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嗯……不能跨越最后一道防线,其他的……嗯,都可以。”他结结巴巴的提议。
“那跟做完有什么不一样?”这主意烂得令夏沙瞪眼。
“当然不一样!”
第八章
08
对讲机催命似的响着,夏沙冲出房间,急如星火的抄起话筒喊:
“吵死了,再等一会儿!”
抛下电话,她拎着垂落到地的裙摆回房。这套裙长及地的晚宴服是她托史媚买的,膝下裙摆呈人字型叉开,裙边呈波浪状拖曳到地,虽然足以衬出她出色的身段,但没走几步便有绊倒的危险。
她小心翼翼地梳理盘上去的假发,又将脸上的淡妆一一检视过,才满意的趿上高跟鞋,莲步轻移的走下楼梯。
夏沙向来唾弃不干脆的走法,但新买的高跟鞋扎痛她的脚趾,加上随时可能令她摔得四脚朝天的裙摆,令她只能选择安全的走法。
裴望面对公寓大门,闲适的倚靠在跑车上。夏沙的盛装打扮教他眼睛一亮,他吹起响亮的口哨。“考不考虑换个男友?”
“等你百年以后再说。”夏沙懒懒的摆手,专心一意的踏着莲花步。
“很少看见你走得如此淑女。”裴望咧嘴笑了。
“去你的!有空耻笑我,不会帮我开车门吗,司机。”
“唉,衣服虽美,个性还是没变,没救了。”裴望打开车门,自已绕过车尾,坐上驾驶座。
“你的风流才无药可救!”夏沙提起裙子,优雅的侧身落坐。
“我的风流是必要的。”裴望意味深长的说。
“难不成有人拿刀架在你脆弱的脖子上,叫你非得花心不可?”夏沙讽刺。
“你猜对了。”裴望笑开了脸。
“哦?那我猜猜,莫非是你前前任女友巴着你不放,你为了让她彻底死心,只得过着放逐的生活,拼老命留连在花丛中?”
“可笑!你就不能发挥点创意吗?”裴望控制着方向盘,转脸给她一个嘲弄的笑容。
“你听不出我在讽刺你啊,老兄。”夏沙哼道。
裴望没理她,径自说道:
“问题出在我妈。我母亲掌控名牌服饰大半市场,新兴的名牌自她开始接手后,无不迅速在市场窜红。她工作大半生,有一天忽然突发奇想说要退休。她把脑筋动到我和老二身上,要我们俩其中一个接管她的事业。我呢,不喜欢大企业缚手缚脚的感觉,只想自己出去闯一番事业;而老二,一心一意啃他的书,压根无意遵照太后懿旨。这下,母亲大人火了,于是,她定下一个非常可笑的规定——我和老二谁先结婚,谁就得继承她的衣钵。为了逃避这项重责大任,我只好作个浪迹花丛、不摘走一朵花的浪子喽。”
“我一直认为你介入我和裴二的爱情另有目的,原来是为了这个!”
“这是一个原因,但不是最主要的。”
“是是,你想把裴二整得呼爹喊娘嘛。”夏沙瘪嘴,侧头问道:“迎新舞会上,裴二激动的撇清我们的关系,莫非是为了你母亲定下的规则?”
“没错。他的长袖善舞只适用在共同打拼的伙伴身上,要他当个发号司令的领导者,他是抵死不从。”
保时捷缓缓驶向绿意满布的典雅石砖路,入眼仅见的是高耸的铁制栏杆围墙,车行良久,依然没见到其他屋宇,夏沙禁纳闷:
“这是哪里?阴森森的没一户人家。”
“小姐,请别把我家说得像鬼屋好吗?”裴望将车子转右,驶进一条古意盎然的小径。夏沙别过脸,不等他停妥车,便迫不及待的打开车门,拎着裙摆踏向小径。
“等我一起走,否则你会迷……路。”裴望冲出车外,只能望着杳无人迹的小路兴叹。
???
裴二心神不宁的守在门前,行经他面前的宾客不断向他致上贺词,他漫不经心的回应着,手中的方形礼盒因长久紧握而微微发热。
他期待见到夏沙的身影出现在衣着高雅的宾客当中,之所以伫立在这,也是为了能在第一时间瞧见她。
裴二浮动的情绪令陪在身旁的成素慧挑高眉。儿子的长相和性格无一不像她丈夫——持稳、冷静,前者让他不会有大喜大悲的情感表现;后者则让他在所有场合进退得宜。
在她眼中,今晚的裴二是不合格的,他的恍惚使他没尽到主人的责任,他的翘首企盼展露惴惴不安的心境。一个想在商界拼出一番成绩的人,哪能将心里的想法表现在外?!
“儿子,你在等人吗?”即使不悦,成素慧的询问仍是淡然的。
“嗯。”裴二痴望手中的礼盒,以拇指轻轻抚拭洁净的包装纸。
“女朋友?”成素慧平稳的声调提高了。
“嗯。”裴二抬起头,在众人中搜寻夏沙的身影。
“人呢?来了没?”成素慧掩不住喜色,频频朝客人群观望。
“还没。不知道她来不来……”裴二叹道。
“你发出邀请,而她不打算来?”成素慧皱眉了。挑选媳妇,她首重家世和家教,如此不重视儿子的女孩,不会是她理想的媳妇人选。
“不是,她姨妈来中部玩,她得陪着姨妈四处逛逛。”听出母亲的不以为然,裴二忙回话。
成素赞许的点头,显然很满意他的回话。
“客人到齐了,你作主人的不能净站在门口,跟我进去。”
“我……再等一会儿。”裴二低头,拿高方形盒子,想了想,解开蝴蝶结,掀开包装纸,一只造型奇特的手表和折叠成骨头形状的信纸显露出来。
他摊开纸,便条上写着:
今晚,我会为你穿上最最讨厌的长裙出席你的生日晚宴,等我。
夏沙
PS:同意裴望接送全是为了给你惊喜,可别吃醋喔!
裴二眉飞色舞的翻出盒中的手表,开心的比试着。
成素慧震怒的盯视那只表,命令道:
“儿子,表拿来。”
裴二虽不解,还是将手表递给她。
“送寿星手表不等于在替你送终!避家。”她厉声叫。
中年模样的高瘦男子匆忙走过来,恭敬的垂手问:“夫人?”
“把这不祥的东西扔了!”成素慧厌恶的将表扔进管家手里。
“不能丢!那是人家送我的。”裴二急喊。
“送礼不送表是常识,你的朋友难道不知道送手表会带来厄运?”
“夏沙不信这套,我也不介意。”裴二二话不说,从管家手里取回手表。
“身为你母亲的我在意。这礼物你还给她,我不准你收。”成素慧专断的命令。
“妈,你明知退回礼物是不礼貌的,我希望你收回方才的话。”
成素慧大为震惊。儿子无礼的言词不可原谅,相对的,送礼的女孩更被她认定为缺乏常识的野丫头。
“我可以让你保留那只表,至于你的女朋友,这个家不欢迎她。”成素慧轻摆柳腰走进大门,没走几步,她侧过头说:“十分钟内,我要在大厅见到你的人。”
裴二忍不住长叹。拭净表面的玻璃,他静静的等着夏沙到来。
微风吹着他的发,风中传送过来一声声低咒,裴二凝神倾听,那声音渐渐靠近。听出是夏沙的声音,裴二欣喜的迎上前。
夏沙将裙摆撩到与膝盖同高,提着高跟鞋的手忙着拨开挡路的矮树丛。
“该死,养这些没用的树,不如种些可以吃的疏菜水果。”
“小姐,既然是你自己挑这条路走,可否麻烦你让我的耳朵歇歇。”裴望悠哉的跟在后头,不忘堵回她的怨言。
夏沙气怒,故意放开拉紧的树枝,细小的枝桠啪的一声,结结实实抽在裴望脸上。
裴望手捧脸颊惨叫:“夏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