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楚纹颤巍巍地开口。
他以电光火石的速度冲向她,一手制住她的背压向自己,一手捂住她的口。
“不要出声!”萧健低声命令。
她张大眼睛瞪着他,无法点头也无法摇头。
杂乱的脚步声由远而近地渐渐传来,他利眼一扫,硬拖着她隐入窗前的厚窗帘后。
“啪嗒、啪嗒!”夜时,踏在地板上的足音听来格外刺耳,他紧搂着他屏息僵立,然而即使两人隔着一本书,他仍感受到她的心跳比他紊乱许多。她真被吓坏了!
不知过了多久,带着明显敌意的脚步声一一离去,他们依然维持着旧姿势一段时间,在确定安全后,他稍微送开手劲。
“不许尖叫!”萧健警告道。
楚纹点头如捣蒜。
他放开几乎令他窒息的大手,她迫不及待地大口呼吸,在她正欲开口质问时,他缓缓沿窗瘫坐在地,似乎刚才的举动释放了所有的力量。
懊软脚的人是她吧!她地头俯视他,倏地发现他身上的血迹已蔓延一身,滴落满地。
“你受伤了!”她轻喊,惊慌蹲身,见到他臂上和月复侧血流不止的伤口,想也不想地用力撕下一截裙角缚住他的伤口,然后扶他站起,“我送你到医院去。”
他举枪指向她,“送我到你家。”
“什么?”纵然被黑森森的枪口指着,她仍不免大吃一惊。
“到你家!”萧健再道。
“可是你受伤了。”她说,尽量不露畏怯。
“这是我的事,不用你管!”他强硬地说道,弄枪抵住她起伏不定的胸口,“现在,去你家!”
看情形以已便再多作争论,楚纹无可奈何地妥协,“我的车停在底下室。”
“那就快走吧!”
她兀自站着不动,“拿开你的枪,不然我没办法好好走路。”
他依言移开枪口,一举步,立即因剧烈的抽痛而颠簸。
她下意识地伸手扶他,“小心。”
靠着她,他吃力撑着摇摇欲坠的身子。
一路小心地扶着他,两人终于千辛万苦地来到地下室,将他安置在后车座,她坐进驾驶位。
“你确定不去医院?”她不死心地再问。
“去你家!”萧健说得咬牙切齿,若不是他已经无气力,他真想痛骂阿一顿,他失血快晕倒了,而她还在讨价还价。
“唉——好吧!”楚纹忍不住大叹了口气。
她今天到底是走了什么狗屎运,竟会遇到这种机率比被陨石打中还要小的奇人异事。
虽说倒后头奄奄一息、活像被砂石车碾过的男人曾是她的“梦中情人”,但她宁可不要和他来个电影情节般的相遇,梦只要是梦就够了,她晓得他是她沾惹不起的人。
为避免被跟踪,萧健指示楚纹可以绕远路,她九弯十八拐地回家,然后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把已呈半昏迷的他“搬”进家门。
一进门,一只纯白的长毛波死猫轻慢走来,见到主人背上半负着一名陌生人,它整着圆滚滚的金眼睛好奇盯着看。
“喵呜——”它好甜地叫一声。
平常狂得二五八万的它,今儿却缠在她脚边绕圈子,隐约可见它眼里的淘气光芒。
“玛咪乖,到那边去,别挡住妈妈的路。”楚纹轻轻用脚推开它。
不想让他弄脏她的床铺,她先将他安放在客厅的沙发上,没想到他才一沾到沙发表面,就突然“醒”过来,厚颜无耻地吵着要“上床”,试着跟他讲理,他却像个任性的小孩,吵闹不休。
敝怪,都什么时候了,他还会注意到他睡的是床还是沙发?该说他是敏感度佳,还是养尊处优,霸道成性,非床不睡?
生怕善良的她拗不过一个语无伦次的重伤患者,只得顺着他的意思,勉为其难让他躺上她的床。
随后,萧健断断续续地告诉她一个电话号码,要她通知一个名叫王维世的人。她匆忙的打电话并告知情形后,拿出急救箱先行处理她可以处理的伤口。
楚纹拿着剪刀小心剪开他的上衣,一入眼,便在血污中看见几道大大小小的疤痕,证明他果然是“混”过来的。
再来是他的长裤……她犹豫着不知如何“下手”,自床上月兑男人的裤子,还是头一遭哩1
一直跟在她身后的玛咪跳坐到床上,晃着蓬松送的尾巴,像是正在看好戏一瞬也不瞬地瞧着。
心下一痒,楚纹动手解开他的皮带,拉开拉链,抓着裤头慢慢往下扯,首先见到的是他穿在里头,微微鼓起的白色男性内裤,她一张脸刷地燃火般红了起来,急急别开脸,眼睛向上翻看,她发着抖褪下他的裤子,忙不迭拉起被单盖住他令人脸红心跳的。
不经意地胡乱一瞥,他虽无纠结的肌肉,却也结实修长,匀称健美。
吁了口起,她开始一部分、一部分地检视了他的身体,除了手臂和腰间两处各有一个较严重的伤口,不停流着血之外,其余都还算是小问题。
一一用生理盐水洗过,楚纹用绷带社法止血,再拿碘酒消毒其他的伤口,并不时用湿毛巾擦拭他热烫的身体,看他似乎很痛苦的辗转申吟,她更加忧心忡忡,不知所措。
折腾了半天萧健因发烧而猛冒汗,而她亦因紧张和忙碌而汗如雨下。
“怎么还没来呢?”她坐在床边喃喃自语,目光不断望向大门,期待适才他要她通知的人来到。
玛咪由床头跳下,来来回回巡视着躺在主任床上的萧健,接着来到楚纹身边撒娇磨蹭,发出呼噜呼噜的声响。
她抱它放在腿上,抚模着它光洁皎白的皮毛。“玛咪,你说这下子妈妈该怎么办才好呢?”
“喵呜——”玛咪似乎在说,好人做到底,送佛送上天嘍!
棒没多久,期待急久的门铃声终于响起。
她连忙放下玛咪,起身冲向大门,打开一个小缝,谨慎问道:“请问你找哪位?”
“我是方仲彦,王维世医生要我代他来的。”来人推推眼睛回道,面无特殊表情。
楚纹踌躇了会,“有带披萨来吗?”牛拖不对马嘴的问话,她痛恨极了这种可笑的暗语,感觉自己好像正在演一出可笑的警匪动作片,她想大笑,却一点也笑不出来。
他想了想,回道:“我带了一盒综合口味的披萨,外家两瓶可乐来。”
闻言,她赶紧打开门请他他进来。
再次锁好门,她领他走进她的卧房,“他在这里。”
掀开棉被,仲彦熟练地检视伤口,冷静地说道,“你的急救做得很好,可是有颗子弹还留在他的月复部,要赶快替他取出来。”
楚纹除了点头同意,根本无法表达任何意见。
“但是我没有带麻醉药来,所以你必须帮忙抓住他。”
“什么?”她跳了起来。
“拿块布塞住他的嘴,不然他的鬼叫声很可能会把整栋楼的人吵醒。”他一点也不体桖地命令道。
“可是……”
“照做!”
被他一喝,楚纹急忙从衣橱中抓出一条干净的白色毛巾,递到萧健嘴边,还在由于着要不要塞到他嘴里。
“快塞到他的嘴里!”仲彦再次命令,拿出酒精消毒亮晃晃的手术刀。
总觉得这么做好象是故意整萧健似的,她凑到萧健耳旁边说道:“请你暂时忍耐一下,稍稍张嘴好吗?”
他虽已神智不清,但仍听得到她似远似近的声音,依言张口。
将毛巾放入他的嘴里,她柔声继续说道:“痛的话就咬住毛巾,拜托!千万不要大叫,不然我只好把你打晕了。”
真不晓得倒底谁在整他,虎落平阳被犬欺,他无力地微睁眼睛瞪她。随即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