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无法接受事实的祁怜不顾自己的伤势,双手一撑便想下床,结果不用想也知道,她又痛不欲生地跌回床铺。“好痛……”
“该死!”帝昊既心疼又气愤地破口大骂,“你这个无药可救的大笨蛋!甭叫你别乱动,你是听不懂吗?你非得要孤唤人用绳子将你五花大绑捆在床上才会乖乖听话吗?”
他飞快地检视她背上的伤口,然后才松了一口气。幸好伤口没裂开,要不然,他肯定会把她捆绑在床上,直到伤口结痴为止。
祁怜忍着痛央求他,”求您……您……一定是误会了哥哥……让我见他……”
“乖,你先把伤口养好,其它的以后再说。”他安抚她。
“可是……”她还想挣扎,可帝昊又拿那种可怕的眼神瞪她,教她不得不屈服在他的威吓下。她可怜兮兮地咬着唇瓣,“好、好吧!我答、答应您就是了。”
帝昊这才露出微笑,“乖女孩。”
祁怜无力地缩回被褥之中,她从以前就不相信真有人可以翻脸像翻书一样,她现在总算是开了眼界。
她习惯性地模向脖子,却发现脖子上空空如也,她低头一瞧,赫然惊觉向来不离身的玉珩不见了。
粗心的祁怜又忘了她背上有伤,慌慌张张地撑起身子,自然又换来一阵苦不堪言的痛楚。
“又怎么了?”帝昊一脸的无奈,“你能不能别再乱动,好好的待在床上养伤?”
“我的玉……我的玉不见了!”她惊慌地在床边梭巡。
“玉?什么玉……”帝昊恍然大悟,他从袖袋里掏出那块妨碍太医包扎伤口而被他收起来的龙纹玉珩,“你所说的玉是不是孤手中的这一块?”
帝昊依稀记得它,这块龙纹玉珩是小时候他送给她的礼物,想不到她竟随身带着,让帝昊感到高兴极了。
“它是我的,还给我!”
“别急,孤这就帮你戴上……”帝昊将玉珩重新系上她洁白的颈子,看着玉珩垂躺在她洁白无瑕的胸前,他有股说不出来的满足感。“看你如此珍爱它,也不枉孤把它送给你。”看来,她的心底也有他,不是吗?
祁怜抬起一张充满疑问的小脸,“这块玉是您送的?”为什么她连一丝印象也没有?
“当然,你以为寻常百姓可以佩带龙纹玉珩吗?这块龙纹玉珩是孤的贴身物,也是王太子殿下的身分证明,孤在小时候便送给了你,你怎么全忘了……”帝昊倏地一愣,随即想起了那天和她重逢时,她对他似乎十分陌生,他突然问:“怜儿,你知道孤是谁吗?”
祁怜一脸的疑惑,“您不是‘帝央’的国君吗?”
“然后呢?除了国君的身分外,怜儿,你还记得孤是谁吗?”
祁怜忽然觉得有些累了,她疲累地打了个呵欠,整个人显得有点昏昏欲睡。
“我不懂您的意思,我困了……”体力透支的她几乎快被这波锐不可挡的倦意给征服了。
“别睡,怜儿,孤还有点事要问你。”隐约察觉事有蹊跷的帝昊固执地要问个水落石出。
“好……”祁怜努力振作精神,“您问吧!”
“你对昊哥哥这个名字有印象吗?”
“昊哥哥……”他是谁啊?
帝昊看得出她眼中的迷惘,他危险地眯起眼,“怜儿,你别告诉孤,你不晓得昊哥哥是谁。”他心中有过千百种的猜测,难不成事实竟是他最不愿意面对的那一个?
祁怜想了好一会儿,无奈失忆的她就算想破了头也记不起昊哥哥到底是什么人。她摇头,“对不起,大王,我真的不晓得。”
“你不晓得?”帝昊仔细观察她的表情,发现她确实没说谎后,他失控地大吼,“你见鬼得居然不晓得昊哥哥是谁?!”那他这些年来这么努力地寻找她,岂不像个笨蛋?“该死!你那颗笨脑袋怎么还能用到现在?”
暴跳如雷的帝昊差点忍不住掐死眼前这个不知死活的女人!
祁怜被他如狮吼的咆哮声吓了一跳,连磕睡虫也一并被赶跑了。
她觉得她被骂得很冤枉,“大、大王……”
“不准叫孤大王,你以前都叫孤昊哥哥的,你忘了吗?”
“也、也许是您认错人了……”就像当初他错捉了她一样。
“认错人?不,这玉珩是孤的,而孤把它给了你,就是你,该死!你怎么可以忘了孤?”难怪这些年来她音讯全无,原来她早忘了自己。
被人遗忘的愤怒让帝昊不顾一切地俯身吻上她。
他的唇紧密地贴着她,舌头霸道地挤入她的嘴,放肆地吸吮她口中的蜜津。
祁怜的脑中一片空白,这是她的初吻,从没有人如此狂野地吻过她,感觉有点痛,又有点麻,但她却丝毫感受不到爱,只有无尽的占有与掠夺。
祁怜霍然明白他是想藉由这个吻来惩罚她,纾解他无处可发泄的怒火,强烈的屈辱感让她愤恨地咬了他一口。
帝昊吃痛地推开她,鲜红的血丝缓缓地沿着嘴角流下,“你……”
祁怜强忍着背上如火烧的灼痛,以锦被遮掩几近赤果的身子,迅速地退到床角,不愿再靠近他分毫。
“走开!”她晓得自己不顾后果的挣扎已经让伤口裂开了,但是,伤口虽痛,却远远不及他说变就变的可怕。
常言道:“伴君如伴虎”,她今天总算真正体会到了。
帝昊神色复杂地看了她一眼。为什么她会忘了自己?
或许那个叛党能够告诉他,帝昊非要活捉他不可。
打定主意后,他立刻转身离去,打算找帝熙商议如何讨伐“反帝联盟”的计划。
祁怜望着他的背影,紧绷的情绪倏地松懈了下来,点点泪珠毫无预警地滴落在锦被上。
她讶异地触碰脸颊上的泪痕,她居然哭了,为什么?这个答案恐怕连她自己也不晓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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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时间一天天的过去,祁怜的背伤逐渐痊愈了。
这天夜里,她迎着晚风站在窗边。
自从那天和帝昊不欢而散,她便自紫宸殿迁入景和宫,这段期间,帝昊一次也没来探望过她,安心之余,她仍不免感到有些失落……
失落?她微愣,无法理解这样的心情从何而来?她理应该怕他、怨他、恼他的。
怕他的易怒、怨他的无道,更恼他误会了哥哥,诬指他是乱党,而不是像现在念着他、挂意着他,感觉有点甜,又有点酸……
祁怜心乱不已,究竟谁能告诉她答案?
帝昊派来伺候祁联的贴身侍女青儿看不惯她如此轻忽自己,上前为她关上窗子,“怜主儿,夜风伤身,请小心身体。”
青儿领着她回到榻上,再小心翼翼地帮她温热被冷风冻凉的小手。
祁怜不习惯如此受呵护,她抽回手,“可以了,青儿,你去休息吧!”
“是。”青儿恭敬地一个欠身,“请怜主儿安歇。”
青儿走后,毫无睡意的祁怜下了床,再度将窗子推开,眺望着天边皎洁的明月,她觉得自己仿佛像是一只被困在王城里的鸟儿,想飞也飞不出去,只能等待哥哥来拯救她。
“哥哥,你真的是行刺大王未遂、罪行滔天的那名乱贼吗?”迷濛月光下,祁怜幽幽地低喃。
蚌性纯善的她实在无法将一向温和的哥哥,与帝昊口中那个兹事扰民的叛贼划上等号。
她摇头,“不……这其中一定有什么地方弄错了。怜儿相信哥哥,他绝不可能是叛贼,大王一定是误会了。”
祁怜决定夜访紫宸殿,向帝昊证明哥哥的无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