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要继续说,却教初华活阴著脸截断了她的话。
“我没兴趣听小孩子长篇大论—.”
玉秋棠闷闷的闭上嘴,失望於他不认同自己的观感。然而,面对他突如其来的阴沉,她更是无法释怀,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话惹恼他了?
她紧咬著下唇,愈想心里愈不安。她悄悄观望他的脸色,注意到他唇畔抿得死紧,握住方向盘的手显得太过用力而泛白……
“对不起!”她懊悔方才的多言惹得他生气。
初华活震了下,一个急转弯,他急踩下煞车。
一时,高速行驶的车身往前倾,玉秋棠整个人撞上前去;他快速的伸出手,阻挡她碰撞到前方的置物箱。
突来的变故撞得她七荤八素的,待她坐稳之后,初华泛轻柔的理好她散乱的发丝,笑望著她。
“秋棠,”他轻喊。“为什么道歉?”
“我不希望……你不高兴,所以……我……”
“为了让我开心,你什么都会做吗?”
“如果是坏事,不会。”她坚决的摇头,表明自已不做伤天害理的事。
“好坏的界定如此两极化吗?”他的唇轻轻拂过她的。“在我来说,这么做是出於情不自禁,於你,或许会认为是件不可饶恕的勾当,能不能归之为坏事毕竟是见人见智啊……”
玉秋棠胀红了脸,以手捣住了唇,不住往后退。
“你呀,总能教我卸去温和的表相,我的伪装在你面前根本起不了任何作用。”
他无限惋惜叹道。除此之外,她带给他的单纯喜悦更是撼动了他长久冷然的心。
他向来以冷绝的心看待世间事物;久而久之,波涛不兴的心湖逐渐死寂、冷然他早忘却了何谓痛苦、愉悦、心痛,唯一留心底的,只剩冷硬的绝情;而她的一番话却重击了他自以为是的生活,令他忍不住展露他久未出现的情绪——忿怒。
“你喜欢成天戴著面具的自已吗?”玉秋棠忍不住问出心底的话。
初华泛愣了一下,轻笑道:“那是一种保护色,无关乎喜不喜欢。”
“为什么需要保护色?你害怕别人伤害你吗?”她直率的问。
初华泛怔住,而后大笑出声。
他不伤人已是万幸,旁人哪能动得他分毫?
在这个金钱挂帅的时代,若说他上亿的身价能教人前倨后恭,那么他超越时代的医疗技术更教他无往不利,呼风唤雨。
身处於如此尔虞我诈的人情世故,哪容得了他真诚待人;会戴上面具,不过是省却世俗麻烦的捷径。
“我的问题很可笑吗?”玉秋棠咬唇嘟嚷。
“不。”初华泛笑出了泪,放松的心情有股解月兑的感觉。
他猛地吻住了她的唇,随即移到她耳畔低语:“你很可爱—.”
她的耳根迅速烧红,一时身子僵直任由他搂抱。直到他重新启动车子上路,她耳际仍不住回荡著他露骨的赞美与他火热的气息……
初华泛一手握箸出神的她绕过大半个操场,即便他已除下了一身光鲜正式的燕尾服,但他非凡出色的俊美外表与一身正式装扮仍引起了不少侧目眼光。
其中,艳羡的目光占大多数,忿恨的眼神掺杂在内。其中之一莫过於扛著班旗通过操场的章正韦,眼睛揉了又揉,以为自己看错了人,直到数十遍确认,才确定玉秋棠的小手被牢握在一个男人手中。而且,还是个老男人!
他可以百分之百笃定,那男的至少三十好几,真是不要脸!年纪老大一把了,还敢打小绵羊的主意!
其二是百无聊赖,趴在二楼欣赏来来去去人群的朱燕。
一大早,体育组长便将他从床上挖起来,连捆带绑的把他押到学校,还派了十几个人跟监他,不准他落跑。
我拷!
想也知道,学校里那群“肉脚”哪敌得过他一双飞毛腿!
要他来参加这种小不拉几的比赛简直要他命——激不起他一点斗志不说;要是他不小心睡倒在运动场上,到时看体育组长的老睑往哪摆。
他张大著嘴,丝毫不顾形象的打了个大呵欠。
“咦?”大张的嘴一时合不拢,他宣跳起来。
“要死了!那只乌龟竟敢带个男人来学校……妈的!哪里窜出来的人敢来招惹我马子?!”
朱燕跳起来上眨眼工夫即窜到楼下,惹得看管他的一群人急得跳脚,吆喝著跟在他身后,追上了操场。
来到了玉秋棠与初华泛身后,朱燕冲势极快的就要往初华泛背后撞去。
谁知,初华泛像是早有准备一眨眼工夫侧身让开。朱燕来不及收势,狠狠栽了个筋斗。
“妈的!”朱燕灰头土脸的坐在地上瞪视初华泛。
“啊!你的手流血了!”玉秋棠挣开初华泛的手,就要冲过去察看朱燕的伤势。
“我来!”初华泛轻轻一勾,将身子挡在她面前。
“但是——”
玉秋棠还想接近朱燕,初华泛却轻声提醒她:“我才是医生,你忘了吗?”
“对喔!”她不好意思的笑笑。“你赶快帮他看看—.”
“去你的—.少在那里猫哭耗子假慈悲了,我的伤不需要你费心!”
朱燕格开他的手,对箸玉秋棠大喝:“你,过来扶我!”
朱燕粗暴的言语令玉秋棠皱眉。
“受伤了就要给医生检查,你不要不讲理。”
“你敢说我不讲理?!你好,你他妈的有种!把姘头带来学校亮相,居然还有脸指责我不讲理?!”
“你……你胡言乱语……你怎么可以随便乱骂人?!”玉秋棠气上心头。
“妈的!有了新欢就忘了旧爱,女人都是犯贱!一个男人不够,偏要招惹两三个……”朱燕口不择言的大吼。
随著他愈加放肆的吼叫声,周围的学生、老师逐渐靠拢过来。
初华泛蹙著眉望著眼前一脸醋意的男孩和气得双颊通红的玉秋棠。
“双龙会的老大是否安好?”
倏地,失燕停止谩骂,恶狠的目光移向初华泛。
“你认识我?”
“日本第一大会社的继承人,谁会有眼无珠、不识泰山。”初华泛一派有礼的赞扬。
他是耳闻双龙会的首脑,自小就将独生子送到临近的台湾受教育,却没料到会在此见到他。想来双龙会头子的跋扈全遗传在他身上,就连不知天高地厚的本性也流露无遗。
“哼!既然知道我的身分,就不该跟我抢女人!双龙会不在乎弄死一个老头,劝你别痴心妄想跟我争!”朱燕不屑的上下打量初华泛。
闻言,初华活温和的笑出声。音量不大,却令身旁的玉秋棠寒毛直竖,明显意识到他的怒气。
“令尊有求於我,儿子却妄想铲除我。怎么回事?莫非你太久没回日本,不晓得你美丽的母亲命在旦夕?”
“你说什么?!”朱燕震惊。
“你现在赶回日本,或许还见得到她最后一面。”
“你他妈的—.少在这乱放屁—.你的鬼话我压根不信!”朱燕大吼。忽尔想起上个月父亲打了通越洋电话,说话吞吞吐吐、拉拉杂杂扯了一堆,就是没说出打电话来的目的。
经这一提,朱燕惊疑不定的思前想后,愈想心底不安愈甚。
初华泛见围观的人群渐增,低声在玉秋棠耳边解释:“他的伤不要紧,皮肉伤,上保健室抹抹药就行了。”
“朱燕的母亲怎么了..”玉秋棠回头望了眼茫然出神的朱燕,不一会,她的脸孔即被初华泛扳正。
“生老病死,不是任何医生能控制得了,你穷担心也没用。”
自从那女人称他为名医,玉秋棠就曾花时间浏览过医学杂志,里面的医学术语她看不懂,却总教首页大篇幅的报导吸引住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