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知道您很难相信,但是既然臣占有了他的身子,便对他有一份责任;何况臣也喜欢他,臣就是想跟他在一起甘苦与共、共享荣华!”穆祯瑞坚定地道。
他抬起已没有泪水的眸子,定定地看着穆祯瑜的惊诧神情,试图说服穆祯瑜,答允他和苏想伊的事。
穆祯瑜沉默地凝望穆祯瑞澄清的双眸,忽又想起他小小的、瞬间消失的爱情,笑也难出。
“你去吧!母后那边朕会替你想办法的。”穆祯瑜温柔一笑,拉起衣袖,擦去穆祯瑞脸上残留的泪痕。
罢了!既然他无法幸福,至少让穆祯瑞快乐吧!让他和另一个人在一起,成就他得不到的恋情。
“谢皇上!”穆祯瑞兴奋地叫道。
他早就知道自己会成功,呵呵呵,鲜少和他见面的皇兄,怎么能对抗擅于利用人的自己,理所当然是他赢啊!
“母后那儿朕会替他挡着,你看是要把那人接到京中,还是要自个儿搬到兰州城住都行!”穆祯瑜好人做到底地保证着。
“谢皇上!皇上的大恩,臣今生无以为报,来生必定偿还。”穆祯瑞把一番应该至诚至信的话,讲得像顺口溜一样,丝毫听不出诚意。
不过,穆祯瑜已经心满意足了。
瞧!他还在跟走远的穆祯瑞挥手呢!
“呃……”
手挥到一半,穆祯瑜的手突然仅在半空中,口唇微张,似乎是呆掉了。
“朕居然答应帮他应付母后,朕到底在想什么啊?”他苦恼地低吼,并以可笑的动作抱住头,憎恨起自己竟一时口快,累得他此时……
母后可是数一数二难搞的人,一个深谙太后权势该如何利用,再适时佐以女人的利器——一哭、二闹、三上吊的人,试问,有几个人能不怕?
可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他也只能再想法子了。
唉……
***
是夜——
“王爷找你!”
大半夜的,苏想伊费了老半天的工夫才沉入梦乡,怎知他和周公还没喝完。一杯茶,又被人摇醒。
“就算是老天爷找我,也得等我睡醒了再说。”不知道算不算是物以类聚,苏想伊竟在迷迷糊糊之中,请出和穆祯瑞极为类似的话。
“王爷找你,你还敢不快去!”祝桩龄拍拍苏想伊的脸颊,沉声道。
苏想伊睁睁看了一眼祝桩龄,随即挥手道:“我的梦中只要有祯瑞就好了,拜托你不要跟来,我只是做个梦,你就让我清静清静吧!”
“你看清楚这是不是在作梦再说话!”这次祝桩龄可火了,他左右开弓,????地给了苏想伊四个巴掌,瞬间将苏想伊从梦境中叫醒。
“呵呵呵,是您啊!”看清楚来人后,苏想伊本能地缩了下脖子,陪笑道。
“王爷要见你,你来是不来?”
祝桩龄一张公事公办、闲话休提的脸,令苏想伊望而生畏;可是一旦提及穆祯瑞,苏想伊霎时急切了起来,说话声调也跟着提高,更抓紧祝桩龄的衣服,似想立即逼出答案来。
“他在哪里?”
如果没有昨日的短短相别、没有以为再不能相见的心痛,或许他不会好好地思考他和穆祯瑞之间的感情,亦不会知晓他和穆祯瑞之间,单单是好一些的朋友,或是情人。
“就在外头小院里。”祝桩龄仍是冷然地答道。
他真是不能理解,这个臭小子有什么好?没胸没腰没,要姿色也没什么姿色,要学识还半点也无,要惹人怜爱,他主子远比较强;可是这家伙竟让主子为他哭了一天,还夜不成眠的。
“谢了。”苏想伊也不顾身上衣衫如何,立刻跳起身,欲往门外冲。
“站住!”祝桩龄低喝一声,让苏想伊瞬间停止动作,狐疑地回身。
“有两件事我要先警告你。第一,嫪王的身子骨差,你别做出让他操劳心烦的事;我能保证,如果嫪王的身子有个万一,你一定不会好到哪里去。
第二,嫪字有惜之、留恋之意,在京里时,嫪王也一直为太后所宠,所以请你好好珍惜他,否则……我不能保证你的下场。”话到最后,祝桩龄的语调更是阴冷,惹得苏想伊打了个寒颤。
自幼就服侍着的主子,如今就要跟别人走远,祝桩龄无论如何也压抑不住心底的不安和难舍。
“我知道。”苏想伊无意义地点点头,脑子里净转着穆祯瑞的身形;想到等会儿就能相见,他魂都快飞了,怎还听得见祝桩龄的声音。
“还有——”
“你不用再讲了,他都没在听啦!”祝桩龄还想继续说下去,却被方推门而入的人,以带笑的声音给打断。
“祯瑞!”苏想伊惊叫道,看准目标后,便往穆祯瑞身边跑。
“您怎么上来了?”祝桩龄虽然问着,心底却自有答案。
“没什么,外面风大,所以上来看看。”穆祯瑞对着祝桩龄顽皮地吐了吐舌头,而后张开手臂,将奔至的苏想伊拥抱住。
祝桩龄将体弱的他独留在夜深露重的室外,是为了训戒苏想伊,他不可能不清楚;只不过苏想伊是他喜欢的人,他自然不会让祝桩龄讲太久,加上小小的别离,让他更想见到思念之人。
不过有些怪异的是,身形瘦小的他,竟张开双臂抱住苏想伊,而此他高些的苏想伊,却将头埋入他的肩窝,磨磨蹭蹭地撒娇着。呃,好怪!
“既然忽已前来,那下官就先行告退,不打扰您了。”祝桩龄难得干脆的退开,让两人一阵错愕。
“你、你慢走啊!别迷路了。”不知该讲什么的苏想伊,竟然挥挥手,跟祝桩龄道别。
“我会在门外守着王爷,以免发生任何不测,造成不必要的遗憾。如果没事的话,下官就先退下了。”祝桩龄冷笑道,语中除了不放心,更有警告之意。
虽然主于对皇上说,是他占有了苏想伊,不过他怎么看都觉得是他家主子受了委屈;他也知道男人同男人做那种事有多痛,主子的身子骨又弱,他不守着,要是有了万一,该由谁来向太后交代?
闻言,两人同声叹息,突然有种祝桩龄果然难应付的感觉。
祝桩龄倒是不管他们在想什么,简单的躬身后,即往门外退去。
“他在生气。”视线一直跟着祝桩龄移往门外的穆祯瑞忽然说道,并放开苏想伊,懒洋洋地模到桌边坐下。
“什么?”苏想伊不解,顺手帮穆祯瑞倒了杯茶。
“他平常时还好,偶尔会没大没小的,稍微生气的时候会特别守礼规,就像刚才那样子;不过他若真的气疯了,反而会一点规距也不守,还曾经当众责骂我呢!”穆祯瑞悠悠地道。
边说着,穆祯瑞边回忆起往事。有次他任性过了头,明明生病却宁死也不喝药,母后还在为他心烦,好声好气地劝哄着,祝桩龄却不顾可能遭受责罚,破口大骂了起来,害他吓了一跳,只得把药给喝了。
从此之后,好几次他不喝药,母后都会骂人,不过没一次有效的,让母后有次幽幽的说:“没想到哀家远比不上一个祝桩龄。”
想着,心底有一丝丝寂寞,祝桩龄自幼就在他身边,可如今将别离了吧!
“你在担心他吗?”苏想伊问得有点吃味。
“没,只是我跟你在一起后,或许会留在兰州城;祝桩龄武功好也颇有才略,留在我身边实在太浪费人才了。”穆祯瑞仔细地分析着。
语尽,他歪嘴一笑,让如山百合般的容貌,宛若在晨曦中初绽,在光华里显露绝美姿态。他决定将所有的事都扔出思虑,只专心思考苏想伊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