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时想说的其实是——“你的眼睛漂亮得不像是真的,是假的吗?有假的钻石会这么灿烂夺目吗?”但是我讲错话了,洋女圭女圭踩了我一脚便负气离去。”
橡实又敲在他头上,他小心捡起,收进口袋里。
“回去之后,我怒气冲冲地跟妈说你不是人,结果被母亲骂了一顿。
但是我生气过后,心里想的却是——即使你踩了我一脚,你也不像是人,反倒像是个天使——一个只因为我说错话而受伤的天使,一个我从此以后想好好保护的天使。”
他感觉又有东西从树上落下,轻触到他脸颊,他以为是橡实,但那触感又太过轻柔。
他拂去滴落在他脸上的水珠,仰首看着树上不停落泪的人儿。
“要下来了吗?”
“我、我每天都爬到这树上来等你,等你来找、找我,你怎么会
这么慢?”
“对不起,你知道石头要花多一点时间不像你那么聪明。”
“你、你和原槭学了甜言蜜语吗?我不是说我不、不爱听吗?”她擦掉脸上的泪,努力不让自己再抽泣。
“你也说过要浪漫一点来找你啊!要我上去抱你下来吗?”
“不。不用,我自己爬下来就好。”
“你跳下来吧。”
“咦?”她听错了吗?“跳下来会压死你的。”
“你这么不信任我吗?”他张开双臂潮她微笑。
她看着他俊逸带着书卷气的脸庞,不是严肃的线条,而是柔和的温笑。
她闭上双眼,往下一跳——
片刻的下坠感后,她跌人一个宽阔的胸膛中,感觉他踉跄后退了几步,抱着她靠在旁边的树干上。
“有受伤吗?”他担心地问。
“没有。”她逞强地别开头。
“但是我受伤了,脚好痛,让我休息一下好吗?”他耍赖地就这样抱着她,靠在树干上。
“大学那年填志愿卡的时候,我苦恼了很久,文法商中较为理想又适合我的是法,但是选了法,我和天使见面的机会就会变少,于是我想隔壁顽皮令人头痛的天使会选什么呢?依她的个性,一定会选投机取巧就可以赚大钱的商吧?文科虽多了几分浪漫的气息,但是崇尚浪漫的天使却不是写得出浪漫诗词歌赋的人,对吧?”
这么贬低她?她埋在他胸前不想理他。
“但是我却没想到,我填了工管系后,隔壁的天使竟如她顽劣难搞的个性,填了法律系。于是我错失四年和她朝夕相处的机会,当然,其中有两年是我自己太笨,跑去美国而错失的。”
“你讲话很没诚意,真的有道歉的决心吗?”她仍是不肯抬头,暗暗把顽劣难搞这些形容词记在心底。
“当然有!我不知道我还能做到什么样程度的浪漫,也许结婚之后有人可以教我,让我进步神速。”他紧抱着她,享受她的温暖。
“臭美咧!你以为婚纱挑好了我就会嫁吗?”
“我会念到你想嫁。”从小到大,这一招最有效。
“省省你的口水吧!”等了这么多年,不用他念,她也会缠着要嫁给他的。
“起风了。”
一阵风吹过两人身旁,垂吊在树上的叶子顺势飘落了几片,但随之而来的,却是飞舞着一片粉红。
路过的行人纷纷大声惊呼。
“这是什么啊?花瓣吗?”
“妈妈,好漂亮喔!”
“老伴,这是什么雨啊?”
“咦?这是……”她接住飘到她脸上的一片花瓣。“樱花花瓣?”哪里来的樱花啊?
“漂亮吗?粉红色的樱花雨。”
漂亮得几乎要让她感动落泪了……“就如同这里的树不是橡树一样,我想,也应该不是樱树吧?”
虽然漂亮,不过到底是从哪里飘来的?
“特别拜托原槭从日本空运过来的,几个小时前采的,新鲜度可还满意?”
“还不错。”她眉开眼笑地圈住他的颈项。“原槭很辛苦吧?”还得要洒下这些东西。
“这算是他对我们的一点心意。”趁其不备,他突然抱起她,慢慢地开始转圈。
“咦?咦?啊啊——”
她尖叫着、笑闹着,旋转的景物和纷纷落下的粉色花瓣间,她看见他笑着对她说:
“在没有樱花树的这里,我送你一场浪漫又梦幻的樱花雨。”
***
好几个月后的某一天,君悦大饭店的某一处。
一对年轻夫妻和一个穿着打扮怪异的女子。
“对我这么好,一从美国处理完事情回来就请我吃饭,我好感动!”
比砚笑看对面的两人,满意的看着盘里的精致食物。
“你帮了我和日澄这么多忙,当然要请你吃顿好的。”殷书禹挂着无害的笑容服镜下藏着精光。
“那怎么不请原槭呢?他也有功啊!”
“他的功另外算。”原槭罪不至此,况且这场晚宴可是为了谷砚而精心设计的。
“这样啊……”她不甚在意地继续用餐。“书禹,你们现在是打算台湾、美国两地跑吗?”
“目前大部分的时间应该还是待在那里,不过日澄就比较不一定。”
“怎么说?”言下之意是他们要当候鸟型的夫妻吗?
“我不可能老是在美国陪书禹啊,那多无聊!”她在美国等于是失业,那还不如偶尔回来台湾看竹竹赚外快。“我应该会有事没事就跑回台湾吧。等书禹跟上头协调好,搞不好他也可以回来台湾分公司呢。”
“真是辛苦你们了。”一直低头享用美食的她抬起头来,突然发现对面的两位动都没动桌上的菜肴。“你们怎么不吃啊?”
“我们怕等一下吃不完。”很想帮忙她的董日澄碍于殷书禹在旁边,只能给她小小的暗示。
“吃不完?怎么可能?”餐点以精致路线为主,每一样的分量都不多,怎么可能吃不完?而且……“你们夫妻俩只吃一份?”
“我在节食。”董日澄又挤眉弄眼了一次,差点被殷书禹抓到。
终于察觉事情有些不对劲的谷砚怀疑自己踏人豪华的鸿门宴了。“殷书禹,你想了什么鬼招要来整我?”
“你疑心病太重了。”他一副大好人的样子温笑着。
不成,鸿门宴她吃不起。“不好意思,谢谢招待,先告辞了。”
“咦?我才刚来,你就要走了?”一面操着英文的人墙,突然堵在她面前。
比砚抬头仰望绝对有一百八十公分以上的高大巨人。
这男人一头诡异的紫蓝色头发,还带着一副墨镜,说多诡异就有多诡异。“麻烦你让开。”
“你不记得我了?”男人似乎很讶异的样子。
“这位先生……我们有在哪里见过吗?”
“你不认得我啦?Yen。”他将墨镜拿下,含笑看着她。
Y……Yen?她的寒毛直竖。
全天下会这么叫她的人只有……“Ry……Ryo?”
“Yen!好久不见!”男人突然紧抱住正想开溜的她,让她动弹不得。
“殷书禹,你卑鄙!”动弹不得的她冷汗直流地痛骂正欲离去的好友。
他很讶异地指着一桌美食。“会吗?我好歹也请你吃晚餐了啊!久别重逢,好好庆祝啊!”
男人满足地抱着谷砚,不让她挣月兑.还腾出一只手和他说再见。
“殷,多谢啦!”
“书禹,你的室友和谷砚到底有什么关系啊?”她从来没看过谷砚如此惊慌失措的样子呢!
“Ryo和我是同期的留学生,谷砚当初临时改变主意不跟我去美国,让我觉得很奇怪,后来凑巧认识了Ryo,才知道应该是因为他也要去美国,所以谷砚才临阵月兑逃。”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怎样他是不清楚不过Ryo是他在美国唯一的朋友,他说想见谷砚他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