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接你,既然你不自行乖乖回来,只得由我亲自上门。”他淡笑道。
“你明明已经放弃了我……”她喃喃自语。
“你错了。”修长的手指触上她哀伤的脸庞,细细抚触着,像对待珍宝般。“我只是希望给你些时间,让你好好冷静冷静,方绿凝的死给你的打击似乎太大了。”
“我没错,错的是你。”她无力挥开他的手,因为……那是她渴望已久的。“我不需要冷静,你正是我无法冷静的原因,为什么你还要来?为什么总是千方百计打扰我好不容易平静的生活?”
寒剑情够狠!每当她费尽心思逃离他身边,过一阵子安然的生活之后,他就会再度出现,反反复复,将她的心折腾得不成人样。
她也是人呀!无法忍受不安定的感觉,待在他身边的每一时刻,她都害怕着下一刹那就会有遽变。她的性格比任何人都来得需要平稳,渴望风平浪静的感情,奈何寒剑情却像来去不定的风,变化万千,面目多端,天性属于脚踏实地的她,没办法承受这容易伤人的感情。
既然他们都不是彼此所要的,何不就此各奔东西?
“为什么不肯放过我?你带给我的苦难还不够多吗?”千里凄迷的眸无声指控他。
“千里,我没想过要打扰你。”寒剑情将她搂入怀里,低低柔柔的语气宛如要催眠她。
这男人,连声音都带着诱惑。“那你为何而来?我早说过想离开你了吧?你不顾我的意愿,三番四次出现在我面前,不算打扰是什么?”
“千里,你问问自己的心,当真不想见我吗?”她的脆弱让他有机可趁。
答案毋庸置疑,千里已在夜幕低时问过自己千万遍,却始终只有一个结果——
“你想见我的,不是吗?”
从别后,忆相逢。
寒剑情是天生的霸主,违逆他者亡。
“你又想欺骗我了吗?”他有好多张面具,每更换一次,千里就得承受折磨一次。“先愚弄我,再狠狠地把我甩开,这不就是你最拿手的吗?寒剑情!”
“我说过了……我无意伤害你……”
“骗人!”如果她相信了,岂不是自寻死路?“无意?简单二字就可以带过我的苦痛吗?十三岁的我,为了你随口诌出的报仇理论,吓得难以成眠,夜夜梦见你化身为妖魅,上门寻讨冤仇。那种梦魔,让我在午夜梦回时总是哭泣着醒来,你承受过吗?!”
她突然好愤怒,气恨他的所作所为。
“十三岁的寒千里,懦弱的寒千里,你说是你最讨厌的,但你何曾想过,当时的我就喜欢你吗?受不了每个晚上的难以成眠,我终于生了场大病,徘徊在生与死的边缘,天庭与地狱的交界,失去记忆,脑袋里一片空白,胸口不停的抽痛着,为自己无法想起的事莫名地恐惧,到了现在,你还说你懂我?!你到底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要来就来要去就去,高兴就玩玩我,不高兴就甩掉我,等我真正想忘掉你时,你又忽然出现,用甜蜜的话语哄骗我,这算什么?!”
想说的话在刹那间吐尽,沉重的负荷顿时卸去,内心变得轻松许多。
“你没告诉过我,我又怎么会知道?”寒剑情笑笑的开口,不把她的激动放在眼底。
什么?!千里彻底愣住。
“你说,我在这听。”其实根本不需言喻,她要讲的,他全都了解。“如果你永远不说,我就不会知道你还有多少我不清楚的事情,从你出生的那一刻起,所有的一切,我都以为我已经模透,但你若不讲,我又怎么会发现我有所遗漏?”
“你……”做事有个结局了吗?否则,就一定是她在作梦。
寒剑情低头吻她,轻笑道:“再多说些,千里,我要知道你的所有,一点儿也不许遗漏。”
不是梦,梦里的寒剑情不会有如此灼人的体温,也不会有如此真实狂灸的吻,那么,就是他了,那个诡谲难测却又真实的他。“真的?不只是欺骗我?”好美丽的甜言蜜语,溺毙其中她也甘心。
“当然,我说的一律算数。”优雅的笑意刻画在他眉眼间。
“不会再有第二个方绿凝出现了吧?”她不要他再有机会悖离她的感情,她会痛苦而死的!
“不会,只有你,我的千里。”他也绝不可能忍受出现另一个方绿凝!情感的背叛,一辈子尝过一次就足够了!
“你……真的是你吗?”千里不敢相信。苦尽笆来,她从来不敢奢想的梦真的实现了吗?
“你在问什么傻问题?”
又来了,他催眠人心的嗓音,轻吐在她耳畔,每丝每缕都无比激感。
上天总是亏待她,将所有的噩运降临到她身上,所以这次呵!请多给她些怜悯,别再残酷的夺取她的所有。
“告诉我你所有的委屈,千里。”寒剑情轻哄着她。
“我……”不,没什么好说的了,既然故事已画下句点,也就不必再抱怨些什么,此生有他,便已足够。“别再让我伤心了……创情……千里低唤着他的名,那令她眷恋迷惆许久的梦中人。
半湿的泪眼心满意足的合上。
如果他能懂她,一切还用得着说吗?
然而,事情并不若干里所预料的那样。
命运之神终究是不肯眷顾她。
仅有的幸福,不到~个月即被夺走,来得太快,也去得太快。
真正的噩运始于寒玉笙带着苏家傲出现的那一刻。
“姊姊!千里!
原本正在品茗聊天的千里与苏雨湘,听到这熟悉的呼唤,都不由自主地回过头。
“家傲?”苏雨湘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看着面前消失已久的亲弟。他惟碎了,自从不知何原因离开寒家后,俊逸的风采竟变得狼狈不堪,一副落难模样。
“姊姊!苏家傲激动的奔向前,搂住千里及苏雨湘,与相隔多年未见的亲人重逢,这感动令他落泪。“我好惦记你们,好想你们哪!”
“你去哪了?!为什么现在才来见我们?这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会落魄到这番地步?”乍见面的惊喜过去之后,苏雨油开始责备。
“。我……”一言难尽。
千里看出他的为难。“算了,娘,先请小舅进屋坐吧,看他民尘仆仆的,一定是从外地大老远的赶回来,说那么多做什么?”
“走吧,进屋去。”
正向屋里移动的三个人,浑然未觉远方的寒玉笙正若有所思的望着他们。
““等等!我们忘了一个人。”苏家傲突然减停,回头对着寒王笙笑道。“玉笙,你也来呀。”
“大哥……”自从上回不欢而散后,他就失踪了,千里相当担心。即使她对他从未有过男女之情,但兄妹之情总是有的,不希望他就此消沉憔悴。“请进吧。”
寒王笙扯出冷漠的笑。“你们一家人好久没见,玉笙不便打扰。”
“王笙,你这孩子说什么笑话?你和咱们不也是一家人吗?”‘苏丽湘不知道上回千里已经回绝了他,还以为再过不久,寒玉笙就会成为她的女婿,亲个加条。
“三娘莫说笑,玉笙姓寒,你们姓苏,哪界家人了?”他的冷笑看在干里眼底,觉得有些不对劲。
“咦?莫以为你这些日子没上门,三娘就不知情,你和千里的喜事也快近了吧,最近老见千里往外跑,敢说不是去见你的?“她愈说,寒玉笙的脸色愈发铁青,狰狞的目光恨恨瞪向千里。
娘,大哥,先进屋里吧,站在外头不妥。”千里略微心虚。没清楚告诉娘她属意谁,是她的错,但她实在没勇气告知娘她与寒剑情还有来往,苏雨湘向来不大喜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