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舒苹打破沉默道。“你还没跟我介绍你身边的两位英俊男士呢!”
“喔,这是出钱资助此行的集团的副总经理——萧磬宇先生,另外这位叫Eric,是萧先生的朋友兼保镖。”
“这么年轻就是一家大公司的副总?”孟筑惊愕地说。
萧磬宇谦虚回道:“只是家族企业罢了,我不过是个挂名副总。”
她兴味浓厚地看着他俩说:“我叫舒平,今年二十四岁,祖籍天津,当年随着父母被押送劳改来到了新疆。乌鲁木齐大学英文系毕业,因为找不到工作,只好在这座博物馆当解说员。身高一米六四、体重四十八公斤,兴趣是看电视跟爬山,希望将来能到国外居住。”
萧磬宇和Eric被她过分详尽的“自我介绍”搞得有些啼笑皆非。
孟筑也不懂舒苹这番话的用意,问道:“你干嘛告诉他们这些呀?”
“我只是想好好把握住机会啊!”她正经八百地说。“难得能邂逅两位条件这么好的男士,我多介绍一下自己,大家交往交往不是很好吗?”
孟筑羞赧地看着萧磬宇与Eric后,又对舒苹道:“真受不了你耶!我又不是带他们来相亲。”
“大家交个朋友与没什么不好嘛!”萧磬宇忽然说道,微笑地望着舒苹。
虽然舒苹不是他最常交往的典型:天使脸孔、魔鬼身材,但她的直率开朗却为他所欣赏。不过,女人嘛,还不都是一个样!一个个都深受爱情小说或电视影剧的荼毒,整天做着嫁给白马王子的美梦。他最讨厌看那些爱来爱去的电影或连续剧了。在他看来所谓的爱情,是女人将心中编造出来的完美影象,硬是重叠在她称之为“爱”上了的男人身上;而男人则压根儿不懂得什么叫爱,只会自己骗自己,陪着女人大玩风雪月的爱情游戏,事实上,还不就为了满足那原始的罢了。
“可是——”孟筑看着他俩,欲言又止。
她不是不能体会舒苹的心情。在这个物质水准不高的地方,想找个理想的结婚对象自然是女儿家最大的愿望。而萧磬宇和Eric——一个是如知名企业的小开,人长得又是英俊潇洒;另一个虽然是俗称的“老外”,但在现今东方社会而言,嫁个洋夫婿的趋势却是只升不跌。所以喽,萧李淑贞觉得Eric还不错,温柔体贴,对舒苹来说应该满适合的;而那萧磬宇,一想到他与大明星欧阳婷婷之间不寻常的关系,她担心舒苹会被他玩弄。
“还有什么可是不可是的?!人家男士都不介意,那不就好了吗?”舒苹各勾住了Eric和萧磬宇的臂弯,带他们往博物馆内部走去。“现在的就让我尽尽地主之谊,带领两位参观参观这儿的收藏吧!”
“That'sgreat!”Eric兴高采烈地说,他满欣赏舒苹那种主动活泼的个性,跟西方女性比较像。
萧磬宇在被她拉着走之际,回头瞧了孟筑一眼,眼光中隐含着笑意,似乎看透了她方才的心思。
“你还杵在那儿做什么?”舒苹转头对朝筑喊道。“最近又有一批在附近挖出的文物送到馆里来,你一定会有兴趣的,快跟着来吧!”
孟筑一听到有新挖掘出的古物,整个脸庞顿时闪亮了起来,连忙跟了上去。
舒苹先领着他们参观了些西藏的兵械、佛教的法器和刻有藏文的贝叶经,然后带着他们来到了一个与其它展览物明显划分出来的区域。
“这里展出的都是古鄯善国,也就是楼兰地区出土的文物。”她介绍道。
萧磬宇和Eric的看到摆玻璃橱内的有各种古代的用品,有梳子、土锅、斧头、用染的纱线织成的衣裤,还有……一把白玉雕成的弓。
孟筑讶异地问:“这把玉弓就是他们新掘出来的?”
“嗯。”舒苹回答:“白玉可是玉类中的极品呢!这次挖出的东西中,就属这把弓堪称是无价之宝。”
“真奇怪,居然有人用玉作成弓,又不能拿来射!”Eric啧啧称奇。
“能不能射倒很难说,”萧磬宇不以为然地反驳道。“虽然弓的形状已被固定,完全没有伸张性,然后只要弦的柔韧度够,再搭上相配的箭,不知道有没有玉制的箭,或许真能拿来射也说不定。”
孟筑听到这,不由得心悸了一下。白玉制成的弓与箭?这……会不会和她在M16遗址下方发现的那座白玉宫殿有关呢?思绪至此,孟筑忽然抬起头来,映入眼帘是一幅她早先便见过的织锦图。那上面画的是希腊神话中的月亮及狩猎女神——阿特密丝,她有一头美丽飞扬的黑发。萧李淑贞顺着她的眼光看过去,发现她正引弓准远方一处神殿上方的三角门饰。
“咦——”她不禁轻喊出声,因为她想起这样的三角门饰、这样的神殿,她曾经在那座白玉宫殿附近见到过!
Eric听到她的惊呼声,好奇地凑了过来。
“这画有什么特别的吗?”他站在画前打量许久,不解地问。
孟筑静默不语,仿佛还深陷沉思之中。
“又是那幅画呀!”这时舒苹也走了过来,手臂仍是勾着萧磬宇的臂弯。“你们知道吗,孟筑她第一次看到这幅画时,差点没跟我因为争辩它的出处而吵翻了呢!这画明明就是在中亚的巴克特瑞亚古国挖到的,也经过多位考古学家证实它就是当地的产物,然而孟筑却硬是紧持那是源自古鄯善国的文物。”
萧磬宇听她这么说后,颇感兴趣。“我很想知道,你为什么判断它是自楼兰来的呢?”
孟筑很高兴有人肯听她说出她的观点,于是她开始侃侃而谈:
“虽然这上头画的是希腊神话中的人物,但众所周知;古楼兰是位于丝路的中心枢纽,不止有华夏文化从这里西传,西方的文化同样地也从这儿进口到远东去,因此为何会出现画有这样图案的织品,原因算是解释清楚了;再者,我见过不少在塔克拉玛干沙漠周围地区发现的丝绵织物,这幅图画用的褐色、灰色、蓝色、金色和红色可以说是这类织品最典型的颜色,而且我仔细研究过它织法和图形风格,那相当类似古鄯善王国织有人物形象的织物式样。”
“这听起来似乎满有道理的。”Eric赞同道。
“什么有理?还不都是些歪理。”舒苹叹气地看着孟筑说:“孟筑,不是我拼命想否定你,只是事实真如你推论的那样,那些博士、教授头衔多得‘泛滥’的考古专家们不都一个个该去撞墙,死了算了!”
孟筑对她笑了笑。“谁说专家说的就非得一定是对的呢?舒苹,你在博物馆工作了这几年来,应该对考古这方面也了解不少。撇开专家的评断不谈,你自己觉得呢?这样的织物真的只有中亚的古国才有的吗?从前在太阳中心学说未证实前,人们以为地球是宇宙的中心,所有的星体都是绕着地球转的;反之那些真知灼见者,如哥白尼、伽利略的说法,却被认为是妖言惑众,因为得接受宗教法庭的审判。如此看来,你还认为世界上有什么权威是绝对的吗?”
舒苹高举双手作投降状。“是,是,你怎么说都有理!唉,谁叫我总是说不过你。”
“我不是雄辩,只是——”
“如果这幅织锦图果真是从古楼兰来的,那那把玉弓会不会跟上面画的女神,拉着弓、蓄势待发的模样有所关联呢?”萧磬宇对于她们的争论提出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