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大哥留下来照顾秋棠,好让秋棠远离你这个大嗓门!”洪伶敲了敲他脑袋,不理会他的抗议,拎著他顺手关上了房门。
玉秋棠闭上眼睛,脑中浮现了典礼的盛况和父亲上台领奖的情景……
她侧过身,越过层层障碍寻找紫玫瑰的身影。
晚风徐徐吹入室内,依稀可辨紫玫瑰的一角,娇艳的花瓣沐浴在馀晖中是那么的美,又是那么的惹人怜爱……
紫玫瑰的主人回来了吗?
她禁不住相心,却立时挥去心中疑问。说好不过问紫玫瑰主人私事的……但她实在好奇得很,人的心如何能一分为二,善良与邪恶同时并存?
天色渐渐昏暗,花朵的轮廓逐渐隐没在夜色迷蒙中,一声细微的叹息不自觉逸出了她的唇畔。
突然,对面灯火似是回应她期盼的光明乍现,初华泛慵懒的身影出现在她的视线范围。
她可以清晰的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响亮的敲打著她心扉,她的双颊也出现了淡淡红晕。
他仍旧是那身潇洒的装扮——风衣、衬衫、皮裤,简单而俐落;他身上的穿著与他给人的感觉不甚搭调,反倒有种正邪交错的美感。
初华泛一把扯落了风衣,随手拿起一包鱼饲料。他大半的身体靠著吧台的窄小桌面,捏起鱼饲料,看也不看,准确的投进鱼箱小口,眼睛却由口始至终直盯著地上浅色毛毯。
玉秋棠情不出他在想什么,循著他的目光,她自然而然忆起了那娇艳的女子和她大量冒出的鲜血,昨晚的回忆历历在目,她不自觉发起抖来。
“窗户开太大了吗?”
她惊慌失措的调回目光,以为玉凌阳窥见了她的心事。
“还——还好!”她心虚应道。
“都冷到打颤了还逞强。”玉凌阳轻斥,随即关紧窗户,又回头问:“窗帘要不要拉上?”
玉秋棠正要回答,目光却不期然与初华泛四目相对,他嘴边那抹耐人寻味的笑意,教她硬生生的点头答应。
玉凌阳拉紧窗帘,回到床边却瞧见她闷在被子里。他皱起眉头,轻拉下棉被,直露出王秋棠的颈项。
会场内挤满了黑压压的人群,镁光灯、摄影机闪烁其一中。颁奖场合中少不了出现几位政府首长、要人,大半的新闻媒体都是冲著大官、工商界名人来,真正观礼的人反而寥寥无几。
玉秋棠静坐在大会为父亲准备的座位上,默默啜饮著柳橙汁,玉龙清则早被与会的记者团团包围。
会场里的人形形色色,来来往往的穿梭不定,看得她头昏脑胀。她乾脆翻出手提袋里的小说,不一会,初华泛高大的身形挡住了她的光线。
她看得入神,没多注意书上渐形黯淡的黑影;初华泛悄无声息的抽走她的书翻看。这突来的举动令她错愕,她莫名所以的抬起头。
[天使走过人间?!”
初华泛无声嗤笑,大手一拨,书本安然落回她手上。
“你真相信天使这玩意?”
他一手搁在裤腰,倾身向前的姿态几乎要贴上她的唇。
玉秋棠蓦地烧红了脸,她将书搂在怀里,防卫似的隔开两人距离。
“只要真诚相信,天使就会存在。”
初华泛纵声大笑,顿时引来周围侧目注意。玉秋棠如同说错话的小孩,低垂下头,腰红一路烧上耳根。
“想不到十七、八岁的黄毛丫头,对许多人质疑了大半生的问题,竟回答得如此理直气壮。”不知何时,初华泛环胸霸住了她身旁的座椅。
淡淡的玫瑰馨香惊醒了玉秋棠,她一个慌张,书本坠落地。她顾不得其它,抬眼忙寻找父亲的身影,惊狂的只想尽快逃离萦绕她身旁的淡淡玫瑰馨香。
寻见了父亲的身影,王秋棠迫不及待的要站起身。
初华泛弯身拾起书本,大手一扬,书本重重跌落桌上。
她瞪大双眼回视,显然被这声重击声骇到。
“你多大了,时时刻刻绕在爸爸身边不嫌累吗?”初华泛眯眼微笑。
王秋棠抿直嘴唇,迟疑了好一会,终於坐下。
“哎,我说的话不中听,惹得小小姐生气了?”他愉悦的笑开。
“我没有!”玉秋棠噘著唇说。
对於她的抗议,初华泛视若无睹。
他端起桌上柳橙汁,不一会,黄澄澄的汁液被喝得精光一抬眼,发现她紧盯著自己。
他抽出手帕,一丝不苟的拭掉嘴边残渍。
“真不习惯,太久没跟人好好说话,话一多,就容易口渴。”
他扬手拦住穿梭会场的侍者,重新要了杯柳橙汁。
“喝吧!本来就是你的。”他大手一推,将服务生递送的饮料推到她面前。
玉秋棠手心微颤的接过,细微的动作引得他一阵讪笑。
“不必怕我,认识我够久你就会晓得,没干扰到我的人,我待他们如同多年好友,相反的,自以为是,又妄想操控我的人,他们以后的生活会比死还难过,死不了又活得痛苦。”忽然他打住话,低笑道:“你没必要知道这些,只要记住我的话——管好自己的眼睛,别动不动就往我客厅瞄,这可不是十八岁少女该做的勾当。”
玉秋棠浑身微微颤抖。
他的神态是如此彬彬有礼,但说出口的话却不可思议的阴狠骇人。
“我该去找爸爸了。”深怕触怒他似的,她战战兢兢的说。
她忐忑不安的绷紧神经,慢慢的移动身子。瞥见玉龙清往会场里走,唯恐失去了父亲的身影,她倏地直起了身子。
初华泛长腿一勾,轻巧的教她跌入怀中,像是事先计画好似的,她不盈一握的腰肢落入他的掌握。
玉秋棠僵住,整张脸血色尽褪,原本白皙的皮肤显得异样死白,暧昧的贴触冻结了她的呼吸。
“你看起来,像是快死了……”初华泛仔细探察她不自然的脸色,只手挑开她两片唇。
一股热气涌上她双颊,玉秋棠迅速合上嘴,热辣辣的别开脸。
他硬是定住她的下巴,目光犀利的圈锁住她惊慌的眼。
“关於我方才的话,你记清楚了吗?”
她既惊又惧的点点头。
初华泛嘴角漾笑,倾身亲吻她粉颊。“乖女孩,”
玉秋棠想避开,无奈腰侧受制於他的大掌,难以移动分毫。
之后,他兴致勃勃的注意台上、台下众人,环住细腰的大手却丝毫没有移开的意思。
台上麦克风传来嘎嘎吱吱的噪音,大会司仪要求会场安静,曲一礼就要正式开始。
他温热的掌心贴在她腰际,纵使心底不安愈加扩大,玉秋棠仍半垂著眼眸,小声央求:“爸爸他……一直在等我,你……可以……请你放开我吗?”
初华泛没说话,懒懒的调回眼光,抬高她的脸,戏弄似的摩掌她下颚。
玉秋棠怯怯的抬高限睫,初华泛冲著她一笑。
“谎话说得支支吾吾的,你以为多少人会信?”
玉秋棠难堪的低下头,垂落的长发掩住了她的困窘。
“况且,你父亲是今晚的主角。你去了,只会碍手碍脚。”他恶意的笑声像在嘲弄她的不懂事。
忽地,他缩回手,将她推回旁边的座位。
“十八,怎么有空来?”香气逼人的妖娆女子摇摆著丰臀走近。
初华泛礼貌的颔首,像讥讽又似喟叹的笑著。
他的怪异态度引起了玉秋棠好奇,”抬眼和陌生女子打了个照面,她震惊的低呼出声。
[小姐,你要不要紧?你脸色好难看呀,”女子语气轻佻,一双凤眼挑衅的看向初华泛。“不过,既然你认识全世界数一数二的名医,再怎么样也死不了。你说是不是啊,初十八?”
初华泛不署可否的笑笑,从头到尾没说话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