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怜这才拿起了澡盆旁的布巾,开始清洗自己的身子。
轻柔的布巾沿着她线条优美的颈子慢慢往下移动,来到粉女敕白晰的胸前,发现上头满布青红不一的吻痕,激情的回忆如潮水般涌上脑海,想起他曾用火热的唇瓣膜拜她的胴体,留下了难以磨灭的痕迹;想起他粗暴地掠夺了她的童贞,在她的身上烙下属于他的印记……
如果这是他要她牢牢记住他的方法,那么他成功了。
她全身下上都是他的味道,那味道浓烈得让她觉得自己好脏!她用布巾使劲地刷洗身上的每一寸,力道之大,仿佛要搓掉一层皮才肯罢休。
“快住手,怜儿!”接获通报的帝昊一进门,就撞见她自残的行为,立刻冲上前取走布巾。“够了,你的皮肤都红了,不准再洗了。”
“你……”乍见令她又爱又恨的他,尚未做好心理准备的祁怜一时竟不知该作何反应。
帝昊直视她的双眼,“你当真如此恨我?”
“恨?”她苦涩地想,这种闷闷地压在胸口、无法纤解的情绪就是恨吗?
“没错!”帝昊神情诡谲地抬起她的下颚,“从你眼底,我可以轻易发现一抹根深蒂固的恨意……很好,既然你不能爱我,那么就恨我吧!”
说完,他毫无预警地吻住她,强悍地掬取她口中的甜蜜滋味,仿佛想与她纠缠一辈子。
他任性妄为的举动终于触怒了她。
难道她就这么不值得被他怜惜、不值得被他疼宠吗?
在愤恨交织的情绪驱使下,祁怜怒不可遏地朝他探入她口中的舌尖用力一咬,然后迅速地推开他,用披挂在澡盆边的浴巾挡住身子。
望着血丝沿着他的嘴角缓缓淌下,她竟然有种报复的快意。
“你……”
“我恨你!总有一天我一定会亲手杀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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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你能有如此坚定的决心真教人感到高兴。”一道男性嗓音响起。
“谁?”坐在梳妆台前的祁怜猛然回头。自帝昊离去后,她便一个人躲在房里。
“到底是谁?别、别装神弄鬼,快出来!!”
“才几天不见……怜儿,你怎么连哥哥的声音也认不出来了?”祁怀自暗处现身,搂住了直往他怀里冲的祁怜。
“哥哥,真的是你,怜儿好想你……为什么你不早点来接怜儿?”那她就不会深陷爱的泥沼中而不能自拔了。
祁怀避重就轻地说:“乖怜儿,哥哥也想尽快接你离开这里,只是,王城里戒备森严,凭哥哥一个人的力量,实在没办法……怜儿,你老实告诉哥哥,那个人有没有欺负你?”
虽然他听闻怜儿极受宠,知道帝昊将她捧在掌心中细细疼爱着,不过,那只是表面上,不知她私底下可有受到什么委屈?
祁怜的眼神一黯,“不……大、大王并没有欺负怜儿。”她只是不小心爱上他,却得不到同等的爱罢了。
瞧她一脸掩不住的幽怨,以及不经意流露出的女人特有的娇媚神韵,不用多做解释,祁怀也猜得到她已经不再是之前那个无忧无虑的小女孩了。
灭门旧仇,再加上亲妹妹被玷污的新恨令祁怀怒发冲冠,“可恶,我要杀了他!”
祁怜急忙拉住他,“不要,哥哥,大王没让怜儿受委屈,怜儿在这里很好,真的。”
“为什么要阻止哥哥?莫非你喜欢上他了?”
祁怜不答反问,“哥哥讨厌他吗?”她不光只喜欢帝昊而已,她……她爱他呵!
“岂止讨厌,哥哥简直恨他入骨,所以,你千万不可以喜欢上他,明白吗?”
“为什么?”对过去没有丝毫记忆的祁怜根本不明白哥哥为何如此恨帝昊?
“因为他不是你该喜欢的对象。”祁怀轻描淡写地带过去。
“怜儿知道……”她幽幽地说。他的身分高高在上,根本不屑她渺小的爱。
“既然知道,那么……”祁怀别具深意地看着她,心中有个歹毒的计划逐渐成形。“怜儿,你和哥哥约定,说你会亲手杀了他。”
依帝昊专宠怜儿的程度看来,要取他的性命应该不难。
祁怜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一脸惊讶地抬头望着哥哥,内心的震撼让她几乎说不话来,“不……”她不能理解,为什么哥哥要她杀了她深爱的他?
“看着哥哥,怜儿。”祁怀不容许她退缩,他紧紧抓住她的肩膀,“哥哥知道这对你而言十分困难,但是,目前最不会被帝昊怀疑的人就只有你了,这是难得的大好机会,为了我们的复仇大计,怜儿,答应哥哥……”祁怀自怀中掏出一把寒芒四射的匕首,递到她的手中,“你一定要杀了他!”
祁怜呆愣地看着匕首,“哥哥,你真的是大王口中的乱党吗?”
“你相信他?”
“我、我不知道。”现在她的脑子乱成一团,什么也思考不了。
祁怀轻叹一声,将妹妹拥人怀里,“没错,怜儿,哥哥确实是‘反帝联盟’的一分子,但是,你晓得为什么吗?”
祁怜除了摇头之外,根本无法作出任何反应。
“你当然不晓得,你生了一场病,把我们祁氏一族对他的仇恨全遗忘了。”
“怜儿生了病,所以忘了应该要恨他?”祁怜听得迷迷糊糊的。
“是的,你理应恨他,因为他是灭了我们祁氏一族的凶手……”
祁怀花了点时间简单交代帝昊与祁氏一族的恩怨。
“不!”祁怜紧捂着唇,深怕自己控制不住地痛哭出声,“我不相信……”大王怎么可能是她的仇人?
“冷静点,怜儿。”
“哥哥……”纵使明白哥哥不会说谎骗她,祁怜仍抱着一丝希望,她捉着他的衣襟,“你说的全是真的吗?大王他……”
“怜儿,哥哥知道你短时间内无法接受这个事实……”瞧她眼眶含泪、楚楚可怜的模样,祁怀不禁心软了,“算了,如果你真的下不了手,那么,就由哥哥来动手吧!”
“我……”祁怜进退两难。灭族血恨和爱情之间,她究竟该如何选择?
从她无助的眼中,祁怀可以很轻易地发现其中的迷惘与挣扎。
他不想把她逼得太紧,“你不用现在做决定,我给你几天的时间考虑,你若不想取他性命,过两天我再来带你离开这里。”
第七章
由于祁氏兄妹太过专注于谈话,以至于没留意到有道人影正潜伏在窗棂下偷听他们的谈话。
半晌,人影悄悄离去,借着夜色的掩护,无声无息地跃进帝熙暂住的紫晶殿。
不久,只见帝熙的寝宫内蓦然点起了烛火,纸窗上映出两个交头接耳的身影……
不一会儿的工夫,帝熙一个转身,推门而出。
亥时一刻,这时帝昊应该还在御书房内批阅奏章。
穿过几个蜿蜒曲折的回廊,帝熙不经通报便直闯御书房。
“王兄,臣弟有急事察告。”
“帝熙,是你,太好了,快过来帮孤批阅奏章。”帝昊头也没抬地道。
离开景和宫后,帝昊便来到了御书房,想暂时遗忘祁怜那愤恨的眼神,没想到堆积如山的大小奏折搞得他一个头两个大,如今帝熙来了,他当然不可能放过这个可以忙里偷闲的好机会。
帝熙走近他,牛头不对马嘴地说:“王兄,您还记得祁丞相吗?”
“祁丞相?”帝昊不解地皱眉,“那个反对孤建造新宫殿的糟老头?好端端的你提起他做什么?”哼!他当然记得,若不是因为那个老头子的古板与死脑筋,他的登基大典哪会见血?帝昊现在想到都还有一肚子的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