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对,我们还是先睡吧!”阙颖侦说得没错,他们的宝贝看起来的确糟透了,即使他们一点都不想睡。只想和女儿彻夜长谈,但他们终究还是舍不得让她受一点点苦。
“这里有两间房,我和伯父睡一间,时雨和伯母睡另一间,这样好吗?”其实他比较想做的提议是魏氏夫妇一间,他和魏时雨一间,但是想也知道他们不会答应,他还是别提免得自讨没趣了。
“好,就这样。”魏夫人拉着女儿的手走向其中一间房,说实在她也真的累了,自从接到阙颖侦通知他们找到女儿的消息,她就心情激动得陲不着觉,加上长程飞行所带来的疲劳,她其实比魏时雨更需要休息。
于是四个人分成两间房就寝,表面上看来,这飞越大半地球的寻亲记已经告一段落,然而这只是表面上看来,实际上,又是如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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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三点,到这时候她还是了无睡意,一年多以后的今天再次面对父母,却更加没有勇气说出那个惊天动地的秘密。她是自私的、彻头彻尾的自私,不值得承受眷顾与宠爱、不配拥有人人称羡的家世背景,因为那原就不属于她。
魏时雨辗转反侧不能成眠,终于还是决定由疼爱她的父母身边逃离,毕竟她真的没办法伪装成不知情的模样继续与他们过生活,真的不能啊!
轻手轻脚将衣服换上,然后小心翼翼打开房门,当她看见接待厅里点着一盏昏黄小灯,在偌大的空间中投射出淡淡的光与影,她知道她的计划又失败了。
“你早啊!这么快就起床了。”阙颖侦那双洞悉人心的眼睛,一瞬也不瞬地打量着她,好似要看进她灵魂深处最秘密的角落。
在他的面前,她觉得自己无所遁形,只能不自在地撇开两人交会的视线,站在原地慌张地扭绞双手。
这个男人,实在太了解她了!
“告诉我原因。”他不相信她只是个骄蛮的千金大小姐,会这么做必定有她的苦衷。
“为什么你总是能逮到我呢?”魏时雨不答反问出自己的疑惑。不懂他为什么老是能看穿她的心思?
“因为……你虽然是只善于躲藏的小狐狸、能够毫不费力躲过猎人撒下的网,但是在天空中飞翔的猎鹰,却可以凭著锐利精准的目光清清楚楚看见你的行踪,在猎鹰的追击下,狐狸永远没有逃月兑的机会,这样你明白了吗?”阙颖侦充满自信的语调,在暗淡的灯光下,奇异地搅动她以往波澜不兴的心湖,魏时雨微微怔了一下,眼神更加迷惘,她似乎在他的围捕下成了待宰的猎物。
“坐下来吧!”闲适地朝她招手,在这宁静的夜里,他竟有想与这小妮子促膝长谈的想望。
“你相中的猎物,从不让它有机会逃月兑吗?”魏时雨走到他身旁坐下,问了一句无关乎任何的话,可心里那股异样的感觉似乎还持续着。
“逃?呵!我从不会绑住猎物,不过……”阙颖侦邪佞一笑,脸颊突然朝她贴近,耳语道:“我会再次将它找回来,只要认定它是属于我的。”
阙颖侦意有所指的言行,慌得她的心狂跳不已,原先苍白的脸颊倏地染上一抹醉人嫣红,她不自在地往后直缩,可他却毫不放松地硬贴了过来。“你……做、做什么?”她的舌头突然打结,连话都说不清楚,本能地伸出双手挡在他胸前阻止他过分的逼近,没想到却反而造成更暖昧的情势。
他想做什么?不就是吻我喽!心里这么想的同时,他的嘴唇也贴了上去,但在还没接触到她的唇瓣之前,就被魏时雨使劲推得老远。
“你,你究竟是怎么知道我在这里?”靠得太近会让她产生窒息的感觉,她又退了一步,心忖:还是保持距离比较安全些。
“你的皮包里被我装了追踪器。”这女孩实在有够杀风景,方才气氛明明那么好,她却能扯到无关紧要的话题,实在输给她了。
“原来如此啊!你真不愧是专业人员,我必须承认自己输了。”说完之后,魏时雨缓缓起身转回卧室。她颧巍巍的背影看起来宛若战败而逃的丧家之犬,但在她低垂的头颅之下,一双眸子正悄悄散发着光采,一抹不杯好意的笑也在唇际绽放,她看起来像极了一只小狐狸。
看样子她暂时不会有什么“不轨”的举动,阙颖侦满意地笑了笑,合上眼睛在舒适的躺椅上小睡片刻,在她还没安然回到台湾以前,还是必须小心谨慎,他可不希望即将到手的银子长出翅膀,啪啪啪的飞离他老远。
这一夜,说得上平静,多亏他请来魏氏夫妇坐镇,否则那小狐狸不闹翻天才怪!虽然就算不请他们来,他还是有办法将魏时雨带回台湾,但这小妮子肯定不会乖乖听话,为了让旅途轻松愉快,这么做真是太聪明了。唉——他不得不再一次佩服自己,因为他独到的眼光总是能掌握先机,克敌制胜。
而明天就是他验收成果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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睿智的老祖宗,早在千百年前就说过这么一句话:“满招损,谦受益。”砥砺人们千万不要自满于一时的成就而导致失败;俗语说得更是一针见血:“聪明反被聪明误。”用以告诫自恃才智过人的人,千万别忘了谦虚为怀,才是成功的不二法门。
今天一早,当阙颖侦被魏家夫妇由睡梦中,吵醒,便亲身印证了这两句至理名言,他的脸色变得难看至极,胸口像是闷积了一整座火山,威胁着直要爆发出来。
“阙先生,时雨怎么会不见了呢?她到底跑到什么地方去了?我的天啊,她该不会是被绑架了吧?我的天……这下教我们怎么办才好……”魏夫人已呈现歇斯底里的状态,不断重复问阙颖侦,她的宝贝女儿到底是去了什么地方。
“放心,我一定会在最短的时间之内把她找出来。”阙颖侦边耐着性子地安抚她,边进入魏时雨睡的房间探了探。
昨晚他一直守在门边,她是绝对无法避过他的耳自逃出去,那么唯一的可能是她借由别的出口实行月兑逃之计。这个房间有一座精致雕花的阳台,与隔壁阳台相距约三十公分,要由这里爬到另一间总统套房并不是太困难的事,阙颖侦俐落地爬上围栏跨过相隔的阳台,搜寻片刻之后发现里头空无一人。
这结果是必然的;她怎么会笨到在这里等他来抓?于是阙颖侦带着一脸寒霜重新回到魏家夫妇所住的套房。
“我先带你们到我租的地方去好了,要找到她也许不是一两天之内就可以办得到。”而昨夜他向饭店谎称自己是魏时雨的未婚夫,她走了个不见人影,他理所当然必须为她付清住房费用,而且再继续住下去,他恐怕连内裤都必须当在这里了!真他妈的倒楣透顶,钱还没赚到就先花掉一大笔,这笔帐他要不讨回来,他阙颖侦的名字就让那只小狐狸倒过来念!
于是他付清费甩之后办了退房,领着魏天龙夫妇来到昨天才刚租下的小鲍寓,然后自个儿出门寻人去。
唉!他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居然告诉她追踪器装在什么地方,让她动手将那高科技结晶拆下来变成了垃圾,让他彻彻底底地失去她所在的方位。真不敢相信自己会笨到这种程度,像个呆瓜似的被一名年轻女孩耍着好玩。最气人的是,此时此刻那名该死的女人想必正躲在某个角落偷偷耻笑他的愚蠢,该死!想到就一肚子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