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条色彩艳丽的鱼几在凉亭周围嬉戏着,翠绿色的水草在水波的指动下轻轻舞动着,就好像是座小小的海底龙宫般,深深勉吸引住我所有的视线。
是的!它非常的漂亮,可以说是我有生发来看过的水族箱里,最美丽、也是最得我心的一个;从水族箱细致华丽的外观看来,想必拥有水族箱的主人将不少精力花费在这上头,他显然是个十分热爱海洋的人。
当然,那个人正是我的儿子。
身后传采阵阵细微的呢喃声,我的视线由水族箱上称至身后的大床上;睡在单人床上的少庭正揉着还未清醒过来的双眼,睡跟惺忪地对着我道:“妈──几点了?”
我带着睡意走向他,把他从温暖的被窝里拉起身,答说:“不早了,已经过六点半了。”
“喔──六点半了──什么!六点半了?”少庭满脑子的睡意全被我的一句话给逼退,只见他慌慌张张地跳下床,在房里飞快地来回走动着,边月兑下睡衣,嘴里边不停地嘟囔着:“惨了!我一定会迟到的!制服──制服呢?我的制服摆哪去了?”
“你把它搁在楼下的更衣室里了,记得吗?是你说这样了会比较方便的。”我好心地提醒他,在一旁咧嘴大笑着,平常不苟言笑的少庭,今天居然会出现难得手忙脚乱的情形,这种机会实在是太少见了,我非得好好欣赏一番不可。
少庭连忙停下慌乱的脚步,断面松了口气地呆坐在床沿上,呢喃地说:“没错啊!是我自己决定把制服放在楼下的更衣室,我怎么会忘──”
语声未歇,少庭好像又想起什么似的,惊惶地从床沿上弹跳起来后,他喊:“糟了!我忘了书包摆哪儿去了!”
少庭四处搜寻着,在找不着书包的情况下,他急得像只热锅上的蚂蚁般乱窜,难得一见的慌乱又露了出来。
我实在是憋不住了,噗哧一声笑倒在床上。
突如其来的笑声使少庭的动作全停顿下来,只见他嘟着嘴,小脸上净是写着不满,不依地指控说道:“妈妈好坏!你不帮少庭也就算了,怎么可以在旁边嘲笑少庭呢?”
我连忙端坐身子,拭去眼角因为狂笑而被逼出眼眶的泪珠,答说:“没有啊!我哪有笑你?”我死不承认。
少庭欺身向我,指着眼角处残留的泪痕,嘟着嘴道:“还说没有!你看,妈妈笑得连眼泪都跑出来了。坏妈妈!你不但讥笑少庭,而且你还欺骗少庭。”
我闻言,马上神色一凛,以最快的速度恢复成最正常的模样,“好啦!好啦!妈妈真的不笑了,你就原谅妈妈好不好?”
我强抿着嘴角,很努力地想装出一副正经的面孔来。
但没多久,止不住的笑意又重新涌了上来,如爆竹般的狂笑声顿时充斥在房间里的每一个角落,引来少庭的跺脚:“哇──妈妈说谎!我──我不理你了。”
语毕,少庭提着好不容易才找着的书包夺门而出,噼哩啪啦地冲下楼去。
一会儿,我终于止住了笑,慢慢从床上支起我笑得花枝乱颤的身子,略整理过仪容后,我起身走出房门,顺手为少庭带上了房门。
来到对面的房门前,我回想起子凡昨夜的狂热,虽然已不是第一次与子凡共赴鱼水之欢,但我还是忍不住羞涩,感觉颊边开始燥热起来。
小手拂上藏于浅蓝色方格丝巾下,昨夜子凡所遗旷的“证据”,一波波带着热度的红潮缓缓浮上双颊,我一脸羞怯难掩,已不见刚才捉弄少庭时的刁钻神情。
我深吸口气,想平息心底那股的骚动,无奈我的自制力并不如我想象中的那么好,挂在脸上的红潮不但未减分毫,反而还有愈来愈火炽的趋势。
不得已,我只好宣告放弃,带着一脸可以与红苹果相媲美的羞涩,我轻轻敲着卧房的大门,唤道:“子──子凡,时候不早了,你──你也该起床了。”
五秒钟过去了,门内仍是一片寂静。
真是的!案子俩同一个德行。
脸上的红潮顿时被心中一抹无奈取代,我叹了口气,一手推开了卧房大门。
缓缓来到床边,子凡正侧着身,面对着开启的大门而熟睡着。
我悄悄俯,细细凝望他熟睡时的俊脸。
子凡以手代枕,略带着稚气的五官丝毫不见以往冰冷刚硬的线条,宛如一个玩累的小婴孩般天真动人,没有任何防备的单纯脸孔看起来真是可爱极了。
我轻轻推着他的肩,身上只裹着一件薄被蔽体的他引来我的羞涩﹝子凡喜欢果睡,说什么有益身心健康﹞;我红着脸,更加用力地推着他,喊道:“子凡,醒醒!你再不醒来的话,你上班就会迟到了。”
子凡一天只利用一个上午的时间﹝下午当然是回家来陪我﹞,到高雄的分公司视察北部总公司的运作情形,如此一来,就算子凡人不在总公司坐镇,他也能了解整个公司的业务状况。
他没有反应,只见他一个翻身,一不小心就从床上摔了下来。
子凡跌下床的滑稽模样使我爆笑出声。我不能遏止自己的笑声,像个没受教养的野孩子般,完全没有形象地趴在光洁的石质地板上狂乱地大笑着。
一会儿,笑声歇止,我趴在地板上,凝视着仍躺在原地熟睡着的子凡。
我以为子凡会在我的爆笑声中清醒过来,可是,他并没有。
被我尖锐、宛如是噪音肌的狂笑声轻炸过后,他只是再度翻了个身,仍然躺在冷冰冰的地板上呼呼大睡着。
我慢慢爬向他,俯身在他的肩窝处。
子凡还没醒来吗?难不成我的笑声没熊影响到他?还是──他在装睡呢?
满肚子的好奇心使我迟疑地伸出我的手,轻轻地用指尖戳着他充满弹性的面颊;指尖的碰触引来子凡的低喃声,冷不防地,他又翻了个身,顺势将靠在他肩旁自语的我给带了过去。
我低呼一声,发现此时此刻,我正趴在他赤果的胸膛上,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古龙水香气扑鼻而来,炙热而逗人的鼻息不断吹拂着我的发梢,为我带来了阵阵酥麻的异感。“子凡──”
我满脸通红地挣扎着,却怎么也挣月兑不出他的臂膀,反而觉得这个温暖的箝制愈来愈紧,好像是人为蓄意般,让我无法挣月兑。是我多心了吗?
就在我深思的这段时间里,我惊觉自己已经“挂”在他身上。
“子凡,你快点醒来──”我推着他,试着想要唤醒他熟睡的意识,“你醒醒嘛!要不然──要不然我就要哈你痒了。“我要挟他,子凡最怕痒了!这可是少庭偷偷告诉我的秘密,代价是一盒从日本进口的小糖果。
语声未歇,子凡终于有了些反应,只见他腾出手来,把我轻轻按去。
淡淡的古龙香水夹带着烟草味随之传来,我微张着嘴,他的舌尖立刻长驱而入,与我的交缠着;霎时,我感到一股热流从小肮涌出,缓缓扩散至胸口不停地盘旋着,我紧紧攀附着他,像触电般的微颤在全身的每一处活跃着,我几乎快要喘不过气来,整个人全被子凡的气息给网罗住了。
“妈妈,我──我要去上课,呃──”少庭匆匆忙忙地跑进来,突兀又充满纯真的稚语打破了这个迷幻般的魔咒,我带着羞色从子凡的怀里抬起头来,却惊讶地发现到,子凡他──他居然是清醒的!
这项事实立刻引来两片红霞,我不好意思地红着脸,望着他脸上那朵饶富趣意的笑容,双颊上的酡红更加炽热,仿佛快烧起来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