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说的是。”风从虎淡淡道。沙场老将毕竟也是半个官场人,纵然百般不情愿,基本应对少不了,可不能像萧、何二人,好恶分明。
“敢禀王爷,门外店家带了位傅公子前来,说是和您约好了见面的。”
侍卫上报,又让气氛更缓个几分,可惜只一时而已。
因为啊!风波本来就这么暂时平息,来日也许还有后续发展,那也是来日的事,但很突然,老天爷看不惯天下太平,急着要知道下文,才送上个人来,再掀他一场风暴。
来人是谁?除了傅谦还有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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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来来,这三位是本王的客人,凑巧遇上的!这位也是本王的客人,事先约好的,瞧本王老胡涂,都忘了呢!没关系,大家一起认识认识,人多热闹,几位不介意多交个朋友吧?”
棣王爷原本就好客,性喜结党,拉拢异己增添势力,虽然美人弄不到手,那也是暂时的,以后有的是机会;既然人都到了,就好好热闹一下,开怀喝他几杯无妨。
但他可将风从虎和傅谦看在眼里,结交值得结交的,至於因身分之别而立於一旁的萧北辰和何叙君,他不认为有资格与他同桌,即使是他想要的女人也一样,他不会刻意去招呼他们坐下。
正好,何叙君理所当然藏身在萧北辰身后。
当中只有风从虎知道何叙君和傅谦的那段情,但这三人霎时碰面,何叙君便急着躲藏,不愿认傅谦;而傅谦心有愧疚,也就暂作不认识,打算事后再叙。
几人各怀鬼胎,含混着应付,至於隔着肚皮在想些什么,不是自己,谁也不得而知。
场面话说够了,棣王爷老调重谈。
“可惜啊!本王指望得个好儿媳妇,何姑娘偏偏又已许配萧公子了,教人不舍啊!”
即使得不到,他也要他们坐立不安,牢牢记住他棣王爷的恩情──他可是放了何叙君一马哟!将来要讨人情的。
许配给萧公子?傅谦装聋作哑大半天,忙於讨好棣王爷,听到这句话,面色忍不住变了变。
何叙君几时改配了别人?他不是滋味地朝萧、何二人望去。
“王爷,小王爷不是已有小王妃了吗?”傅谦试探道。
棣王爷瞪着眼,“那又如何?只要将来能当个侧王妃,难道还算辱没何姑娘吗?”
依他的门第观念,何叙君不过是个平民女子,当他儿子的侧妃还算高攀了;虽然她终究要落到他手中,嫁给儿子是障眼法┅┅
暗谦笑着安慰棣王爷:“何姑娘既然已有婚配,就不该改嫁了,王爷说是吗?”说罢一瞟何叙君,心里的不快,取代了乍见她时的愧疚。
话传达给何叙君的意思,却是讥她先许了他傅谦,又改许了那姓萧的。傅谦念着旧情,还是介意何叙君琵琶别抱,纵然他已先负了她。
棣王爷不以为然。“只要尚未过门,都还有转圜馀地。只是本王念着他二人旧情未了,所以不多为难罢了。”霸者心悻流露无疑。
说得好像是他高抬贵手放了何叙君一马似的。不过,更教人生气的是傅谦,是他先不要她的,竟还敢指责她!何叙君自萧北辰身后探出头。
“男子若已有婚配,是否就不能娶他人?还是说,只要新娘尚未迎进门,就还有转圜馀地?”隐忍着躲在萧北辰的身后许久,被傅谦一激,何叙君终於忍不住施展她的利牙。
她飞速扫了傅谦一眼,确定他瞬间泄露了一丝惶恐,又朝棣王爷道:“不过这也没关系,就算迎进门了,妾位无限制,有本事的男人娶几个都无妨,还顺便替儿子也多张罗几个,只要外人不知,父子还可以共享呢!”
明着褒棣王爷有本事,暗里可贬到极点,甚至直指他们父子,何叙君以一敌二,教风从虎心惊胆战,萧北辰也为她捏一把冷汗。
暗谦的言词,着实让何叙君揪心,棣王爷先前的无礼,更教她怀恨。瞧他如此轻薄於她,若说要为儿子娶妾,她才不信,随口反击便百指核心,敲中了棣王爷的心病。
棣王爷不怒反笑:“但是呢,倘若何姑娘嫁进棣王爷府,本王保证你只属一个男人所有,本王不会让小儿碰你一根寒毛,因为本王要独享你!来人!”他大喝,侍卫闻声而入。
众人大惊失色,没想到棣王爷才刚收手,又立刻翻脸,连情面也不顾了,当场就要掳人,这┅┅
风从虎抽出宝刀,“王爷,『风某的表妹』不嫁他人,请王爷三思。”他强调着自己的身分。
萧北辰横眉竖目。“王爷要强抢民女,强抢我的未婚妻,我要出去叫给别人听!”
说罢他便要往外冲,被侍卫一挡,他乾脆哇哇大叫,善尽他末婚夫的责任,扰乱棣王爷心神,一边打算是否要真动手。
棣王爷眯起老眼,狞笑道:“原先,本王是打算放过她的,岂知她太多话了,话说得让人又爱又恨,巴不得带回去立刻修理修理她的小嘴,教她学乖,再好好疼一疼。”
风从虎抬出血缘关系,还望棣王爷看在将军面上会有所顾忌,不过显然是妄想;而吵嚷着要宣传棣王爷恶行的萧北辰,显然也没能达到恫吓的目的,棣王爷果真权位熏天,色胆包天。
“你休想!”何叙君碎道。
“本王要的东西,还没有不到手的。拿下!”
“等等!”
暗谦从何叙君的新身分中清醒。又是风从虚的表妹,又是萧北辰的未婚妻,混乱至极,但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要是让棣王爷将何叙君掳去,傅谦死也不会饶了自己。
棣王爷阴恻恻地道:“傅状元,今日之事,你最好不要插手,本王要扳倒一个将军易如反掌,要斗倒一个状元,也不会花多大力气,你睁亮眼!”他出语威胁。
“那要斗倒文皇后,也很容易?”傅谦问道。
“什么意思?”棣王爷拧眉。
“文皇后和何姑娘交情匪浅,棣王爷可以去打听打听。”
“你怎知道?”棣王爷疑心道。
暗谦道:“昨日入宫,同娘娘谈起近日结交了一位朋友,就是风将军的『表妹』何姑娘,娘娘还向我打听『萧公子』人品呢!”他胡扯着。
昨天,他终於见到那位仰慕已久的“公主”了。当初妄想当驸马,伤了何叙君的心,谁料地也没好报,那“公主”根本就是文皇后,是他瞎了眼,错投了仰慕,但也因而知道何叙君与皇后有过一面之缘,至於交情多少,他不清楚,然而只要牵扯上头号政敌文家人,棣王爷必定有所顾忌,他以眼示意何叙君说说和文皇后结识的经过,胡扯也行。
何叙君领悟,伸出左手。“这便是娘娘赏给我的紫玉镯。”
文家的紫玉镯?当世五大珍宝之一?棣王爷脸色阴暗,盖过些许狠色。
“你是如何结识文皇后?”他咬牙问道。
何叙君道:“王爷不如亲自去问娘娘,岂不是更清楚明白?”
棣王爷一转头,怒火烧向傅谦。
“你为何护她?”
就连旁人也跟着不解。
暗谦微笑道:“若说下官对这位何姑娘也有好感呢?”岂止好感,他们还曾有过海誓山盟!
“怎么你也要争她?”棣王爷诧异极了,这女人是何方神圣,引得如此多男人前仆后继地争夺?
当然棣王爷不知道皇上也觊觎何叙君,否则他会连碰都不敢碰。但傅谦念着与风从虎的约定,所以只提皇后而私心不提皇上,否则,一让棣王爷知道她是皇上要的人,传扬出去,何叙君就非入宫不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