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每次都这样!真不知我是他儿子,还是他才是他的儿子?待遇差这么多。”季蔚楚一个人闷闷不乐,独自坐在天山附近的湖边,嘴里唠叨个不停。
自从师兄——段沐风来到天山拜师学艺,师父兼老爹的心就一个劲的全放在他身上,嘘寒问暖不说,好吃的、好玩的,全都先留给他,自己只能屈居第二,就这么硬生生的,在毫无心理准备下,被贬为次等国民。
想来就一肚子气,再怎么说他都是老爹亲生的儿子!居然一点也不懂得胳臂要往内弯。至少偶尔要意思意思的表示心疼,而不是一天到晚的叫他打杂,要不就是要他背那又厚又重的药典。天底下几乎所有看得到的虫鱼鸟兽、模得着的草果树木等等都能人药。哪一种补中盍气,哪一种提神醒脑……还他妈的真够多,背都背不完。他好苦闷呀!老爹都不懂他的心。明知道他只对诊脉有兴趣,川药却是一点也提不起劲;明知道他对武学有兴趣,但对耍刀弄枪却厌恶至极。
“老爹呀!老爹,何时你才会关心一下你亲爱他是趁着夜深人静,不告而别的。反正师兄有事想找他,自然有办法联络到他,不用他多费心。
依芸自幼就是被宠坏的小蛮女,极尽大理皇室宠爱于一身。她想离开大理到大宋玩,多的是韵媚奉承的人送她去,要不然她那贵冯大将军的未婚夫也有办法摆平,不需要他去瞠浑水,他还是明哲保身的好。
纵马奔驰了整个夜晚,朝旭微光渐现,这儿已经远离了热闹的京城,隔好远才有一栋房子,一眼望去是一片旷野。
“季大夫,你回来啦!”早起到里畏工作的村民看到他,十分热络的打招呼。
“郝伯,这么早就到田里工作呀?你的风湿并一点没?有空来寒烟翠,我再仔细检查一次。”他跃下马匹与正要工作的老伯打招呼。
矽湖是蔚楚一年前买下,地处于大宋与大理边境的一个小村落,这里的居民并不多,如果仔细算算大概也只有近百户,大家都对蔚楚这个大夫非常臣服。
当初,蔚楚路过这个贫瘠的村落,看见村民个个面黄肌瘦,严重缺乏营养,恻隐之心油然而生,使他留了下来,不仅免费为他们治病,更将从江南所见识到的耕种方法授与他们。期间适逢地主派人来收租,收租人因收不到租金,而对他们怒目相向、疾声斥责,偶尔还给予拳脚伺候。蔚楚气不过,大方的拿出十万两银票,将整个村落买下来。
他把村子内的地继续交由他们耕作,并声明在他们生活未改善之前不收租金。村民们在感激之余,主动挑了一块全村风景最幽美,有高山峻岭围绕,宁静湖泊为伴的好地方,齐心合力帮他盖了一栋诗意盍然的小木屋。
“好多了。你不在家的这段日子,真多亏了水涵,她不仅每天帮我按摩,还将寒烟翠种满的各种药草,做成药膳分送给大家吃。我从来不知这药草也会开花,开出来的花还那么漂亮、那么香,煮起来又好吃,现在大家的身体都强壮多了,很少有病痛发生。”郝伯感激的直夸赞。
“她还没走?”蔚楚疑惑的问。
“她真是个好姑娘。季大夫,你真不该拒绝她的一番情意,这么贤慧的女子打灯笼都找不到。说起水涵,住在矽湖的每个村民都会竖起大拇指夸奖,她不仅温柔细心,又善体人意,准娶了她谁有福气。
尤其是蔚楚不在矽湖的这段日子里,水涵不仅负起照顾村民健康医疗的责任,更常常下田帮他们锄草,要不就是熬好一大锅青草茶,分送给他们这些下田工作的农人,让他们辛勤工作之余又有消暑退火的凉茶可以喝。的儿子?”蔚楚懊恼的将岸边的石头往湖里抛,石头在湖面上呈现漂亮的跳跃后便沉入湖底。
虽然师兄得到他老爹极度的关爱,今他十分吃醋,可是他那不争气的心,就是不曾对师兄感到不满,也没有过丝毫怨恨师兄的念头。
因为师兄真的很优秀,不管他老爹多严厉,教他多难的武功招式,他都能一学就会,并且在最短的时间冉融会贯通,运用得宜。真是青出于蓝,更胜于蓝,他老爹就常夸师兄是武林奇葩,是练武的材料,欢喜得不得了;
而这就是自己再怎么努力也做不到的。不是因为他笨,而是因鸟懒,真的懒得学嘛!谁教老爹都不肯教些有趣的,全都是那么枯燥乏味的内容,谁有兴趣啊!
当然啦,每次老爹教他功夫时,他老是喜欢挑想学的学,不想学的,脑袋瓜总是十分配合的将它遗忘。为此,老爹常气得要将他这个懒徒、孽子逐出师门兼家门,让他自生自灭。什么颜面全被他丢光了,骂他是朽木不可雕也、扶不起的阿斗……反正种种难听至极的话都出笼了,就只差没有对武林人士宣布,与他月兑离父子关系。
就像今儿个.老爹突来奇想,一大早就要他背书,说什么验收成果。但他压根儿早就忘记这件事,一个字也没看,哪有可能背得出来?于是,一顿臭骂和家法伺候自然免不了。苍天怜我,我是何其无辜呀!
当蔚楚正在湖边自怨自艾的时候,沐风也已循迹找来。
“从王府省亲回来,看到师父气得吹胡子瞪眼睛,就知道你又跟他老人家呕气了。”沐风在湖边寻得一处小石子较多的地方,一边关心的问着,一边打起水漂来。对这个师弟,他真的不知该怎么说,他与师父两人的脾气一模一样,单纯却固执,所以两人只要一对上,就必定是惊天动地,大打出手,不到筋疲力竭不罢休。
可是蔚楚这个儿子兼徙弟的功夫又不好,挑明地说是很烂,烂到底了。所以老是被师父兼老爹的修理得惨兮兮,当然鼻青脸肿是免不的,就只差没将他大卸八块丢出去喂野猫、野狗,以解心头之恨。“师兄你来得正好。你帮我评评理,那个大老奸哪时候跟我说过要背本草纲目?今天一大早他突发奇想要我背给他听,我一个字都没看哪背得出来,他存心整人嘛!”蔚楚忿忿不平的将心中的委屈一古脑儿的宣泄出来。
沐风在了解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后,无奈的叹了口气。师弟什么都好,就是迷糊了点,对他那能够自动过滤筛选的记忆,他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我想……这次是你的疏忽。早在一个月前,师父他老人家就已经告诉过你这件事,因此你还跟他讨债还价,由原本的十五天延长至一个月,师父怕你又忘了,还一再的提醒你,最后你甚至拍胸脯信誓旦旦的说:“一个月后见真章。没想到你还是忘了。”沐风实在忍不下去,在他头上狠狠的敲了一个响头,然后摇头叹息。
天呀!谁能够救救这个超级大迷糊虫?天真、贪玩,总有个限度吧!
“我真的这么说呀?我真的忘了嘛!”蔚楚不在意的放低声调,抓抓头,一脸稚气的笑着口答。
“难道我骗你不成?你那个会自动删减扼要的脑袋瓜,是真的该修理一番,将里面的垃圾清一清,否则哪天你真的误了大事,可别说我没事先警告你。”沐风再敲了下他的头。自从三年前人师门,对这个师弟他一直疼爱有加,疼爱他的纯真,也心疼他的迷糊,只是师弟没有心机与洒月兑豪迈的个性,就怕因此会吃大亏。他不肯跟着师父好好学武功,他这个做师兄的只好暗中找空档强迫他跟着自己一起炼。他不肯背书,他也只有舍命陪君子,陪着他一起挑灯夜战,结果门个儿背起来了,而他那个浑小子居然还在打混,希望能够混过去。他甚至冠冕堂皇的说:老爹的绝学师兄弟俩平均分配,有人学起来就可以了。这不是气死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