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涵镜则在一旁战战兢兢地候着,生怕阳遥韩下一秒钟就决定不帮他,他若不靠下药把凌贝平迷晕,依凌贝平现在这样,他要怎幺上他?
“我记得天使喜欢吃咖哩,我把药加在咖哩里面,有一点安眠药和催情药的成分,这样应该可以了吧?”阳遥韩决定出卖凌贝平,帮冯涵镜完成愿望。人人都爱看热闹,只要火不烧到他身上,烧在谁身上都无所谓。
阳遥韩由冰箱中拿出早已切好的牛肉、马铃薯、洋葱和红萝卜,将他们连同咖哩粉一起倒入快锅中,开大火意着。
“我没看你抓药啊?”冯涵镜狐疑地道。
“早就加在肉里,本来是准备整许心用的。”阳遥韩说得平静,似乎整许心并不是件大不了的事。
“感觉上,得罪你很可怕。”冯涵镜倒吸一口气后做出结论。
之前认识PuB中的盐巴时,他只觉得盐巴是个普通、开朗、有点笨的男生,现下才知道他是大错特错,事实上,阳遥韩不但个性冷漠、喜欢幸灾乐祸,更有泰山崩于前而不改其色的胆包,那个泰山的实例,就是刚刚那个来了又走的黑道大哥,看他的身材,说他是泰山绝不为过。
“还好!”阳遥韩淡然一笑,开始炒青菜。
冯涵镜则蹑手蹑脚地往门外移动。
“提醒你一下,脸上的妆洗掉比较好。”阳遥韩像良心发现似的提醒冯涵镜。
“还有,门外那个追杀天使的大哥,我等一下回去就会请人处理的。”阳遥韩仍然表情平淡,谁教他跟着的人,是当地数一数二的角头老大之子,那种程度的大哥,他没放在眼里过。
“我代宝贝谢谢谢你。”冯涵镜挥手示意,踏出厨房准备洗去他满脸可怕的妆,顺便把破得差不多的裙子和难看的小可爱、雪纺纱上衣一并换掉。
第九章
如果有人告知冯涵镜在他踏出厨房后,会遇见某个人,他定会以最快的速度冲出厨房,换掉一身不搭调的衣裳,并卸掉难看的妆;或者,他会直接在厨房挖个洞躲起来,不敢出现。
不过无论他想选择哪一种,在现实里,他并没有选择的机会,时间是不会回头的,自然没有重新选饼的可能。
于是,他走出厨房,瞥见之前那个“泰山”竟没关上大门,才走到玄关准备关门时,某人已经出现。
他从未想过他会再遇见他,这座繁华城市说小很小、说大也很大;大到足够让两人一同生活在这城市里,到死都不会再遇见;也小得……让他们就这样见着了面。
尽避已经事隔多年,他们都不再是青涩的少年,他仍一眼就认出对方是当年的那个人,他相信对方也一样,否则对方不会瞠目结舌,将原本要出口的话硬生生吞回去。
冯涵镜倒是忘记一件很重要的事,依他现在一身不知该怎幺形容的装扮,对方认不得他也很正常。
“哇!我第一次看到长得这幺丑,还穿粉红色衣服的人妖!真是吓死人了!”
楚凌尧的毒嘴数十年如一日,从没改变过。
冯涵镜微微征愣,虽然很想说服自己,对方并不知道他是谁,事隔多年,对方不记得他也很正常,可是心里依然因此而微微泛疼。
眼前的人,是冯涵镜的初恋,也是他同父异母的兄弟,他念念难忘的恋人,也是伤他最深的人。
“你说谁是人妖,人妖碍到你了吗?”凌贝平像是听到关键牢股,出电视机前一跃而起,冲到玄关,一拳就往楚凌尧脸上招呼去。
冯涵镜稍稍退了一步,让凌贝平顺利展开攻击。第一次,他对凌贝平出手打人的行为感到欣喜,虽然知道凌贝平只是对“人妖”二字不满,并不是替他出气,但他仍感到幸福。
如果爱上的人是凌贝平,这个强悍的战争天使,或许能为软弱的他开出一条光明的道路。凌贝平长得漂漂亮亮,一定有很多人要,幸好他已请阳遥韩下了药,等一会儿凌贝平就是他的了,呵呵!
“痛啊!”楚凌尧摀着自己的鼻子哀叫,完全不能明白是怎幺被袭击的,他的跆拳道黑带在为他哭泣。
“痛死算了!没事跑进别人家,没告你私闯民宅已算客气,你还敢骂人?”凌贝平又补了一拳在楚凌尧左脸上,并免费赠送一串咒骂。
“痛啊!”楚凌尧捧着自己的脸,痛得直哀号,凌贝平虽然纤瘦,出拳的力道一点也不弱。
冯涵镜只在一旁冷眼旁观,并没有插嘴,心底的感觉却很复杂,最复杂的一点就是……怪极了,他家平常都没人来,怎幺他今天一穿女装,该来的和不该来的都出现了!是来参观珍禽异兽的吗?早知道他就收门票!
“你没事跑进别人家干嘛?”凌贝平继续逼问楚凌尧。
“我是来找许心的,你跟他讲楚凌尧他就知道了!”楚凌尧摀着痛脸,口齿不清地说道。
凌贝平狐疑地转头看向冯涵镜,希望他拿个主意,却发现冯涵镜正陷入沉思中,他沉思的脸应该满帅的,可惜妆太丑,害整个人都变了样。
凌贝平见冯涵镜没反应,一回头便以超大嗓门往室内喊道:“许心!有个叫楚凌尧的找你,你认不认识?”
房间传来一声重物落地的声响,却听不见许心应答。
“到底认不认识啦?”凌贝平不耐烦地再度大喊,冯涵镜倒像无关痛痒般,站在一旁打量者楚凌尧,百感交集。
“不……不认识!”许心的声音在颤抖。
“听到了没?许心说他不认识你。”这是凌贝平的回答,谁教楚凌尧没他的缘,全世界歧视人妖的,都是他的敌人。
“我认识他,他姓许单名一个心字,是爱心的心。”
“这种名字不多见,何况他是男孩,不是女孩。”冯涵镜下了注解。
“他一餐至少吃五人份的饭,饭后水果可以吃下一颗大西瓜,明明从早吃到晚,用餐时间到了依然会喊肚子饿。”听到楚凌尧的话,凌贝平就确定他讲的许心,和他们所认识的许心是同一人。
“叫许心,胃像无底洞般,全天底下应该仅仅一个吧!”冯涵镜叹息道,忽想起一则某某国发生粮食危机的报导,许心一天的食量,不知道可以喂活该国多少人。
他从没想到人生竟有如此的巧合,他在一无所知的情况下,和楚凌尧的新情人许心相遇、相识,楚凌尧又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与他重逢。
“许心!你还敢说你不认识他!”凌贝平毫不掩饰怒气,转身就往房间冲,没在许心的房里找到许心,反而发现阳遥韩的房间被人反锁。
“我可以进去了吧?”望着凌贝平冲入房内,楚凌尧朝着冯涵镜挥手示意后,旁若无人地跟着走入,一点也不将冯涵镜看在眼里,心里只有他的新恋人。
冯涵镜依然没有应声,只是望着楚凌尧的背影摇头浅笑,摇去脑海里旧日的影像,并踱步跟上两人。
另一侧,凌贝平用力拍着门,若不是冯涵镜当初装潢时,都是用颇厚的实心木门,这会儿恐怕会被凌贝平一脚踢破门,闯入房中将许心揪出来。
“许心!傍我滚出来,有人来接你了,快滚回去!”凌贝平觉得自己没有在短短几句话中,问候别人的爸爸妈妈、爷爷女乃女乃,已经十分客气,虽然他手上仍比着变化快速的手语脏话。
“不要。”许心声调闷闷的,像在哭,又像……在偷吃阳遥韩房中的大西瓜嗯,依照许心的习性,应该是后者。
“由不得你,给我滚出来。”凌贝平气急败坏地开始对着门拳打脚踢,口上更问候过许心全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