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现在让我告诉你我为什么愿意陪你赴汤蹈火的原因。你以为在台湾那种纸醉金迷的生活是我想要的吗?虽然拥有大洋房、足够挥霍数代的金钱、美丽的女人,但我的心灵却是空虚的!当我运用集团的资金炒作股票、作股市幕后黑手时,不知有多少散户因我唯己是图的决策而逼得要跳楼自杀;可是我让利益蒙蔽自己的良知,认为这个世界本该是尔虞我诈的。后来,我慢慢厌倦了这种生活,我开始喜欢登山、冒险,我想要挑战身体的极限,即使因此丧命也无所谓;我甚至希望有一颗大陨石砸到地球,人类从此灭亡算了!你可知我是多痛恨自己目前的生活?”他说到激动之处,握紧拳头地朝车窗捶去。
孟筑为他的一番赤果果的告白震惊不已,她从没想到人人羡慕的他竟然怀着这样惨灰的人生观。
“我这么说一定吓着你了吧?”他旋即恢复平静。“你会不会后悔爱上我这个自私自利、毫无可取之处的家伙呢?”
她淡淡一笑,搂住他宽阔肩头。“怎么会呢?我的一颗心早就牢牢系在你身上了,无论你是圣人或恶棍也好,我都心甘情愿地为你迷醉。”
他高兴得又亲吻了她。
良久,他呢喃道:“我的话还没说完呢!记得程序结构一次见到你的那天,我就十分钦佩你眼底的坚决,那股不屈不挠的意念重重敲醒了我,我觉得自己不该再沉论下去,要效法你——myheroine——寻找自己梦想中的特洛伊。”
“你心目中的特洛伊指的是什么?”
他豪迈地大笑。“没有特别指什么,因为特洛伊的海莲娜(Helena)我已经找到了,她就在我的面前。”
“贫嘴!”她为他的奉承感到羞赧,心里其实是甜蜜的。
“我们还等什么呢?马上出发吧!去找寻咱们的特洛伊去!”
“磬宇,你快看!那里似乎有什么朝着我们这个方向前进……”孟筑指向左前方道。
萧磬宇闻言赶紧拿起望远镜一看。
“快!”他放下望远镜,匆促地抓住方向盘大回盘,急往后方驶去。“那是车方的车辆,但愿他们没有看到我们。”
孟筑愣了一下,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我们躲在那座较高的沙丘后面吧!”
“你来开吧!”他把方向盘交给她来操纵。
“嗯,”她迅速地接手。“真是的!再开个十几公里我们就可以月兑离这个危险地带了,偏偏半路杀出个程咬金!”
当他们把车子藏妥之后,萧磬宇决定下车察看动静。
“他们停下来了。”他透过望远镜观察道。“我看到她几台挖土机、钻地的机器,他们很有可能是在地底埋装核弹。”
“核弹?!”她讶异不已,很难想象他们距离那个毁灭性的撒旦如此接近。
“还好我们不是在试爆的时候经过这里,不然我俩可要作对黄泉路上的亡命鸳鸯——糟了!”他突然大叫一声。“我的身体一直在往下沉!”
“是流沙!”
当孟筑试图去拉他出来时,他的腰部以下已经全埋在流沙之下了。“千万别挣扎!否则你会更快被吞没!”
“你不要再靠近了!你也会陷进来的!”他然身处险地,仍不忘提醒她。
“那……那你快告诉我……怎么救我呀?”她惊慌得有点语无伦次。
“凭你的臂力是绝对拉不到我的。该怎么办……”他忽地灵机一动。“快!快到车厢内拿绳子出来!”
“我怎么没想到!”她马上照着他的话,找到一条粗麻绳,将一头系在轻尾,另一端则结成一个圆圈,自腋下将他的身体套住。
这时,残酷噬人的沙子已经淹没他的胸膛。“我立刻开车拉你出来!”
“不!等等——”他连忙打断她。“这样一来,我们就失去掩护了!他们会发现车子的。”
孟筑看着他愈陷愈深,急得快哭了。“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我不管会不会被发现!我总不能眼睁睁见你在这里丧命吧!”
“你知道被逮捕的后果是什么吧?你可以会被禁止再度踏上这块土地,你毕生的梦生将从此幻灭……”说到这里,他突然洒月兑地一笑。“别理会我了!我说过我对自己的生死看得很淡的,我只愿我的死能对你有所帮助——”
“谁说你会死?!我绝不准你死!”她一边擦去夺眶而出的泪水,一边发动车子拉他出来。
终于,他离了流沙,躺的地上喘息着。“你为什么那么傻?你以后会懊恼救了我的。”
“如果我没救你,我才会后悔一生!”她关掉引擎,飞快冲至他的身旁。“无论今后将遭遇什么困厄,至少有我们一同去面对。”
他轻抚她的发,充满柔情地说:“你真傻……但傻得可爱!”
他们紧紧相拥,忘了天与地的存在……
“是谁躲在那里?赶快出来!”
他们听到了车辆嘈杂的引擎声以及来人严厉的叫唤。
“走吧!”他执起她的手,颤然地步出沙丘之地。
他们被关在一间位于地底下、潮湿、阴暗不见天日的监牢,一名面无表情的士兵在锁上门后,警告道:“你们最好乖乖地待在这里,明早会有高层的长官来审问你们。”
“怎么办?看来我们真的有大麻烦了。”孟筑忧心忡忡地在狭隘的空内来回踱步。
“事至如今,也只有静观其变了。”
幽黯的地牢里连盏灯也无,仅有从上方的一个小铁窗透射下来的淡淡的月光,他凝望着她如凝玉般的脸庞。“你害怕吗?”
她轻拉他的衣袖,露出幸福的笑容。“有你在我身边,我有什么好怕的呢?”
“这么相信我啊!”他玩笑地调侃道:“小心晚上我变成一只大野狼把你吃掉哟!”
“那我不就成了小红帽了!”她说到这里忽然打了个哆嗦,打紧身上的衣服。“好冷——他们怎么这样对待犯人哪!这儿哪里像是个监牢?连个床啊、棉被都没有。我们真要在这儿度过一晚呀?”
看着她单薄的身子,想起她是最怕冷的,萧磬宇赶紧将自己的外套月兑下来披在她身上,双臂紧紧地环住她。
“我也不想要我们罗曼蒂克的夜晚是在监狱里度过呀!真希望我们现在是在巴黎、威尼斯这两个浪漫之都。在巴黎,我们可以坐在行驶于塞纳河上的豪华渡轮之上,享用着烛光大餐;在威尼斯,我们可以乘着一叶方舟,漫游大大小小的水街渠巷,聆听着天簌之音般的意大利歌谣……”
她眷恋地依偎在他怀里,陶醉地闭上眼睛。
“想象我们现在就在那里……”他轻柔的语音含有一种催眠的魔力。“睡吧!明天,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经过了白日的折腾,她终于安祥地在他的怀中睡去。
次晨——
他们被士兵粗鲁地摇醒,萧磬宇的看着孟筑苍白的脸色,发现她的身子冷得似冰,对士兵道:“昨晚那么冷,我们又没有足够的衣物御寒,我的朋友快冻僵了,拜托你给我一条毯子和一壶热水好吗?”
这么低声下气地求人,对他来说可是生平头一遭。
那人仍是一张扑克牌脸,语气不带一丝情感地说:“我接到的命令是将你们两人带去接受审讯,其余的我无权决定。”
另一名士兵用枪抵着萧磬宇的背。“废话少说!你把那个女的扶起来,快走!”
“你们简直欺人太甚!”萧磬宇冷不防地转过身,敏捷的身手一把将那士兵的佩枪给抢下,再以精妙的搏斗术制服他。这转身、夺枪、击倒一气呵成,仿佛只在一瞬间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