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还有时间,反正这么多年,都已经过去了。”明军这样说。
苞着音乐停止了,明军示意要走回座位去。
“要回家去了吗?”谢适文站起来迎回了赛明军。
明军点点头。
“夜了。”
于是谢适文风度翩翩的向在座各人道晚安,轻轻搀扶着明军的臂膀,走出了礼堂。
回到家门口,谢适文问:“明天是假日,你跟儿子一定有节目。”
“还没有订下来,可是陪伴他是一定的。”
“可否让我参加你们的行列。”
明军心内有无限的安慰,谢适文完全晓得尊重她心目中最重要的人物,这是重要的。
“好。欢迎你,相信嘉晖一定会很高兴。
赛明军的猜测完全正确。
翌日一早,谢适文就开车来接她们母子。一上车,适文就说:“今天的节目,由我安排。兴尽而回时,才给我批评指教好不好?”
当然好。
把头枕在汽车内时,赛明军有一种前所未有的舒畅安乐感。
只为她肯定这一天有人会照顾她,不用她再劳心劳力,而能好好的生活。
汽车风驰电掣,直指西贡。
谢适文先把赛明军与左嘉晖带到菜市场去,在一间很地道的食店,吃油条、白粥、肠粉。
赛明军满心欢喜而又好奇的问:“你也这般平民化?”
“我头上没有长出角来吧?会有什么特别?”
然后适文又补充:“生活要多元化,才多姿多彩。我喜欢吃所有好吃的东西。”
嘉晖闻言,立即附和,大声说:“我也是,可以吃很多很多。”
“晖晖,你这样子再不节制下去,就真要减肥了。”明军说。
嘉晖嘟长了嘴,道:“不是说,减肥是女孩子的事。”
那鼓起腮帮的模样儿,可爱得令人肉紧,适文忍不住伸手拧着嘉晖脸孔,笑道:“吃是可以尽情吃的,但一定要有运动,我们今天就要好好的使体力得以发泄,然后再补充。”
下一站,谢适文把赛明军母子带到西贡的鱼市场,早上的海鲜,生猛至极,适文说:“等下到我们家的别墅消磨一整天,正好动手弄一餐家常的好吃便饭。”
明军问:“你会烧菜?”
“不,我以为你是专家!”
大家都笑起来。
明军当然可以应付,他们挑齐了鱼、虾、蟹,还买了两斤靓白菜,配些少肉类,就驱车到那间坐落在西贡尽头的谢家别墅。
最典型的西班牙式建筑物。只两层楼高,然地方十分宽敞,看样子,是有五六千叹。最叫人神往的不是那清爽简丽的室内布置,而是那个偌大青葱的后花园。
孩子一走出去,就不管三七二十一,在地上拼命打滚,开心得乱笑乱叫。
“嘉晖,看我带了些什么玩具来?”
谢适文把两辆坦克车,放在草地上,将其中一个遥控掣交给嘉晖。
“来,我们斗车。”
两辆小坦克于是开始在温软的阳光下,肆无忌惮地在空旷的草地上奔跑,完全风驰电掣,来去自如。
站在一旁观赏的赛明军,有着无尽的感慨。
谁说金钱万恶了?
连孩子都必定是生长在豪门富户更显矜贵。
像这样以电力遥控的汽车玩具,再贵她赛明军都可能买得起;然,哪儿去找适用的场地,让儿子玩个痛快呢?
如果孩子的命生得好一点,或者他可以享受得更多。做父母的,永远不会满足于自己对孩子的照顾。这是天下父母心!
午膳是明军的拿手好戏,负责看管别墅的菲佣,都乘机上了有用的烹饪一课。
两个一大一小的男孩,都吃得津津有味。
下午,明军给嘉晖换上带来的泳裤,让他跟适文在泳池内嬉戏;自己拿了一本随身带备的小说,坐在太阳伞下,以一杯凉茶为伴,把个下午消磨得不知多自在。
“回市区去吃晚饭好不好?”适文问。
应该是没有异议的。不过,明军有一点迟疑,却立即被适文看在眼内,连忙问:“你没空?”
“啊,不,我只是想着,好几天没有跟我的一位好朋友见面,怕她担心,总想抽个空去看看她。她在铜锣湾一间服装店任职,如果不在晚饭时间跟她见面,就要候至十点过外,待她上了铺才有这个空。”
“那还不容易呢?我们到她店的附近去,把她请出来一起晚饭吧,你不会介意我也认识你的这位好朋友?”
明军想想,觉得是好主意。下意识的,她希望徐玉圆能够在一种比较自然的情况下,知道局面的新发展。
难道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然,徐玉圆有权、有资格知道一切。因为她对明军的真心诚意是无庸置疑的。
当徐玉圆跟谢适文见面时,她是多少有些骇异的。不过,很快就被对方得体而大方的健谈态度吸引着,她和嘉晖,都成了谢适文影迷,竟有本事把赛明军冷落一旁,少管。
在送玉圆回服装店时,她悄悄放缓了脚步,故意拉住明军落后几步,然后兴奋地说:“老天爷,你走的是什么运,这么好的一个男人竟给你赛明军碰上了,还巴巴的走到我跟前来,提那姓左的干什么?”。
明军有一点落寞与无奈,微微叹气:“我哪儿敢高攀,且情势若发展下去,太复杂,太不敢想象。”
“嘿,好笑不好笑,那你现今是明知故犯,又为了什么呢?盼望奇迹出现,抑或实在已是情不自禁。”
一句话说得赛明军粉脸绯红,当场的呆住了。
是嘉晖坚持要请谢适文到他家去小坐的,只为适文送他的模型玩具,小嘉晖无法可以依图案砌出来。
“嘉晖,你太没有耐性了,慢慢的研究,自然会得出个头绪来,样样假手于人,不动脑筋,有违那玩具模型的教育意义和功能了。”明军是这样说。
嘉晖睁着圆大的眼睛,望住他的母亲。
谢适文觉得好笑,道:“明军,你解释得太深奥,孩子不会听得明白。”于是他又转脸向嘉晖说:“玩了一整天,你是应该休息了。玩具模型应留待下星期,谢叔叔跟你一起把它砌好,成不成?”
嘉晖点点头,分别在明军与适文脸上亲了一下,道了晚安,就迳自走回自己的睡房去。
不期然地,适文与明军的心,都同时生了一个奇怪的念头:如果嘉晖是他俩的孩子,那会多好!
当然,谁都不敢把这个一闪而过的希望宣诸于口,太冒昧太唐突了。
“多谢你,我们母子俩都有一个非常愉快的假日。”明军这样说。
“我也是。”适文答:“最兴奋还是过了自己的一关。”
“什么?”明军有点不明白。
“如果我不能从与嘉晖,甚至你的好朋友相处中得到真正愉快的感觉,那么,对我和你日后的交往显然是一份非常严重的障碍。如今,我是不需要再顾虑。”
“适文。”明军很欲言又止。
“你有话要跟我说?”
“是的。”明军虽然微微点头,但也觉得异常吃力。
“请说,明军,请说。”
“适文,你待我好,我很感谢。但,我是始终会令你失望,会辜负你的。”
“为什么呢?”,明军一时间不晓得答。
“为了你有嘉晖在身边?那是一个我早已知晓的事实。”
“但,适文,你不知道的故事还多。”
“那么,请告诉我。”
明军摇摇头,说:“不,我不知该怎么说。总之,我明了自己的环境,自己的苦衷,自己的隐忧,这一切都必会凝聚成一股巨大的压力,使我们无法抵抗和应付。”
“你这是不切实际的想当然,除非你不给我机会。”
明军从来未见过适文有如此坚持而倔强的态度,实令她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