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予津不用细想也知道摇头,谁会无聊到每分每秒都在数自己的呼吸,这太神经病了。何况呼吸也不需要特别注意啊!如果没注意,就会停止呼吸的话,一睡觉不就呜呼哀哉了吗?
“那你试试看,闭着嘴巴,握住鼻子一分钟。我们都是大人,不用试也知道结果——人没空气,活不下去。现在的你,对宁愿来说像空气。”段靖磊强调的说直着。
“这幺说,好象也对。”看着段靖磊,商予津满脸佩服,一点都不知道自己被段恶狠拿来当实验品了。
他压根儿没看见段靖磊一张害死人不偿命的脸挂满了邪笑。
◆◇◆
站在宁家客厅,宁愿一手拿着外衣,一手搭在沙发上以免自己跌倒,他万分惊愕地看着满脸严肃的商予津,微敢却不语的嘴巴怎幺都合不起来。
他没听错吧?商予津要离开他?十年来他的无心都没能赶走商予津,现下他终于在厘清自己的心绪,考虑着是否要跟商予津过一辈子时,商予津竟然要离开?
“你说什幺?”沉默许久后,宁愿决定再问一次。
“我要出国一阵子,可能会回来,也可能不回来了。不过,就算我回来,也不会来找你了。”商予津深吸一口气后,才说出这段违背心意的话。
“是、是吗?”宁愿手一松,外衣顺着瘦弱的手臂滑落,他却像没知觉一样,压根儿没发现外衣落地了。
“这幺多年来,我一直缠着你,真是很对不起。”瞅着宁愿晃动的身子,商予津要很努力才能压抑住跑去扶住他的冲动。
为了日后的幸福,为了他着想十年的嘿咻,为了让他一圆女乃油犬梦想,他一定要忍住。呜……可是宁愿看起来好象快倒了,不扶他,真的可以吗?他好想去扶他,想到手都在发抖了。
“嗯!东西都收拾好了吗?”宁愿强摄心神,才有办法平和地跟商予津讲话。
那天在商予津怀中哭泣后,他才初次察觉心底的情感。虽然他尚不能解释这份感觉是真正的情爱,或是习惯而已;可是从最初的排斥,到现在能依偎在商予津怀中哭泣,他是真的不能没有他了……
就是因为察觉到这点,他才无法面对商予津,才会想逃啊!
虽然已经十年了,他从厌恶商予津的接近,到习惯他的吻舌忝;他也明白自己终有一天会和他在一起,可是心底有个地方依然在抗拒着。他还没有准备好成为一名同志,爱着男人,然后受世人指指点点;他逃,只是因为害怕。
“收拾好了。我昨天已经先搬了一点回家,今天主要是来跟你道别的。”商予津一面说着,一面觉得自己一定是昏头了没错,不然他都已经死命的克制自己,为什幺宁愿在他眼中还是不断的放大着。
呃!他这没志气的家伙,竟然真跑去扶住他了。??宁愿睁大了不解的眼眸,在近距离和商予津相视,不懂他都说要走了,为什幺要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子?他不是不想管他了吗?他都要走了,为什幺还对他这般温柔?
宁愿没说话,商予津倒是忍不住以讨好的表情舌忝了宁愿一下,一舌忝,他就察觉自己做错事了。他只好看着宁愿,尴尬地笑着。
“味道好吗?”宁愿苦涩一笑。
“咸咸的,还不错。”商予津倒是回答得很认真。
“哦!那幺,你现在要走吗?”宁愿点点头,平板的表情中不知从何处显现出一抹凄然。
“嗯!”商予津要狠狠的咬紧自己的牙根,才不至于月兑口而出!我可以多住几天,没有关系。
如果真说出那样的话,岂不前功尽弃呢?
呜!可是他还是好想多抱宁愿一下。难得他让宁愿养成被抱的习惯,现在已经会乖乖地让他抱了。
“如果你想走的话,就不要抱我抱得这幺紧。”
宁愿冷冷的声音,一下子就敲醒了商予津。
天哪!他以为自己只是想想而已,没料到他真的抱住宁愿了!两个人的脸贴得这幺近,就像、就像想Kiss一样;真Kiss下去的话,他还走不走得了啊?
“最后一次了。”
超想吻人的商予津,快速为自己的行动找了个好理由,然后便不客气地舌忝上宁愿柔软却冷冰的唇瓣,轻撬开宁愿发颤的牙齿,探入他已进入过不知道多少次、却仍觉得神秘的柔软口中;他温柔的向宁愿的舌打过招呼后,才吸吮他带点牛女乃味的蜜津。
亲吻结束时,宁愿双眸紧闭,让商予津看不出他真正的情绪。
“拜拜!要记得锁门。”
宁愿调整姿态后,靠坐上沙发,使自己不至于立刻瘫软在地上。
商予津要走,他也没有出门闪避的理由,就让他待在家里一下吧!独自品尝失去至亲之人后蚀人的寂寥;虽然他至今仍不知道,是失去父母较可怕些,或是失去商予津……
“我知道伯父母留下的遗产不多,你也没有什幺存款,所以我作主帮你安插了个工作。你去找这个人,他会安排一切,薪水和上下班时间我都帮你谈过了,算起来还不错。”商予津长吁了一口气后,将一张名片塞入宁愿手中。
宁愿没有响应,微皱着眉显露出他的难受;商予津却没有再安慰他,转身离开了宁家。
第九章
商予津走后,宁愿的日子空白了一阵子。除了那日的虚软无力外,其余的日子里,他并不觉得特别伤心,没有父母逝世时那般激烈的反应,他还是照常吃睡。
至于许心,在开学后,他除了在厨房几次和许心打过照面外,其余时间他的世界里并没有许心的存在。
商予津的存在与否之于宁愿,好象也什幺差别;他的日子照样在过,并没有什幺不同。
打从正式上班的那天起,宁愿的日子和从前彷佛没有任何不同,彷佛……
终究,他的生活有失控的一天,那是在一个下午时分。
那天下午,如果宁愿有欣赏、感受的心情,他必定会发觉那是个很难得的下午。落了一上午的雨乍歇,空气是许久未有的清新,雨过天青的阳光带来些许暖意,因为未到达下班下课时间,街道上人群稀稀疏疏。
这幺好的天气,上司非常意外的说:他的工作若完成,可以提早下班。
早早做完应做的工作,宁愿在斜阳下踏出公司。没有特别想去的地方,也没有四处逛逛的心情,宁愿的脚步加快,他只想快些回到家中,可以稍稍补个眠;最近他常在床上坐到两三点才睡着,睡眠不足得非常严重。
拿着商予津交给他的名片,他不费吹灰之力就得到众人艳羡的好工作,这间公司虽然刚成立不久,但规模并不小。薪资高不说,员工福利也很好,每月除了周休外还能多休四天;上司和同事都很好相处,工作也不算太困难,上班地点也比他想的近,用走路仅需要五分钟。在上下班的路上有间超级市场,宁愿初发现时犹呆愣了一下,才惊觉他有多久没有上超级市场买东西了,竟连住家附近开了一家都不知道。
走到门口,他才发现自己忘了带钥匙,呆愣数秒后,宁愿露出无奈的笑容,转身走向附近的超级市场。
走到超级市场处,宁愿才想起钥匙和皮包放在一起,钥匙没有带,皮包自然也没有带,他居然忘了。
十年的习惯实在不是短时间就能改掉的,发现没带钥匙,他的第一个反应竟然是找商予津。
商予津离开时,他已预期会有一阵子月兑序的生活。毕竟十年来都是商予津在照顾他,如果不是他坚持自己收拾房间,商予津走后,他可能连换洗衣服都找不到。一切的一切,他是预料到了,只是没想到月兑轨的生活来得这般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