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姐。”成宇又把电梯门按开,恶狠狠的说:“里头还空得很,再装一货车都够,为什么要浪费时间,再搬第二趟?”他瞪她。
“呃……好吧好吧,那我们赶快卸货……”要命的迷糊,当场让她这当老板的气势弱了一截。
他将手伸到她眼前。“拿来。”
“什么东西?”她跟他装迷糊。
“车匙拿来,省得才开始布置,你这个当老板的,就不见人影。”
嘿,傻瓜才理他呢,若谨挥开成宇的手,继续搬东西去。到底谁是老板,她可还没忘记。
于是大家就在成宇的死鱼脸和老板的好笑中完成搬运。
放置妥当后,若谨没给大家喘息的时间,便直接进行布置的工作,在主体架构完成,气球纷纷缀上,其他的小作品亦逐渐完成后,她拍拍成宇的背。“小成,剩下的就交给你了,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不能留下陪你完成,乖徒弟,我相信你一定能够做好它,OK?”
“纪姐——”
她跟他摇头,然后将车钥丢给他。“我想起来了,我也不能回来和你们一同清场,钥匙还是给你们,我搭计程车回家好了。”
“回家?你要回家?!你不是说有‘很重要’的事?”他怒暴青筋。
“啊……那个……你看!”若谨急中生智,手指向某组半成品的造型气球。“那组鸳鸯的颜色怪怪的,好像跟旁边的心不搭调,你不要换个颜色?”
“哪有——”成宇还真的傻傻的往另一头望去。
“有啊……你再看仔细一点。”
“我觉得不会,乳白搭艳红,哪里不对?”
“有啦有啦……配色有点‘耸’耶……”
若谨的声音渐渐微弱,待成宇发现后,她已不见踪影。
“可恶!纪若谨——你这个没有责任感的老板!”
他的骂声传到溜远之人的耳朵里一点作用也无。“呵……我是吗?”若谨不在乎的耸耸肩。
出了饭店,微风暖暖,港都的空气正飘散春天的气息,她招了辆计程车,一心只想快点回家。
今天是白人节,她的重要告白日,她可要回家和老公好好过节。
车子滑入车库,舜中落下锁,从车库的楼梯进入家中。
开了门,他看见客厅内的天花板上,飘浮着数十颗粉色的心形气球,而空气里含着馥郁的玫瑰花香。
他的妻子在做什么?
一大早即神秘兮兮的叮嘱他今天下班务必准时回家,眼眸中还透露出怪异的神采,今天是某人的生日吗?
“若谨?”他唤她。
轻快的声音传来:“啊……你回来了……我在厨房。”
她下厨?!不自主的模了模胃,舜中紧张的走向厨房。“不都在妈那边吃吗?何必辛辛苦苦进厨房沾油烟。”从若谨的背后欺上,他在她颊上印蚌吻。
懊恼的转过身来,她手上沾着鱼鳞,臭腥腥的。“我要学啊,总不能永远都不会。”可怜的她尚未开炉,就败在一尾新鲜的活鱼下。
“慢慢来……”舜中抽了张纸巾,替她擦拭。她嘟嘴的模样令他怜惜。“你今天不是有工作,怎么有空做这些?”
“哦……今天的工作提早结束……”若谨倏然脸红。真是糟糕,她完美的计划居然败在一尾鱼上,和它奋斗了半天还煮不出半盘菜,早知道就叫外烩,也不必拖到舜中回家了还在厨房磨。
难怪客厅里飘了些气球,舜中猜那些大概是她带回来的。若谨的清场堡作一向做得很完美,不是在现场将气球发送完毕,便是当下销毁,职业道德完美得很。
“那你别忙,去洗澡轻松一下,这里交给我好了。”体恤她工作辛苦,舜中月兑下她的围裙说。
“咦?你会做菜?”她还是第一次听说。
“当然。你老公学生时代可打过不少工。”他啄一下她的唇,催她:“去洗吧,我动作快,马上就可以吃饭了。”
“哦——”这样好吗?她的完美告白计划好像不是这样打算的。她原计划亲手做羹汤表现她的诚意;然后,两人共进一顿浪漫的晚餐,再来,放一段浪漫的音乐,夫妻俩在漂亮的气球下舞上几曲,养足了气氛,她才可以向他说那三个字啊……
“怎么了?”自上个月他从大陆归来,他的宝贝老婆便常常出现这样的表情,漂亮的水眸像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焕发出某种奇异的光采。“你最近怪怪的。”双手环上她的腰肢,他问。
“没有啊……”她表现得那么明显吗?
“撒谎的小孩。”他捏捏她的俏鼻,打算逼问。
她耍赖的偎进他的胸膛。“人家只是想当个‘贤妻’。”
“你已经是了——”
“是吗?”他的标准真奇特!
“是的,我亲爱的老婆大人。”他低笑,决定放过她。“好了,你上去洗澡吧,这里交给我。”
“嗯。”只好这样。反正她再撑下去,两人铁定要以泡面果月复。
若谨上楼进了房,对着梳妆台上的三十三朵玫瑰摇头叹气。
枉费她忍了那么久不说,精心策划要在白人节对老公说那三个字,浪漫的计划偏毁在她要命的厨艺下,唉……怎么办?
再等下去还有什么节?端午节,不,那是诗人投江的节日,不好;七夕情人节,也不好,牛郎织女一年只见一次,那也太苦了,中秋节,那虽是个花好月圆的团圆日,可也太久了吧……
她歪着头拼命想,想要在一个完美的日子报答舜中对自己的深情隆意。“真难!”闻着身上沾到的鱼腥味,若谨更觉得雪上加霜,难上加难。
“算了。先把身上的腥味洗掉吧。”
进浴室放满一缸子水,然后倒进香精让身体泡进去,她才觉得精神好些,不那么烦恼。
热气蒸腾,浴室里氤氲着水气,她泡了好一会儿,才起身冲刷干净,香爽的身体裹着浴巾,她凝立在镜子前,又发起楞来。
“要怎么说,你才会印象深刻呢?”食指在雾气朦胧的镜面上,轻轻画下33240五个数字。“要怎么说才能表达,我也是那么的爱你……”
蒸气逐渐散去,镜子上的数字恋语也消失无迹,若谨叹了口气:“早知道去机场接机时,就大方说出来,在这里想破脑子也没想出比较特别的方式嘛。”
“若谨,你洗好久。”她的丈夫透过门扉催她:“好了吗?”
“噢,好了。”她连忙出来。
“汤在快锅里,菜也好了,我冲个澡,等我出来就可以开饭。”他望着她白里透红的肌肤交代,心里想吃的却是她。
“哦……”真糗,她忘记带干净的衣物进去换,又听见他叫她,情急之下只裹了浴巾就出来,实在是尴尬啊!“那……那你快进去洗吧。”
等他进去,她脸上的红晕才稍稍退去。
快快的穿了衣服,她乖乖的下楼摆碗筷,等舜中一起吃饭。不过,若谨脑袋瓜里绕来绕去还是告白那件事。
“嘿!在发呆?”
“啊?没有啊——”原来自己出神那么久,他已洗沐完毕。
舜中将她从椅子上拉起,拥住她,说:“我好饿。”
“那……开饭吧……”有点怪怪的,舜中眼睛里含有诡异的色彩。
他双手伸进她的衣裳撩拨她,低沉的嗓音道:“不是那种饿。”
乱了乱了,完全不是她规划的步骤,除了新婚之夜,他从来不是如此轻易动情、狂野放肆的人,他今天怎么那样怪?
“饭等一下再吃,好吗?”
没征得她的同意,他抱起她,往楼上迈去。
他把她放在床上,靠躺到她身侧,却没进一步的动作,一双眼,炯炯凝视着她,大手握着她的,拇指在她掌心摩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