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走!这洞就快塌陷了!”
情急之下,陆之翔挥剑往身后门透着光线的岩壁劈去,轰隆一声,岩壁登时劈出一个出口。
“这儿有路,快走!”取回了碧血地灵石,苏子娴却感到一阵疼痛袭上心头,眼前一片蒙胧,抬头望见左剑辰模糊的身影,她张口想发出声音,但声音尚未逸出口,她便昏厥在左剑辰及时伸出的臂弯里。
自从那日在山洞中昏厥转醒后,苏子娴便觉身体虚弱得难受,一种说不上来的无力感,让她的心情十分低落与脆弱。苏子娴不禁有些怨忽起老天爷对她无情的捉弄,为何教她在尝到情爱的迷醉滋味后,又给她一个残酷的难题。她原先还满心的以为,只要他们一天不上新月山庄,左剑辰就能完全属于她,但当穆采芹突然来到落英别馆后,她便知道自己错了。
她错在高估自己的胸襟,她错在满心期幻着美好的奇迹,可以教他们三人均有个皆大欢喜的结局。可是她终究敌不过众人无心的称谓,他们称她为“杜姑娘”,却对穆采芹唤“左夫人”。她知道自己的脸色想必苍白得吓人,避开左剑辰那带着歉疚与狼狈的辣情,她觉得自己就快要支撑不下去了。
这才只不过是个开始,她竟然就无力承受了,教她如何与他们共度漫长难然的一辈子?
苏于娴心痛地闭上眼,她知道自己无法再自欺伪装下去,她终究无法接受与别的女人共侍一夫的生活,不过是短暂的几天,便已教她疯狂得几近崩溃,她又怎能将自己继续困在这样悲惨的局面中进退两难?
还不如……不如趁早离去!
昨晚用膳时,她无礼的应对惹来左剑辰的不悦,她知道他必定是相当怒不可遏吧。可是她却没有办法克制尖酸的言词,像个炉火中烧的泼妇般恶劣。她在他眼中看到了极力压抑的狂暴和对她无理取闹的嫌恶,但他却不知在她刁蛮的面具下,她的心早巳面孔千疮。
“灵儿。”杜仲之不知何时走进她虏里,脸上满是洞悉的了然神情。
“哥哥,”苏子娴投入他温暖的怀抱中。此时此刻,她心里的苦怕只有他能明白体会了。
“我没有那么坚强和潇洒,”她的眼神凄楚而复杂,“我没有办法做到现而不见,我真的没有办法广
她抽抽噎喳地低诉着,任悔恨及懊恼深深地包围住自己。
她知道此刻剑辰想必还是余怒未消吧,毕竟她真是胡闹得过分,当着众多宾客、家将的面前,她教他表尽了颜面。
“我想,他大概开始后悔遇上了我。我这一闹,让他看清了我的真面目。’,
也罢,或许刁蛮毕止,可以让他心灰意冷的放弃她,这样她才能死心地离开他。
“灵儿,别胡思乱想。他不过是一时气愤罢了。”
“可是他居然说我不可理喻!”
“他的措辞可比你文雅多了。”他提醒她。
“哥哥,你到底在帮哪一边呀?”她娇嗔道。
“我谁都不帮,灵儿,别再同他赌气了,他心里也许比你更加难受,他有着情非得已的无奈,你不是不知道。”
“是呀,他左搂右抱得好无奈喔!”想起他细心照料着穆采芹的模样,她就开始怀疑起他那情非得已的苦衷的可信度。
穆采芹的确长得标致动人,峨眉淡扫、朱唇皓齿,尤其那双秋水明眸更是闪着楚楚动人的柔弱,她的美是淡雅清丽的,一看便知是个温柔的大家闺秀。这样的女子,连她看了都会动心,何况是向来喜爱柔弱女子的左剑辰?
送走了杜仲之,苏子娴将脸深埋入温暖的锦被里。
不知道那家伙气消了没?哼!气死他最好!谁教他居然小气到整整一天都没同她说上半句话,她蜷缩在被子里,开始低低的诅咒起他来,而后带着更多诉不尽的心痛及委屈缓缓沉人梦乡。
月光映照下,左剑辰俊逸的脸上有着挣扎过后的疲惫。他心疼地望着她苍白憔悴的容颜,看来她睡得极不安稳。
许久之后,他才强迫自己转身离去,以防他克制不住拥吻她的行动。
为求能一举歼灭九星神教、他们风尘仆仆地赶赴九星神教总坛位处的潭州城,准备与从各地赶来的新月杀手共商万全之计。一路上,苏子娴与穆采芹被安置在一辆相当宽敞舒适的马车中保护着。
苏子娴曾多次尝试着与穆采芹闲聊、但或许是她向来就沉静寡言,总是轻漾着笑意听她叨念不休,到后来,就连她也都为自己的碎碎念感到不好意思了。
偶尔穆采芹会带着笑意揉保凝视着她。问她看什么,她只是淡淡的回说:“你是个很有见地、很美丽的女孩。”
是吗?苏子娴不知道。
不过她却知道,她与左创辰的恋情,穆采芹想必还蒙在鼓里吧,这对她又算得上公平吗?她困窘地别过脸,越与穆采芹相处,她就越能感受到她的娇弱。
有好几次,她冲动得想说出一切。但话语总是梗在喉咙里说不出来。她甚至惊讶地发觉,自已有些愧对眼前这位婉约佳人。她不知道倘若自己没有出现,左剑辰是否会对穆采芹动心?可是如今却因为自己的介入,让穆采芹陷入必须与别人分亨丈夫的难堪情境里。
苏于娴开始有着深深的罪恶感。
她之于穆采芹的意义,只是破坏她美好姻缘的第三者,不是吗?如果异地而处,自己是否有此雅量容许她的介入?
答案当然是否定的!
那么,自己又有什么资格伤害她呢?她只不过是这场三角习题中,最无辜也最悲哀的受害者呀!
远远望着车外领队奔驰的左剑展,苏子娴不禁看得有些痴迷。
他真是个俊逸卓绝的男人啊!要不然自己又怎么会如此死心塌地的爱恋着他呢?甚至甘心为他委屈自己。
其实这些天来,她疯狂的想念着他那温柔擅绵的拥吻和耳鬓厮摩。
可是不知怎么回事,每次一见到他,她满月复的柔情转眼就变了样,甚至连她都无法相信自己的尖酸刻薄。过后,她忽是陷入懊悔不已的恐惧中,再次相见时,她又不自觉地重复相同的错误。
苏子娴轻叹口气,初冬的寒微让她打了个冷颤。她仰首望向湛蓝的天空,何时她的世界巳挽了季节,再也嗅不出一丝暖阳的气息?
这日午后,他们在一片梅林中稍事歇息,好让赶路的众人及马匹得到短暂的休息。
闷!真是闷死人了!
苏子娴无聊地跳下马车四处张望,倘若自己再继续这样“文静”下去,她就快要忘记该如何开口说话了。
她真的好怀念那段前往凌云山的快乐日子,一路上与左剑辰说笑得好不惬意,哪像现在逼她装聋作哑得难受。她抬眼却见左剑辰递来一个要她安分的警告眼神,她则悻悻然地回他一个大鬼脸。
真是岂有此理!
苏子娴气呼呼的掉头就走,她就偏爱同他唱反调,怎样?
但她尚未迈出十步,便教左剑辰拦下了。完全无视她眼中的诧异与错愕,他打横抱起她轻盈纤弱的身子,转身便往马车方向走去。
老天!他疯了不成?光天化日之下,他居然当众搂抱起她来,这也未免太过胆大招摇了吧?她惊讶地抬眼看向他一脸戏谑神情。他是存心的!
“为什么?”她瞅着他,等待他的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