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是,下次我一定会用我的双手亲自送你下地狱,你等着瞧,哼!”撂下狠话后,祁怀头也不回地飞身离开这个囚禁他多日的地牢。
“大王……”
“传令下去,加强王城的守备,若有刺客来袭,杀无赦!”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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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较于地牢内的肃然之气,位于西侧的景和宫似乎显得祥和许多。
“什么?”正在喝药的祁怜差点没把药吐出来,“你说,庆亲王想见我?”
她根本不认识什么庆亲王,为什么他突然说要见她?
“是的……怜主儿要回绝吗?”青儿问。
回绝?她苦笑。对方贵为王爷,而她只是一介小小的平民,有资格说不吗?
“不……请王爷至侧厅,我随后就到。”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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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怜一脸病容,在青儿的搀扶下缓缓走进侧厅。
她一个欠身,“怜儿见过王爷,王爷万福。”
帝熙立刻放下茶杯,起身相迎,“怜夫人免礼……请坐。”
“谢王爷。”
青儿随即送上另一杯热茶和几碟糕点。
帝熙姿态优雅地啜了口茶水,透过杯缘,他不着痕迹地暗中观察祁怜。
她绝美的面容在帝熙的脑海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即使年纪尚轻,也不难预料她将来会如何的倾国倾城,莫怪王兄甘愿为她牺牲一切,只求抱得美人归。
“王爷……庆亲王爷?”
帝熙一个回神,在祁怜充满疑惑的眼神下惊觉自己的失态。
他轻咳一声,“什、什么事?”
祁怜不厌其烦地又重复了一次,“不知王爷亲临景和宫有何要事?”
帝熙这才想起他来这儿的目的,他马上吩咐随侍送上方盒。
“我替王兄送补药来给你。”
祁怜示意青儿收下,“怜儿谢过大王的赏赐。”
“看怜夫人的气色不错,想必王兄功不可没。”
祁怜除了笑还是笑,她能告诉他,帝昊之所以频频交代下人送补药至景和宫,是为了要调养她的身子,做好下次怀胎的准备吗?这其中的苦涩有谁知晓?又有谁能够体会?
心思细腻的帝熙当然不会错过她眼底一闪而逝的幽怨。
“怜夫人似乎不快乐?”
“王爷多心了,怜儿在这里吃得好、穿得好,又怎么会不快乐?”
帝熙一针见血地说:“既然快乐,为何怜夫人依旧愁眉不展?”
“我……”一个女人的心如果被心爱的男人糟蹋,那她还快乐得起来吗?
她爱他,可是,他爱的却是他夭折的小皇子,这教她……情何以堪?
“王兄是真心爱你的……只有你。”帝熙突然说道。
祁怜惊讶地看向他,这才发觉自己在不知不觉中,竟将心底的话月兑口而出。
“王爷,您别安慰我了,我……”
“我不是安慰你,王兄真的很爱你。”
“不……”祁怜不信,“如果他爱我,为什么动不动就威胁我?”
“因为王兄还年轻,又是‘帝央’国君,位居权贵,没有人教他该怎么去爱人,所以,他不懂得要如何适当地表达自己的情感。还有,假使王兄真如你所言的不爱你,为何只要你替他生皇子?”
如此明显的示爱方式,为什么唯独她一个人看不清楚?
看来,这个祁怜美则美矣,却有一颗不太灵光的笨脑袋。不晓得这对王兄未出世的小皇子有没有影响?
“可是他说……”这个问题她也想过,但是,那天他明明告诉她……
“再告诉你一件事,自从你进宫后,王兄的一颗心全放在你身上,不光冷落了其他妃妾,甚至还有意废除后宫。你想,这是为了什么?因为王兄爱的人是你啊!”帝熙忍不住在心中叹息,她为什么看不出这显而易见的事实?
祁怜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爱的是我……”已冷却的情感逐渐恢复原有的温度,她可以再次相信他吗?
但……祁怜一愣,忆起了他一贯的霸道,总是残忍地用最无情的字眼刺伤她的心,让她的心千疮百孔
如此狂暴高傲的男人真的一直以他的方式在爱着她吗?
祁怜迷惘了。
帝熙默默喝着茶,给她时间思考。一旦祁怜明白王兄的心意,不仅对王兄有利,或许还能打消她与祁怀共同计划行刺王兄的念头,这才是他今天特地抽空前来景和宫的主要目的,假意替王兄送补药来只不过是个幌子。
思绪凌乱之际,殿外突然传来通报——
“大王驾到。”
帝昊一踏进景和宫,立刻发现帝熙和祁怜正坐在一起品茗作乐,至少在他眼里是如此。他觉得刺目极了。
一见到他来,祁怜不自在地低下头。
帝昊马上发觉她的神情有异,是不欢迎自己的到访吗?还是他打断了他们之间愉快的交谈,所以她心里不悦?
一想到这里,帝昊原本的好心情当下便坏了一半。
他一坐定,一旁伺候的青儿立即为他送上热茶。
帝昊喝了一口,“帝熙,你来做什么?”
“臣弟为您送补药给怜夫人。”顺便点醒她。不过,照她的迟钝与顽固的性子看来,大概得花上好长一段时间才能开窍。“是王兄您的意思,您忘了吗?”
“孤没忘……孤交代你的事情都处理完了吗?”居然还有时间在这里和怜儿喝茶?
即使他是他的弟弟,帝昊也不允许。
绝顶聪颖的帝熙怎会嗅不出帝昊身上散发出来的浓浓酸味?既然他的目的已达成,茶也差不多快喝完了,若再不找借口离开,恐怕就要出人命了。
“幸亏王兄提醒,臣弟突然想起有急事待办,先告辞了,怜夫人。”不等祁怜有所响应,帝熙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飞快地消失在他们眼前。
帝昊冷哼,“算他识相。”
他的耳语声虽细小,祁怜却还是听见了。
祁怜恍然大悟,莫非……他是在吃醋?
没有人教王兄该怎么爱你,所以,他不晓得要如何适当地表达自己的情感。
他真的爱你……只有你。
她可以相信吗?
帝熙的一席话仿佛在她的心湖投下一块大石头,激起了不少水花,更为她带来了相当大的震撼,在尚未理出个头绪前,她不知该如何面对他。
但是,她的沉默看在帝昊眼底却颇不是滋味。
他不懂,为什么帝熙一离开,她脸上娇美如花的笑容就宛若快失去水分的花朵般迅速枯萎?难道她真的这么不喜欢与他共处于一室?
从刚才便一直积压到现在的怒火眼看就要失控,他怕会再次吓着她,只好借着谈话来缓和想发脾气的冲动。
“怜儿……”
“什、什么事?”
“你……喜欢帝熙的陪伴更胜于我吗?”
祁怜呆住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帝昊无视于她的错愕,继续说:“我明白帝熙是个极为出色的男子,他比我体贴,脾气也比我好,可是,他已经有婚配了,而你有我,我虽然不像帝熙那样谦恭有礼,但是,我也从未拒绝过你的要求,连祁怀我都放他走了……”
祁怜好不容易自恍惚中回神。他方才说了什么?他放走哥哥了?
“您真的把哥哥放走了?”
帝昊一脸受辱的表情,面有愠色,“你好大的胆子,整个‘帝央’也只有你敢质疑我的话……君无戏言,我真的放走他了。”
“谢谢您肯饶恕我哥哥……”刺杀帝王可是死罪。光凭他放走她哥哥这一点,祁怜就该感谢他。
帝昊不语,只是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她,直到她被他盯得头皮发麻、浑身不对劲时,他才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