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你怎幺不会紧张?”
当语冰瞥见绯声含笑的表情时,霎时从哀恸的思绪中清醒过来。跟他这个只是不赔钱的人比起来,绯声做的事更不应该,可是他怎幺都不怕自己得罪了皇亲国戚,真是太诡异了。
“我怕什幺?我是盼萦楼的人,我做的事都是为了盼萦楼,盼萦楼是你的,我不过只是一名长工,若有事也该是你首当其冲,我有什幺好怕的。”绯声装出一张奴才的嘴脸,笑得好可恶。
“你、你这个混蛋!”
“好说,好说。”绯声完全不以为意。
“绯声,你身上怎幺会有契约书,我没签过啊?”湛忧突然插口道。
“我平常即临摹盼萦楼众人的笔迹以备不时之需。每个人我都有写一张,有人欠我一万两金子,有人要做我一辈子的长工,又不只有你。”绯声撇撇嘴似乎觉得湛忧太大惊小敝。
众人听到这话都呆掉了,绯声果然是深藏不露。
绯声的话使湛忧更加清楚盼萦楼的势力强弱,亦明白日后安排早膳到来的前后顺序。
“星流在问还要不要去庙里烧香?不去的话他要睡了。”一名长工模样的人从二楼走下来,询问语冰的意思。
“不去,大门都变成这样子了,怎幺还可能去烧香!”语冰咬牙切齿地道,若星流不是他最大的摇钱树,他必会冲上楼去掐死他。
不过,盼萦楼里的星流不愧是位了不起的人物,不管发生什幺事,他只关心什幺时候能睡,人能懒到此种程度,又有谁能奈他何。
第五章
虽然元狩说很快便会再来找湛忧。但是他再度出现在盼萦楼时,已经是三个月后的事。
当时满脑子情色思想的元狞溜回皇宫后,心中仅剩下无限的恐惧,因为他十分畏欢太宁,可是又不小心弄死太宁的爱马,就算真的被太宁吊起来毒打,他也不会太意外。
想当年他的生母就是因为毒死太宁的爱马,才会被父皇擎阳打人冷宫。倒也不是说太宁的性情残忍,这几年跟太宁相处愈久,他愈觉得太宁是个好人,那件事根本就是他那个爱太宁成痴的父皇,为讨太宁欢心而下的命令。
自己盼萦楼回宫后,元狩才知道太宁爱马失终的事在皇宫掀起波澜,虽然太宁并未表态,但擎阳却下旨彻查。
惊惶不安数日后,元狩终于认命地向太宁认罪,没想到太宁并未责罚他,也没有说什幺,只是要他回自个儿的宫殿去。
元狩没傻到以为事情会就这幺过去,可是等了几天仍没见太宁有什幺动作,他才渐渐放心下来。后来过了大半个月,他仍未想出再度溜出宫的办法。
等他终于想到方法时,他那个平素不太关心儿女
的父皇,竟然突然决定要将几个年岁较大的皇子封为王爷,并在京赖中赐封府邸。
而几个已到适婚年龄的公主则择良臣婚配。其中还有一个公主即将嫁往邻国当太子妃。
于是,宫中一下子热闹起来,朝臣们整日来来去去,恭贺这个又恭贺那个的,就连元狩也被婚嫁、封王之事搞得昏头转向。等到忙完一切琐碎事项后三个月已经过去了。
本来,他也希望能尽快回到湛忧身边,毕竟他们已经分别了那幺久,可惜……他搬人王爷府的头一日,他那个行事古怪的父皇,居然又特别下旨让宫中御厨准备百道吉祥菜.准备帮几个新封的王爷举行乔迁宴。
案皇都已下旨了,他也不好不去.湛忧的事只得又往后延。
不过,乔迁宴上也不是没有好事发生,像左丞相就送了他一瓶据说非常有效的媚药,而且还是男人和男人交欢时专用的,最重要的是,服用的人会非常地欲火难耐……
听左丞相如是说,元狩登时笑得合不拢嘴。现在有此药相助,他和湛忧不就可以……
元狩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不知为何却突感受到一道危险的视线,他登时敛起笑意.戒备地转过头去,才发现是二皇子慎勤正在看着他。
元狞就算对宫廷争斗不太理会,但倒也不是全无所知,他和二皇子慎勤仅相差一岁,慎勤自幼读书、武艺都比他强,可是偏偏他才是嫡长子,也是最有可能成为下一位昭阳国帝君的人选。
即使他并不希望得到皇位,不过慎勤的兴趣似乎颇大,他总会有意无意地在父皇面前力图表现,希望能压过他这个没什幺才华的长皇子。
望着慎勤的阴狠神情,元狩心中亦十分气恼,他实在不明白慎勤为何老爱瞪他,就像想将他千刀万剐—般。既然如此,那他就偏偏不告诉他,其实想当太子不需要文才好、武功佳,只消娶个女子生个白胖儿抱给父皇,父皇便会马上将皇位拱手让出。
“哼!瞪我,我就偏不告诉你。”元狩对着慎勤的方向气扮了一个鬼脸,就继续捧着小磁瓶陷入沉思。
***
第二天早上,元狩特地起了个大早,在王爷府中用过早饭后,他便带了加了媚药的御赐佳酿准备去找湛忧,压根儿就不想理会封王之后该人宫上早朝。
一切准备就绪后,元狩便开开心心地骑着他的牝马往盼萦楼出发。
其实封王也不是没有好处,至少他可以随心所欲地到盼萦楼见湛忧,毋需再烦恼该如何偷溜出宫。
而且王爷府和盼萦楼出乎意料的近,出门转个弯再绕过—条街就到了,近得让元狩自己也觉得骑马很奇怪。
不过怎幺到盼萦楼不是重点,重要的是他待会儿要做的事。
不过可惜,他这次是出师不利,因为他到了盼萦楼才知道两件事,一是盼萦楼既然是妓馆,当然只有晚上才会营业。二是他刚到盼萦楼门口,就听外头的小贩说盼萦楼全体不分男女老幼,通通到庙里烧香去了。
可怜的元狩就这样坐在盼萦楼门口足足等了两个时辰。才看到盼萦楼里的众人浩浩荡荡地回,他们不仅身着华丽服饰,脸上更是妆点着让他们更显娇媚的胭脂,而且更令人惊讶的是男倌人丝毫不逊色于女子,反而有更美的趋势。
突然一个银发男子抱着传闻中的盼萦楼花魁从轿中走出,随后足心一点便快速地跳上二楼,徒留众人眷恋不舍地看着他们消失的方向。
“真是的,武功不是这样用的吧,懒成这个样子,而且在大庭广众之下被人抱来抱去,很难看耶。”看着每次进香就会出现一次的画面,语冰不满地喃喃念道。
银发男子正是盼萦楼美男子之—的默言,亦是长年跟在星流身边的专属保镖兼佣人。
“就是觉得难看,星流才会在街上搭楼梯,要轿夫直接上二楼接人。”绯声接口道,默言抱着星流犹能跳得如此轻巧,其武功实在是令他佩服。
“别提那个楼梯。”一提到那个楼梯语冰就觉得心通,元狩那笔帐是省下来了没错,可是盼萦楼的雕花大门修理费可花了他不少银两。更别说因为整修大门歇业数日的损失。
听到两人的对话,元狩方从刚才的景象中清醒。
怎幺人来来去去的,就是没有湛忧的身影,就算他压后也该回来了?·
“喂!湛忧呢?”见到熟悉的面孔,元狩立即问道。
虽然元狩的语气听来让人有些不悦,不过对语冰来说,元狩的身分就如同白花花的银子,他朝元狩露出表情自然是笑容满面的。
“您找湛忧吗?要不要顺便看看店里的姑娘,我们盼萦楼的美人儿可是远近驰名,倘若您不喜欢姑娘,男孩儿我们这儿也有,比姑娘还美的比比皆是,而且我们最美的花中之魁——星流今天也有空……”语冰见到元狩连忙就陪着笑脸,嘴里更是叨叨絮絮地念个不停,可是没半句是元狩要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