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此有何事?如果没有重要的事,恕我不招待。”阿清狠下了心道。纵然,见到她是件雀跃之事。又来了!环秋的清灵美目闪着狡狯之光。
“我来这是想问问你:若要当你老婆,需要什么样的条件?”
阿清突兀地瞧着她,满脸不可置信。原以为她是个知书达礼的大家闺秀,怎会说出这等惊人言辞?那些曾以眼神言语暗示挑逗他的女人们,不论是良家妇女或是风尘烟花,还没有一个及得上她的胆大。
他愣愣地同她对视当场。纵然他曾横行情场多年,也不知如何收拾这个局面;他似乎碰上了个史无前例的大麻烦!
环秋僵直着背脊,勉强地维持无惧的面色,不愿露出退缩之意。笑吧!随他爱怎么笑都行!她爱他,任谁也不能阻止,就算是他也不能。
切断心中的电流,阿清斥退尴尬:“我不记得赋予你这样的权利,过问这件事。”
环秋那抹捉弄意味十足的笑容,教阿清头皮发麻,想忽视也难。她甜甜媚笑道:
“不必你赋予我什么权利,我只是问问而已嘛!因为……”
她凑上前趋近阿清,幽香随之入侵他的理智。
阿清为之狂颤,身心皆是。
她那压低的声音沙哑又足以蛊惑人心:“我爱你,但,这关你何事?”
话比声音更具威力地炸了阿清一头金星。他竟有昏倒的狂想!他一定是听错了!
太疯狂了!怎可能有女人会对他做如此的表白,然后再告诉他不关他这个当事人的事?
她常常对男人说这种话吗?
阿清的喉舌打结,开始觉得:他平淡的日子,恐怕难以继续,甚至,将离他越来越远。
他的心跳也越来越超出熟悉的频率……
***
不知所措的阿清,默默地任环秋占据了他的住处一晚,没赶她走。
他奇怪着环秋说了那句话之后,便直勾勾地盯了他一晚,不再开口;让给她睡的床,她拿来当椅子,然后别有深意地看着坐在一旁打算趴在桌上成眠的他,整整一晚,不嫌累也不嫌闷。
鳖异!
阿清感受到她灼热的视线,将他的头皮烧沸,怎么也无法漠视她的存在,安然入眠;他坐立不安地避开床上人儿的美目,闷不吭声。
若在往日,他早就毫不客气地拉她出门,今日面对她咄咄逼人的亲近企图,他竟然这么有耐性地一声不吭,任她宰割,随她而去?他吃错药不成?
环秋的眉宇间尽是挑战神气。
比耐性?很好,她有的是耐性!她就这么跟他耗上了!他不开口,她也不开口,就这么把他那张脸看个饱,也是赏心悦目之事。环秋微笑着想。
阿清那随意束在脑后的不羁发丝,有几络不听话地溜出控制范围,垂落有脸颊旁,将他刚毅的左侧线条衬的更是潇洒英挺,阳刚味十足。环秋瞧得心跳不已。
原来男人也可以俊的如此有理!她在心里赞叹。多年来,表哥的斯文俊美是她心中永远的完美表率,如今认识了阿清,竟教表哥的影子一点一滴被腐蚀、被取代。
活生生的心上人摆在眼前,不是梦中的影子,也没有另一个女人前来同她分享,说是人生一大快事也不为过。
环秋那微有笑意的眼眸,教阿清躲也不是、看也不是。也有几次,他的眼睛禁不住那蕴藏无限柔情与坚定意志的美目吸引,悄悄月兑轨,飞向床上人儿,与她的交缠片刻,旋即又清醒地将意识拉回,将视线收回,徒惹错乱的心跳,一阵疾速慌张。
有目的的女人一向令人厌恶,他一直这么以为,但为何就是讨厌不了她,还微微为她所吸引?他喜欢的女人是纯真羞怯而惹人怜爱的,就像他怀中香囊的主人,不会是这种积极亲近男人,不懂羞耻为何物的前卫女人。
但为何,她一点也不可鄙,甚至还有些可爱?伸手入怀,模模一直放在胸口的香囊,希望它能助地想起往昔那个令他爱恋了四年之久,并打算放在心上一辈子的女人,转移他对床上人儿的注意力。
模糊!
香囊主人的影像连凝聚成形都难!这是怎么一回事?
心跳,又乱了频率……
见到他的举动,环秋逼人的目光中有些了然,也有些黯然。
美目的光彩收敛,而后涣散……
两人像吃了哑药,一个不言,一个无语。
呼吸声也嘈杂得突兀。
直至天明,她连道别也无——无声离去——
转自Pinepro'sGat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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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又是忙碌的岸边,熙来攘往的人潮,川流不息的货物,与承载不知多少重量的钟家船。
环秋嘴角微讽地扬了扬。
笑世人的庸庸碌碌?不,她笑自己像只缩进壳中的龟,老是搞些自欺欺人的可笑把戏。
每回对阿清绝望时,就想到这儿来看看,想找那钟家公子帮忙,请他实践他的诺言,带她随意前往任何一个没有阿清的地方,避开他的冷漠与排拒,藉此冻结继续恶化的心伤。
早就猜出他的心里有别的女人,从她捡起那个香囊开始;直到面对她的告白,他伸手入怀而证实。怎又因一时情动而忽略了事实,还是失了理智地栽了进去?
他可一点也没去惹过她、勾引她、追求她、撩动她……从来没有!就这么一头热的爱上了他,无异自讨苦吃。
罢了!反正也已经让他知道,爱既然收不回,就爱吧!没有结果也无所谓,她习惯了。
没有到钟泉流,也不晓得目前他人在何处,环秋茫然地站在岸边,久久不知何去何从。
她漫无目的地离开了岸边,离开人群。
走进危机之中而不自知。
待她发觉失去了方向,想要回头时,迎面一个狰狞的面孔挡住去路。
“好久不见了,袁姑娘,终于找到你了。”猥琐的教人作呕的声音,扰人听觉。
环秋倒抽一口凉气。是牛总管!
“我和我兄弟们找了你好久呢!大伙听说有个美人可以亲近,都高兴的不得了,你可别让大伙失望喔!”牛总管那阴邪的笑,教环秋一阵咽心。
她机警地环顾四方,寻找逃生路,四个壮硕男子存心要她绝望般,涎着脸凑上前来,连同牛总管,个个带着邪笑,步步逼近。
环秋知道要糟了。她冷静地问道:“你们想怎样?”
牛总管恨意直冲云霄,咬牙道:“报答你到钟泉流嚼舌根的恩情,马上你就知道了。”
狠话一放,四名男子争先恐后地涌上。环秋再也沉静不住,惊惧地连连倒退,想拔腿逃开;四名男子轻而易举地一个拉住她的右腕,一个箝住她左臂,一个从背后搂住她的腰,更有一个大胆的一把模上她的胸。
天地将要毁灭于这一瞬?环秋有这个错觉。
屈辱地挣扎,徒劳无功。恍惚间,泪水模糊了她的眼睛,她依稀看见牛总管站在一旁,得意地欣赏她受折磨的表情。
“放开我!救命啊!…….”“叫啊!叫的越大声越好、越有劲,然后你就知道,何谓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哈哈哈……”牛总管幸灾乐祸地嘲讽。
四名男子兴致高昂地跟着大笑,打算更进一步时,一声声闷哼取代了笑声。
两名男子一个抚着月复部、一个揉着肩膀,另两个也警戒地盯着来人,暂时忘了对环秋不利。
“你是谁?”牛总管喝问。
身躯重获自由,环秋虚软地晃了晃。一瞧见来人,恐惧被欣喜取代,直觉想上前投入他的怀里,却被他一句话喝住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