更多的赞美。
“喝!没想到你这么贪心。”陈艾琳煞有其事地打量聂云祥片刻,然后欣然笑说:“嗯!-你还有一张足以令少女神魂颠倒的俊俏面化。”
“你真的这么认为?”聂云祥兴奋得无以名状,只差没欢呼叫嚷了起来。
“难道你对自己那么没有信心吗?”
“当然有,只是这句话由你来说,意义就不同了。”
陈艾琳闻言不觉愣住了,他忽然想起中午吃饭的时候,陆苹问过她的话。
难道这是他的暗示?天啊!这该怎么办?陈艾琳不禁忧心了起来。
“你怎么了?”聂云祥讷闷地问。
“没什么。”陈艾琳猛然回神,忙岔开话题。“最近还打不打篮球?”
“当然打喽啰”聂云祥做了个投篮的动作,笑说:“过几天还要找我老爸较量,到时候希望有你这个美丽的啦啦队来帮我加油。”
陈艾琳笑而不答。
坦白说,聂云祥那俊俏的脸孔及开朗活泼的个性,确实很容易令女人为之著迷。如果没有爱上马家骆的话,陈艾琳实在不敢保证不会爱上这个大男孩,但是现在的她,并不希望这层笔友的关系为了见面而起任何的变化。
“对了,你早就知道我是大卫了,为什么不愿认我?”聂云祥纳闷地问。
“呃—”陈艾琳支吾半晌,不好意思地坦白说:“老实告诉你吧!那是因为我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
“是不是因为我太有魅力的关系?”
陈艾琳忍不住想笑,她发现这个大男孩不只开朗活泼、充满朝气,还有一份无可救药的自恋狂。
“你默认了?”聂云祥没有给陈艾琳开口的机会,继续问:“你现在做好心理准备了吗?”
陈艾琳依然没有回答,只给了他谜样的笑容,然后带他走进了一家餐厅。
“不管你有没有做好心理准备,我可是已经上紧发条了。”聂云祥胸有成竹地自语著,也愉悦地跟进餐厅。
这顿晚饭,气氛融洽而且愉快,迭起不断的笑声里,他们正互相回味著这一年多来通信的过程与心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