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艾,救我!救我——]泛蕾娜凄切的尖叫声吓坏了廊上的艾迪斯。
此时,尾随在艾迪斯身后除了随行的侍从之外,还有另一名面生的中年女子;这个女人不是别人,她就是被人尊称为全国首屈一指,最有才气的女婚纱设计师,宫亚丝,众人皆唤她宫夫人。
爆夫人年过四旬,是南国炙手可热的红牌婚纱设计师,出自她笔下的婚纱总是风靡了不少未婚少女的心,少女们疯狂地迷恋著那些美丽的婚纱,其狂热的程度简直已经到了无可药救的地步。
她们的狂热让宫夫人在设计界的地位跟著提高了许多,甚至经过选票的统计,她还被大众公认是十大设计名师之首呢!
不过,宫夫人的婚纱却鲜少有人会去购买,其原因有二。一是价位太高,昂贵的价码不是一般寻常百姓所能负荷得了的;其二则是宫夫人眼高於顶、傲气过重,认为自己是名家之流的她,不屑拿她尊贵的身份去服务那些低三下四的卑微平民。
所以,想要让宫夫人为他设计一袭奇特又美丽的婚纱,非得是地位崇高之贵族,或者是大权在握的绅仕名流不可,不然,宫夫人是连理都不会去理的。
如今,南国之主大婚,身为顶尖婚纱设计师的她,理所当然被艾迪斯请进了皇城,准备为清纯动人的泛蕾娜设计一款月兑俗出众的美丽婚纱。
然而此刻凄切的尖叫声吓得艾迪斯六神无主,不假思索,艾迪斯抛后一大群人,带著浓浓的惧意,立刻从长长的廊道上奔进了天羽宫中。
身后的侍从,连同宫夫人以及她所带来的五位助手皆急急追上艾迪斯的脚步,顷刻间,长廊上全回响著纷乱不整的脚步声。
艾迪斯没有闲功夫理会身后追赶他的声音,他加快脚步,然后“砰!”的一声,艾迪斯用力将大门推开,笔直地朝内殿奔去。
半晌,在层层水蓝色的纱幔中,艾迪斯找著了他最期盼的身影。
他掀开纱幔,拥住了几乎快被床榻给吞没的娇小身影,安慰她:“别怕!小东西,我在这里,没事了。”
艾迪斯怀里的泛蕾娜仍处在浓浓的恐惧中,她噙著被惧意逼出眼眶的泪水直瞅著他不放,清脆且甜美的声调中仍带有一丝抖意:“好吓人……那个梦……那个梦好吓人……”
“别哭!]艾迪斯捧起她被泪水弄糊的小脸,爱怜地说道:“你的泪水会让我难受的。来,告诉我,你梦见了什么可怕的东西呢?”
泛蕾挪用手背拭去泪珠,抽噎地回答:“我梦见….:我梦见市集上的坏人,他们好吓人,还拿著剑要追杀我呢!我好怕…好怕……”
“别怕!别怕!”艾迪斯心疼地拥住她,自从泛蕾娜历险归来后,这个可怕的梦境便时常缠著她不放,弄她泪眼汪汪,也把他的心给弄拧了。
“伊杰尔已经赶他们走了,他们不会再来吓你了,乖!别哭!瞧你哭得跟个泪人儿一样,万一把眼睛给哭肿起来,变丑了,看你怎么做我的新娘子。”
可恶的伊杰尔!艾迪斯忍不住怒气,在心中暗忖著。泛蕾娜之所以会这么害怕,完全是因为伊杰尔瞒著他带泛蕾娜上市集,而被那群冷血杀手给吓著的原故!还有,交代给他,要他全权负责调查的暗杀事件,以及南侧门外那件身份不明的女尸案,到目前为止,都已经过去五、六天了,为什么还不见一丝消息?莫非——艾迪斯的眉头忍不住紧皱起来,莫非是伊杰尔在偷懒?
一想到这里,艾迪斯满腔的无名火便烧得更为火炽,找不著可以宣泄的管道,忿忿不平的他只好在心中狠狠的骂了伊杰尔一顿。
此刻,在朝阳殿上酣睡的伊杰尔被无端的寒意惊醒,望著手臂上的鸡皮疙瘩,他一连打了好几个冷颤,心觉不太妙。
“真的?”泛蕾娜怯生生地抬起头,眼底弥漫著恐惧。
她微颤著,不安地问他,说:“他们真的全被伊杰尔赶跑了?”
傍了她一朵绚烂的笑容,艾迪斯柔声安抚她说:“当然是真的,难道我会诳你不成?”
“不,我知道你不会骗我,我知道的!”泛蕾娜急忙说道。
艾迪斯的温柔笑靥无疑是颗定心丸,不但有效地除去她的不安,更将她所有的疑虑也一并扫去;她将头枕在艾迪斯雄伟的胸膛上,聆听著他强而有力的心跳声,在他的心跳声中,泛蕾娜逐渐地从恐惧的深渊中挣月兑出来。
在这甜蜜的时刻,却有两颗不解风情的大电灯泡出来搅局,一个是女侍长法兰黛,而另一个则是泛蕾娜身边的小苞班帕雪儿。
另外,偌大的寝室中还有其他尾随艾迪斯身后而来的宫夫人一行人,此时,他们全站在艾迪斯身后,不知所措地直瞧著他和泛蕾娜。
“艾……艾迪斯陛下……”
胆子较大一点的法兰黛出声,她试图想拉回艾迪斯的注意,说:“小姐……小姐她还穿著睡衣呢!』而且,这么多人待在这儿,是不是有点不合常理?法兰黛略带迟疑的视线环顾寝殿一周,她真不晓得这群人来这里是做什么?
棒著艾迪斯的肩头望过去,吓!少说也有十来双骨碌碌的眼睛与她那对湛蓝的大眼儿相望;泛蕾娜尖叫一声,继而拉起膝上的丝被遮住她颊上羞怯的红潮,接著整个人也躲进被榻中,羞得不肯出来见人。
“是谁准你们进来的?”忿然怒色轻跃上艾迪斯的脸,他一个转身,剑眉一挑,面带怒容地直瞪著满寝室的人影瞧,命令道:“还不出去!”你们敢再多看一眼泛蕾娜身著睡衣时的可人模样,我就唤人拿下你们治罪,非挖下你们的眼睛不可!艾迪斯忿忿然地忖著。
“是!是!”众人全异口同声地答说,转眼间,宽敞的寝室里除了法兰黛与帕雪儿两人之外,已不见任何闲杂人等。
冷不防地,一串如爆竹般的大笑声从艾迪斯口中逸出,不但惊动了躲在被窝里的泛蕾娜,更吓著在一旁提心吊胆的法兰黛和帕雪儿。
满脸通红的泛蕾娜猛地掀开丝被,佯装恼怒地轻捶著他的胸膛,斥道:“你还笑?都是你啦!是谁准你未徵得我的同意,就私自闯入我宫里来著?而且……而且还带了那么一大群人来,你……你还笑!真的好可恶!我……我不要理你了!”说完,泛蕾娜再一次将自己埋入层层被榻中,任由艾迪斯怎么好说歹说,泛蕾娜硬是铁下心肠不出来了。
就连一旁的法兰黛与帕雪儿也忍不住掩嘴轻笑著。
艾迪斯恶狠狠地瞪了她们一眼,她们立刻吓得噤声,不敢再多吭一句。
“小东西——”艾迪斯回过头来,又继续弥补他刚刚犯下的错误,“我不是有意要取笑你,你别再气我了好不好?”一想起泛蕾娜羞怯时所流露出的娇憨神态,又差点让艾迪斯大笑起来。
艾迪斯连忙止住即将月兑口而出的笑意,他知道如果这次他再笑出声来,他的泛蕾娜肯定会更加气他,搞不好还会拿他当杀父仇人看待呢!
“我不气你——”泛蕾娜的声音从被窝里低低传来,“不过,我要惩罚你!就罚你……罚你静坐五个时辰好了,让你好好的反省你的过错!』
艾迪斯一脸哀怨,像是只为了讨好主人,却又弄巧成拙的狗儿般委屈,“你好狠心!也不想我这么低声下气讨人欢心是为了谁,现在居然还要惩罚我?不行!太过份了,我不甘心!所以——”坏坏的笑意挂在嘴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