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泄恨,他曾给了她那么多残酷与冷漠的对待,他一定要补偿她。说也奇怪,在他正视自己对意映的爱之后,他发现回顾自己所做的一切,竟觉得十分的可笑,那些恨意己全数被消弭了。
蒙古是大清的藩国,乾隆对他的客气全是因为礼让他,而不是真的畏惧,他怎么会如此无知?
“瑞祺贝勒吗?他邀请你参加他和意映格格的喜宴?”萨哈尔用轻松的语调说道,等著看儿子的反应。
“您说什么?”孛烈突然觉得自己的心已沉进最深最深的底部,再也承受不住。
“你才从紫禁城回来,不知道乾隆已决定将意映格格指婚给瑞祺贝勒吗?”他加油添醋的说。
“不!意映不会答应的,我也不会允许!”孛烈用很坚信的口气说著,脸色却愈来愈灰黯。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难道她早就知道了?
“意映格格为什么不答应?她做任何事又为什么要经过你的允许?”萨哈尔望了他一眼,“你的报复已经结束了,你们之间从此男婚女嫁互不相干。虽说我喜欢像意映格格那样的女孩成为媳妇儿,但若她嫁到蒙古后只会被你凌侮,那么,我宁可她与瑞祺贝勒在一起,有个幸福的归宿……我想,她的心里也是这么想的吧?女孩子家嘛!这是喜欢男人疼的……”
“除了我,她谁也不能嫁。而我,更不会娶自己不爱的女人,你们看著好了,我不允许!”一阵风似的,孛烈已往外头跑去。
他接受她,带她上床,甚至更带她进驻在他的心里;而她进入了他的生命、他的怀中、他的床上,她的心只为了一个目的:背叛他!
他的心都碎了,彷佛心底有一个大伤口,从里面涌出阵阵的百感交集.那是一种冰冷的愤怒,冰冷得冻住了他受伤流血的心;冻住了他悲伤反被蹂躏的骄傲。
他是那么样的归心似箭,急著想回去陪她;而她,竟带给他如此的震撼……他懂了,那一天正是她反报仇计画的开端,她说爱他根本是骗人的,那是她报复他的伎俩,她要将他曾经给她的伤害全都还给他……
懊死的她,该死的她啊!可他……好爱好爱她……
“来人啊!跋在王子的前头通知皇上和老佛爷,一切正如他们所料。”萨哈尔在儿子离去后,立刻唤来了信差。
第十章抢亲
睿亲王府
在一阵锣鼓声中,一座喜轿翩翩落在楼前的院内,在媒婆的导引下,身穿锦绣霞岐,头上罩红纱的新娘甫出轿,一个从屋顶跃下的身形,已倏地搂起她再拔高而上。
顿时,几个声音很一致的大喊:“快来人啊!有人抢亲啊……”
越过睿亲王府,孛烈马上在一个胡同里将怀中的女人放了下来,他怒吼道:“你很厉害嘛!嘴上说爱我,却跑去嫁给瑞祺?”
孛烈两眼直瞪著盖头上垂悬的流苏,新娘子的身子因害怕不停的颤抖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不说话就是默认你在戏弄我罗?”见她还是没有声音,孛烈全身被怒火侵袭,他怒不可遏的用力摇晃著她的双肩,“你真的在戏弄我?”
此时,因这个动作的晃动下,新娘子头上的红巾掉落了,睁著的一双眼并不是孛烈所熟悉的,就连那张脸也不是他心中的容颜。
“该死!你是谁?”这个发现带给孛烈莫大的冲击,他傻傻的看著眼前陌生的脸孔。
他星夜兼程赶来的结果,竟是如此荒谬的事件?但不讳言,他的心却也因这样的结果而安定了不少。
“我……”
“不准吞吞吐吐,我问你,你是谁?”孛烈拔高嗓音,脸上都是担忧害怕的神色。
女孩说起话来,牙关频频的打颤,“奴婢……是睿亲王府的丫鬓。”
“为什么新娘是你?意映格格呢?”
“奴婢不知道……”
“那你到底知道什么?今天不是你们王府的瑞祺贝勒大喜之日吗?”不安渐浓,孛烈的心已紊乱得纠葛成一团。
丫鬓吓得颤抖不己,她不敢看著他的眼睛,只是用力摇头,“奴婢没听说,是贝勒爷要奴婢换上这身衣服的……”
“该死!”孛烈抛下掳来的假新娘,飞身重回睿亲王府。
一个警觉教他的心又再度陷入紧张的状态。
瑞祺贝勒在搞什么鬼?这是他早知道他会去抢亲,所以,早将意映藏起来,再故意用这招调虎离山之计来骗他?
不管如何,他都不会让他如愿以偿的,意映只能是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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孛烈再回到睿亲王府,赫然发现那顶花轿只是平常人家结婚用的,乾隆若是要嫁女儿,一定会大肆铺张,不至於这么寒酸,而且,他甚至没见著女方陪嫁的物品,睿亲王府的大门更没贴上任何一张喜字……
一团的茫然教他的怒火骇升。“瑞祺,你给我滚出来。”
“哟!原来是孛烈王子,您再度造访大清吗?”瑞祺贝勒气定神明的从大厅走了出来,他穿著一身喜洋洋的红袍,似乎对孛烈的出现已有心理准备。
孛烈视而不见他身上刺眼的红,犀利如火的眼眸直逼近他,“你把意映藏到哪儿去了?”
“孛烈王子怎么会问这个问题呢?意映格格是人耶!我怎么能限制她的自由?”
“我没那份闭情逸致和你打哈哈,我知道乾隆将意映指婚给了你,但刚才那个新娘不是她!”孛烈的态度鹭猛无情,显示他已气急败坏了。
他一到紫禁城,就赶到雨荷斋找人,孰知,那几乎已成为人去楼空的楼阁中,不但意映不在,梅儿也不在,剩下的丫鬓一问三不知,没人知道她们主仆俩上哪儿去了?
正当他气冲冲的准备向乾隆要人时,恰巧听到正敬宫外几个太监在讨论她和瑞祺贝勒今日要完婚的消息,於是,他立刻掉头,风尘仆仆的又赶到睿亲王府,但,他竟扑了个空?!
是谁在耍他?
瑞祺贝勒露出一记夸张的笑容,“原来我的新娘子是让你给掳了去啊!”
“为什么你迎娶的新娘不是意映?”
“谁说我要娶亲了?那不过是和下人玩一个游戏罢了。”
“你作弄我?”孛烈的声音里夹杂著危险的宣战意味。
“我记得没发帖子给孛烈王子吧?”瑞祺贝勒并没有被他的气势吓倒,因为,他心里十分清楚,现在可是孛烈有求於自己呢!
“你……我只要你说意映人在哪里?”孛烈的双眉皱成一直线,心情焦躁难耐。
“这个问题我真的回答不了你,意映格格要嫁的人并不是我。”
“你少唬我了,乾隆明明下旨了,她不嫁你要嫁谁?”
“皇上的确是下旨了,但意映格格不嫁给我,我也无可奈何啊!”瑞祺贝勒耸耸肩、摊了摊手。
“你们到底在玩什么把戏?”孛烈一张阴暗的脸仍然已像是鬼魅般的可怕模样,他狠狠的揪住瑞祺贝勒的前襟。“我不许任何人玩弄我!”
“只准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吗?孛烈王子可以玩弄意映格格的感情,却禁不起这一会儿的考验?你要知道,比起意映格格从你那儿承受的,这可不及你的千分之一,那意映格格是不是该更生气,一辈子不原谅你呢?”瑞祺贝勒潇洒的拿开他的手,话中有话的说。
他觉得够了,看到孛烈为意映如此在醋海中浮沉,且一副紧张失措的样子,足以证明他是爱她的了。虽然,乾隆曾交代一定要好好的吊他胃口,痛快的折磨他一番,为意映出一口气,但自尊强烈的孛烈而言,这应该已是他的极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