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样个屁!”麦思威尔又破口大骂了十几分钟,最后终于冷静下来,认真而严肃地问:“海,有什么值得你放弃太好的前途?”
海骆文轻抚着胸前的十字架,几近呢喃,“我找到她了。”
“她?”麦思威尔先是不解地皱眉,望见他的动作后,随即恍然大悟。“十字架的主人?”
他们初见面时,他曾经问他为了什么而入行,他的答案是一个女人。
他说,那个女人的父亲最爱跟她一起看冰球,他希望能在这一行成功,让她在屏幕上看到他,然后来找他。
麦思威尔还记得当年自己听了后笑了很久。
“傻小子,为了另一个人,你可以做到什么地步?”
“为了她,没什么走做不到的。”
他说这句话时,语气眼神都是那么坚定。
那时候他还以为这小子是开玩笑,但是现在海骆文却证明了,他是认真的!
“对。”谈及她,海骆文的眼神变得柔和。
“我知道你是为了她而入行,但是熬了这么多年,球队对你来说有另一种意义吧?现在球队好不容易上轨道了,你怎么能这么不负责任,在这个时候一走了之?”
“如果连自己最爱的人也没法守护,还谈什么责任?”他简单的一句,就让麦思威尔接不上话。
“以前的我总是替别人着想,但这一次,我只想追随自己的心。”就只有这一次,不要顾虑其它人,遵从自己的心声--
冰冷的蓝眸对上那冒火的眼,一场风暴蓄势待发--
就在这时,一阵敲门声划破了不愉快的气氛。
麦思威尔愤愤地哼了一声,口气不好地吼道:“进来!”
助理的脸出现在被推开的大门后头。“教练、麦思威尔先生,酒会要开始了。”
“我知道了。”海骆文应道,站起身来。
虽然很清楚海骆文说到做到的个性,麦思威尔还是不死心地向他的背影大喊:“这件事还没完!”
“就算谈一百次,都是同样的结果。”海骆文没有回头,冷冷淡淡地带上办公室的门。
“你跟老麦谈了什么?为什么他的脸这么臭?”助理一边问,一边将嘉宾表交到他手上。
海骆文不欲在此话题上打转,只问道:“人都到齐了吗?”
“差不多了。”助理点点头。
这场酒会是为了向传媒说明球队未来一年的动向,以及向赞助商们交代。
海骆文接受完媒体的访问后,便坐到窗边,望着没有月亮的夜空。
雨细细地下着,雨滴轻轻敲击着玻璃窗。
回到加拿大这么久,每一天,他不管做什么都没有劲。尤其是下雨天,他整个人更是失了魂般,望着或大或小的雨水发呆。
没有电话、没有信件,这一个月,他与她完全没有联络。
就算打电话,他也不知道说什么。他真正想对她说的话,不是三言两语能表达的。
那日,他没有叫她等他,没有向她要任何承诺,因为在有把握之前,他不希望许下任何诺言。
或许,分离的这段日子能让她看清楚,她对他是真心的爱着,抑或只是童年时梦幻的影像。
尽避他知道自己这一生不会再爱上其它人,他也希望她能遵照她心里真正的想法……要是她并不爱他,他会放手的。
只要她快乐,他做什么都可以!
重重一叹,海骆文厌烦地向人堆觑了一眼,决定先行离去。
“想去哪啊?”狄理斯不知从哪忽然冒出来,挡住他的去路。
“我有些事,先走了。”他绕过他,往出口步去。
“等一下再走嘛!”狄理斯赶忙拉住他。“你还没吃东西呢……这里的红酒很好喝喔。”
“我不饿。”他淡淡拒绝,离开的脚步没有停下。
“别这么扫兴嘛!”狄理斯硬将酒杯塞进他手中,见会场的灯光突然调暗,他望向台上,“表演要开始了喔!”
悠扬的音乐声在会场响起,美妙的管弦乐柔和了过于阳刚的布置。
“我没兴趣。”海骆文还是这一句。
他移动脚步就要离开,却见一只颈上系着十字架造型铃铛的小猫挡在他的身前。
这猫……
“Flymetothemoon,andletmeplayamongthestars……”
海骆文才想确定眼前的猫儿是否幻象,就被灌进耳里的歌声震得猛地回头。
手上的玻璃杯在触及他身后的台子时滑离了手,鲜红色的酒液洒了一地。
“LetmeseewhatspringislikeonJupiterandMars……”
他惊愕木然地瞪着台上,久久不动。
日思夜想的人儿就站在那里,身上穿着重遇那天所穿的套装,粉颈上戴着那条“Freya”。
瑞雅对着麦克风唱出那首属于两人的歌曲,风尘仆仆的她甚至有点喘。
黑眸在与他四目相交时,瞬间冒出闪烁的水光。
“Inotherwords,holdmyhand;inotherwords,darlingkissme……”
他听不见也看不到,此时此刻,他的眼中,只有那个带着笑靥的人儿。
“Fillmylifewithsong,andletmesingforevermore.YouareallIhopefor,allIworshipandadore.Inotherwords,pleasebetrue……”
海骆文定定地站在台下,沉迷在她充满了爱意的眼神之中。
如果这是个梦,拜托让他一生不要醒来!
瑞雅唱完,吸了好大一口气,对着麦克风大喊--
“海骆文教练,你愿意娶我吗?”
海骆文以最快的速度街上台,一把将她拥入怀中不肯松手,生怕抱得不够紧,她会消失。
“我不是在作梦吧?”埋在她的发间,他的声音沙涩。
“教练,我这么辛苦地从台湾追你追到加拿大来,你居然告诉我这是一个梦?太伤人了喔!”她埋在他温暖的胸膛,吸着属于他的温暖气息,眼眶好热。
他抵着她的额,喉咙酸紧,“妳确定这是妳想要的吗?”
“我很清楚什么对我重要,那就是你!一直都是……”十四年前的她没有选择的余地,但现在她长大了,能够争取自己真正想要、想守护的!“我会证明给你看,我们跟他们不一样!”
不管在别人眼中,为了另一个人而放弃自己所有是多么愚蠢的事,她已经不想、也没有办法了!她忍受不了失去他的痛苦!
只要能待在这臂弯之中,什么都是值得的……
海骆文没有办法说话,只是吻住了那片让他想得心疼的唇,用行动来抒发胸口难以言喻的感情。
酒会因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而变得混乱,闪光灯不断的闪烁着,捕捉这珍贵的一刻。
“教练,你的答案呢?”台下传来众人的揶揄。
海骆文放开瑞雅,突然单膝跪下,摘下一朵台上用来装饰的石榴花,将花梗打了个圈。“嫁给我好吗?”
瑞雅咬着下唇,费了好大的力量才忍住泪水。“好!”
海骆文将花戒套在她的无名指上,将她紧紧的拥入怀中,向全世界宣布--
“我爱妳!”
阳光透进寝室内,金色的光线照洒在红木大床上一大一小人儿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