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再度怀疑。“你不喝牛女乃,所以娜娜从不买牛女乃的,因此这里绝不会有牛女乃或女乃粉之类的。那,请问女乃粉是从哪里来的?”
“人总是会变的。”她随便找了个理由搪塞过去,不敢告诉他这是之前邑曦为她买的。
他不明白地抓乱了头发,愈来愈搞不懂她的善变。
她痛恨牛女乃,现在却爱喝牛女乃;她从不勉强自己改变和人相处的气氛,但刚刚就在他还在想要怎么开口时,她却破天荒地找了个话题来打破僵局;她以前从不会在意什么东西对自己或别人的身体好不好,但现在却为了怕他睡不着而要泡牛女乃给他喝。
一个人怎么能在短时间之内改变这么多?
包该死的是,这改变大到让他觉得陌生的她,居然变得更吸引他……真他妈的见鬼了!
“你知道我来找你干什么吗?”他叹口气,决定不再多想,直接切入正题。
她摇头。
“你收到喜帖了吗?”他不意外地看到她惊讶的表情。
今天他在办公室里听到这八卦消息的时候,第一个想到的人就是小楼。他怕她会想不开,会做出什么傻事,或是又把自己封闭起来。
就因为放心不下,所以尽避他不停地骂自己是笨蛋、是孬种,但他还是傻傻的跑上十二楼等她。直到那时,他才发现原来自己是“守护型”的……不管怎么样,只要她没事,他就心满意足了。真是悲哀。
“……我没拆。”她半天才吐出这句话。
“这样逃避不是办法,你逃避我也就算了,连这件事你都要逃避?”
“宏晔,对不起。”听他提起,她鼓起勇气向他说明一切。“对不起……你别打断我,先听我讲完。那天,还有之前……我都是一副完全没察觉到你的感情的样子,但实际上不是这样的。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只是因为我不想失去你,所以才假装不知道……
“我一直都很自私,一直都想将自己隐藏起来。但从现在开始,我希望对自己诚实,也能对身边的所有人诚实。请你原谅我。”
她低着头,不敢看他的表情,等着他的答复。
大半天后,她听见一声长气吁出,他苦笑着开口:“至少你还在乎我,因为重视我,所以才不想失去我。作为一个朋友,这就够了……”
多日来从没有过的轻松感,填满她的胸口。
她不知道该怎么感谢宏晔,竟能够原谅像她这样自私的朋友。
“谢谢……”
他心中一阵苦涩。这么多年来,他还是第一次觉得自己和她这么的贴近,而不是隔着那层毛玻璃,隐隐约约看得到,却又无法碰触到。
“所以,你现在打算怎么办?那张红色炸弹你不用拆也该知道,王邑曦要和宫大小姐结婚了,你怎么办?”
“我不知道。”
“小楼!”他强将她偏过去的身子转回来。“他都已经做得这么明显了,完全不再见你,又一声不吭地丢了张喜帖给你,这样你还不懂吗?他根本不爱你!不要再等他了,他不会再回来了!”
她知道,她又不是笨蛋,怎么会不知道这种情况所代表的意思是什么。但是,就因为他一直都没有出现,就因为她一直都没有见到他,所以她不愿相信。以前曾犯过的错误,她不想再犯。
所以,这次在没有见到他、没有听到他亲口告诉她的情况下,她绝不妄下定论。不论结果是好是坏,至少,她这次要没有遗憾。
“宏晔,你不懂。在没有听到他亲日对我说以前,我绝不放弃。我已经不是以前的我了,就算只有我自己一个人,我也要拿出勇气走下去。更何况,有你陪在我身边。”她坚定地说着,美丽的眼眸散放着光芒,几乎让他无法正视。
“小楼……”他还想说些什么劝她时,门钤突然响了起来。
“这么晚了会是谁……”巫楼涤志下心不安地去开门。
会是他吗?会是他吗?他来向她解释,或者是……
“嗨。”陌生却又有点熟悉的脸孔,让她愣了一下。
“好久不见,巫小姐。看到我这么惊讶吗?”来人看到反应不过来的她,起了逗弄的心情。
“小楼,是谁……”宏晔探头过来,也愣了一下。“王邑……朝!”他怎么会来这里?
“你……有口信带给我吗?还是,只是单纯受王膺狄之托,来确定我和王邑曦已无任何关系?”巫楼涤开了口,全是公事公办的口气。
“巫小姐,现在是私人时间,你大可不必像在上班时那样气势凌人,我又不会吃了你。”不过他也不由得佩服,他可是特地挑了喜帖到达的当天深夜前来,就是看准这种时候的访客应该会让对方乱了心神,但她却完全不受影响,还很理智地想到他究竟站在哪一方的可能性,实在是不简单。
“我就废话少说。我来这里的目的,和我们家老爷子一点关系都没有。我和邑曦虽然是堂兄弟,但他就像是我亲弟弟一样。”
“所以,你是有口信要带给我?”她的语气略显急切,期待对方能给她一个安心的答案。
“抱歉,你又猜错了。我刚刚在门外不小心听到了一些话……你说,你想听他亲口说?”
“……是的。”
“那就恭喜你们两位心意相通了。”王邑朝微笑,向她伸出手。
“我来,并不是当信差,而是来引领你前进的带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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劫狱。
王邑朝是这么说的。
纪宏晔抚着疼痛的额头,小心翼翼地跟着前方的一男一女,有点后悔自己为什么会牵扯上这种麻烦。
带路人?哼,王邑朝说得很好听也很简单,结果是,他话根本还没讲完!王邑曦现在被囚禁在戒备森严的王宅宫殿中,据说还得突破重重警卫的包围。光凭他们三个人哪办得到啊?又不是在演什么动作片。
但他还是来了。没办法,因为小楼坚决要来,为了怕小楼自己一个人会有什么危险,于是他也就不放心的跟来了。
一行人停在王家别墅前,静默了许久。
“……喂,带路的,”纪宏晔打破沉默,一派悠闲地像是在等着看笑话。“地方是到了,但我们要怎么进去?”
“走大门?”巫楼涤不抱希望的随口问问。
“……不好意思,因为我之前曾有一次帮邑曦逃狱的不良纪录,所以现在被王老爷子列为拒绝往来户,大门应该行不通。”王邑朝耸肩。
“那你之前说什么大话啊?!”纪宏晔受不了地想往回走。
“但是……就如大家所知,城堡里总是有条密道什么的。”一句话扯住纪宏晔的脚步。
拜托!这里又不是真的城堡。“那你还呆站在这儿干嘛?不知道时间很宝贵吗?”
“这话请你见到邑曦时再告诉他。”他的时间也很宝贵啊。要不是为了邑曦,打死他也不会蹚这种浑水!
“两位吵完了吗?吵完了麻烦告诉我密道在哪,两位就请自便,不打扰了。”巫楼涤冷冷地开口,瞬间将紧绷的气氛拉回来。
“我想……应该是这里。”王邑朝走到距别墅不远处的小树林旁,从草丛中找到一个老旧、通往地底下的入口。“我和邑曦小时候有阵子常到这里面来玩,但是这里的通道很多,我也没有把握哪条路会通到哪里。如何?要打道回府的话现在还来得及喔。”
纪宏晔皱着眉弯身察看。这里真的是古堡吗?连密道都这么古老又黑暗,活像是走进去就一辈子别想出来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