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沙津津有味的喝光姜汤,将碗递到他手里,“再一碗。”
裴二到厨房舀汤,递给她时,他迟疑的张口欲言,一会儿又将话吞进去。
“干么用古怪的眼神看我?”夏沙接过姜汤,咕噜咕噜一饮而尽。
“你……你记得昨晚……说过的话吗?”裴二小心的试探,深怕她的深情告白只是酒精发酵的产物。
“我说了什么?”夏沙眨了下眼,放下碗,不解的睨他。
“你不记得了!”裴二失望的喊。
夏沙抿唇一笑,挤到他身旁,要笑不笑的睨他。
“难不成我把你当成裴望,抱着你猛亲一通?”
裴二沉下脸,霍地起身。
“忘了就算了!”
夏沙跳起来抱住他的手。
“骗你的啦!我讨厌你老哥还来不及,怎么可能主动吻他!”
裴二松开僵硬的线条,满怀希望的问:“那昨天……”
“我可是记得一清二楚!可惜最后我不支睡倒,否则就能亲到你了。”夏沙不禁扼腕。遗憾过后,随即睁着亮晶晶的大眼问:“不如我们现在……”
“呃……呃……我看,你身体不舒服,还是先去休息吧,我会帮你把假单送到教务处。等我下课回来,再带你去看医生。”裴二满脸通红的推她进房。碰上她清澈的大眼,他的难为情全涌上来。
夏沙待要抗议,却被裴二一把捉上床,拿被子将她裹得密不通风,再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闪出房间。
“他在害羞什么?”夏沙不悦的喃喃。
第七章
07
“老弟,你还要笑多久?”裴望懒洋洋的轻敲桌面。
“抱歉,我在想事情。”裴二收起笑脸,低下头涂涂写写。
会议室里坐满学生会成员,每月一次的例行会议,多数的干部都出席了。在裴望打断会议前,干部们正在商讨一年一度的耶诞节舞会。
“副会长,是不是把到正点的马子了?”书记小张涎着脸问。
“现在不是闲聊时间。”裴二一本正经的摊开记事本。
小张讨了个没趣,识相的转移阵地,加入其他人的讨论。
“是夏沙吧?”裴望倾过身,俊朗的脸上一片兴味。
“大哥,会议还在继续中。”裴二微恼他投注过多关心在夏沙身上。经过昨夜以后,他不要大哥再将注意力放在夏沙身上。
“那小妮子好玩得紧,比我之前交的女朋友有趣多了。”裴望耸耸肩,坐正身子。
裴二斜眼看他,探过半个身体悄悄说:
“大哥,有件事我跟你直说了吧——她喜欢的是我,请你不要再约她出去。”
裴望挑高眉,微笑道:“依她的个性,看得顺眼的,她都会说喜欢吧。”
“其实她是告诉我,她爱我,所以,大哥,你死心吧!”
“哦?是吗?”裴望耸耸肩,反问道:“她是很有个性的女孩,你确定你驾驭得了她?”
“我为什么要驾驭她?夏沙又不是牲畜。”
裴望有些失望。
“亏我还期待着你和她演出精采绝伦的驯悍记咧。”
“大哥,我要你答应我,不再动夏沙的歪脑筋。”裴二郑重警告。
“我不能保证。”
“为什么?”裴二低叫。
“万一她喜欢的人是我,如果我答应你,以后吃亏的可是我呢。”裴望的眼满是恶劣的笑意。
“不可能!她不是三心二意的女孩。”裴二坚定道。
“难说,你大哥可是世间罕见的美男子,我对自己的美色可是有信心得很。”
“大哥,你……”
“别说了,正事都还没谈呢。”
裴望挥挥手,把方才说到一半的企划又重提一遍。
原本争论不休的干部全都闭上嘴,安静的聆听他的计划。
惟有裴二焦躁不安的转换不同坐姿。
好不容易挨到会议结束,学生会成员散去一大半,其余留下来的人也轻松的各自闲聊着。
见裴望拎着本子往外走,裴二立刻冲上前拉住他。
“大哥,先别走。”
“有空跟我在这里拉拉扯扯,不如回公寓和她培养感情。”裴望安抚的拍拍他的脸。
“大哥,你怎么知道她住在我的公寓?”裴二惊恐的跟上,再次拉住裴望。
裴望好笑的甩掉他的手,不正经的抛了个飞吻给他。
“别跟来,你老哥我要去约会。”
裴二抓起桌上的记事本和背包追出去,奔到活动中心门口,已不见裴望的影子,他垂头丧气的转了方向,往图书馆行去。
隐身在墙角的裴望好笑的瞧着他落寞的背影,念头一转,绕到校园后门的一栋公寓前,按了三楼的钮。
对讲机静寂了会儿,随即传来夏沙粗嗄的询问声:“找谁?”
“找你。”裴望笑答。
“神经病!”她气呼呼的怒骂。
裴望赶在她挂掉前说:“是我,裴望。”
“你来干么?”没好气的语调似乎不欢迎他的光临。
“跟你聊裴二的事啊。”对付她,只能投其所好了。
“凭你那张嘴能讲出多少符合事实的话?算了,我不要听。”
“喂喂,太过分了吧,起码我也帮过你。”
“喔,你是指那个吻啊,你一说,我的火气就上来了。显然我当时应该奉送你一拳,好遏止你沾沾自喜的一提再提。”
“快让我进去!”裴望压低声量央求。
“如果你又做出奇怪的举止,别怪我轰你出门!”
“知道了,我以人格保证。”
“喀喳!”大门敞开,裴望闪进门内。爬上三楼,右侧的铁门大咧咧开着,他走了进去,在玄关换上室内拖鞋,依夏沙而坐。
夏沙推了他一把,将他赶到单人沙发。
“有话快说,没事大门在那边,自己请吧。”
“你还真懂得待客之道。”裴望讥笑。
“什么样的客人,就用什么样的方法对待。况且,你哪天不好挑,偏偏挑我头重脚轻的时候打扰我,我没把你轰出去,已经对你够客气了。”
夏沙占住沙发的三分之二,紧皱着眉头,揉抚太阳穴。
“干么一副软趴趴的模样?”裴望让出沙发,换坐到单人椅上。
“头痛、喉咙痛,现在看到你,连眼睛也痛。”
裴望冷哼:“毛病真多,真不愧是女人。”
“大哥,”夏沙极其忍耐的喊了一声,道:“再不说出你今天来的目的,可别怪我不客气了。”
“你这声‘大哥’叫得未免太早。”
夏沙不理会他的调侃,满足的缩在沙发上休息。
“怎么?你决定把一辈子花在我弟身上了?”
“有何不可?”她合着眼说。
“那你打算如何对付我妈?”这下可有趣了。
“看她如何待我,我就如何待她。”以德报怨那一套是用来骗傻瓜的,她向来遵行“礼尚往来”的传统美德。
“这可行不通,来这招,最后痛苦的一定是裴二。”
夏沙靠着椅背,认真的思索他的顾虑。
“的确有点道理。你总算说了句人话。”
“你就别挖苦我了。”
“那你也别再想些奇怪的方法整裴二。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从头到尾存的就是看好戏的心态。”夏沙抬眼瞥他。“你们兄弟两人该不会有着深仇大恨,才让你这么耍着他玩。”
“能看他失控的机会不多,我当然得把握时机,趁机享受作哥哥的乐趣。”裴望毫无悔意,咧开嘴笑得很开心。
“什么哥哥,有等于没有,”夏沙不禁为裴二抱不平。
“你要是看腻我老弟那八风吹不动,大事化小、小事干脆笑着看待的习惯,你也会同我一样,渴望他展现不同平常的惊慌样。”
“你以为我跟你一样病态!”夏沙不客气的骂。
“我可不承认这是病。他从小就这副德性,对他恶作剧,他无动于衷;设计一个女生半果身体,尖叫的对他说有人准备强暴她,他竟气定神闲的带着衣着凉快的女孩到训导处。更叫我喷血的是,以为他会偷瞄女孩子的地方,谁知他一路上只顾背英文单字!你说,他是不是不正常?身为他的兄长,我当然有义务,也有权利,纠正他的不正常。”裴望说得义愤填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