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喜欢,“这个男人,单纯地喜欢,“他,由害怕到喜欢,短得不足十日,但那份在失去所有之后建立的信任和依赖,却因知道失去的滋味而变得异常强烈。
太强了,所以一旦崩溃,就会把她拖垮。
这次的云姨似乎不用大哥迫,就已经傻了。
龙浩澄不发一言,自她身上翻下,坐在她脚边,拿出烟,燃著了,悠然地抽了一口,道:“云儿,我爱你呀。”
白雾在空气中飘散,如同她那颗心,也在碎裂、散去……
***
“晓夜,我的天!你的颈怎么了?”云晓夜的母亲想和刚下班的女儿好好谈谈这阵子发生的事,却被女儿失魂落魄的样子吓了一大跳。
尤其是女儿颈,“明显被人勒出来的瘀伤,那手印,分明是男人的手留下的。
“晓夜?你回来了啊。龙先生刚刚打电话给我。叫我把计划书给你,让你明天带回去给他看。”向张夕尾随情妇而出,一脸兴奋。“干得好啊!晓夜!”
“干”得好?他是甚么意思?他以为她是“干”了甚么“干”得很好,他才有机会的?
云晓夜抬头,幽幽地看了他一眼,然后便像丢了魂似的继续前走。
“晓夜,你还没拿计划书。”向张夕拦住女儿去路,因而看到她颈上的伤。
“晓夜受伤了,你没看到的吗?!”
这是第一次,母亲敢顶撞父亲,但努力说服向张夕别骚扰女儿的声音却微弱得可以。云晓夜停了脚步,看看母亲和自己一般高的身影,突然有种强烈要保护某人的冲动。
昨天她知道自己的身世时,一时无法接受,还在心底怨母亲以换取生活上的安定,甘於和那个姓向的老人上床,又和向张夕上床:现在,这个她认为很脏的母亲,却是最爱自己的人——注定她是由肮脏培育长大的。
“你——”向张夕见到云晓夜颈上的伤,“时之间也呆住,过了四秒,才道:“你……被抢劫了吗?”
问的是原因,而不是关心她现在的感受和伤势。
云晓夜眸光转冷,看向他手,“那份计划书,又看看向张夕,来回看了好几次,那种注视,诡异得让向张夕心底发毛——这丫头,从不曾有这种平静到近乎空洞的眼神的,被那种眼神看著,他会舒服得起来才怪。
“晓夜,妈陪你回房,顺便叫医生!”
云晓夜被母亲拉著走,却一直望著向张夕和他手,“的计划书。
“等等!计划书呀!”尽避这个名义上的女儿怪怪的,向张夕仍追上去,把计划书塞进她手里。
云晓夜无神的眼猛地闪进阴寒,看着手上的计划书,突然把内页抽出、撕碎。
“你干什么!”向张夕马上阻止,抢救那份计划书。
“为了这个,你可以把女儿卖了。”云晓夜轻冷地陈述,继续撕碎那些无生命的纸。
“你疯了吗?!快停呀!”他急得大叫。
“疯?”云晓夜家是听到甚么好笑的事一样,一手打掉父亲手上的纸,让向张夕不得不把心神转到她身上。“就算是,也是你的女儿,你一手迫疯的女儿。”
“你!”向张夕似是急疯了,也似是被迫急了,竟大叫起来:“你不过是情妇生的女儿!”
真是轻蔑、不屑的语气呵。
“正确点,是你丈人和你的情妇生的女儿。”云晓夜冷冷一笑,当看两个大人面前揭穿一切。
对母亲的意欲辩解又哑口无言,向张夕公式化的老羞成怒,她根本不在乎。
空气的凝固是预料之内,脸上那巴掌也在掌握之中。
“这将会是你最后一次打我,‘小向’。”
向张夕瞪大眼,这孽女在说什么?!
“你敢打吗?”看著他再举起手,云晓夜不闪不躲,直勾勾地看进向张夕那只有对权势而变得卑微的眼眸之中,一旦看穿他的本质,她就嬴了。“‘小向’,你忘了现在你靠的是谁了吗?”
向张夕的手僵在半空,打不是,不打也不是,尴尬地停住。
“这才乖嘛,‘小向’,你乖一点,我会叫浩澄多点照顾你,毕竟,你是我的‘姊夫’嘛!”
那个安静而不强求的女孩,竟也有这么强势的一面。云晓夜几乎为自己突来的刻薄而大笑。
原来,看到别人的难堪和痛苦,是这么过瘾的一件事,权势给予人的高高在,“的感觉,真是好得大概连上帝也忍不住想大笑。云晓夜转扶著吓呆了的母亲,对於气得连话也说不出的向张夕,她连轻居的眼神也不屑给予,便离开充满火药味的现场。
“你不要以为自己真的很得宠!”向张夕的嘴巴一回复说话的功能,便马上大吼,他受不了一向低下的人突然高高在上地踩著自己,他绝不容许呀!她什么也没忖出过,凭甚么比他高等!而云晓夜没在他预计中停下来,就更叫他光火。
一个受不得人嘲讽。又看不得后辈比他爬得快的人。岂会有大成功?她几乎可以预见,“小罗”很快便会取代“小向”。
“龙浩澄对你好,不过是玩玩你!你只是一个任他发泄怒气的婊子!”他气疯了,把不该说的都说了出来。“他找不到姓白的婊子,才会用你这贱人来代替。发泄他对姓白的仇恨,你不会神气很久的,”
云晓夜轻轻回神,对向张夕嫣然一笑,道:“这么说,你一早知道白芷云的存在了?”
糟!向张夕这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可是,为时已晚。
等等……这孩子知道白芷云的存在,向张夕的眼转到云晓夜颈上的手印上,然后,他明白了,那是龙浩澄的杰作,她的改变,也由此而来。
“他不重视你了吗?!”管他恨不恨,总之让龙浩澄重视就行了,但要是——生娘不及养娘大,说这句话的人,该诛九族。云晓夜笑了,是那像纯真中文了些许怯意,让人忍不住怜惜的笑。
“如果不重视我,今天娱乐版头条会是向家的丑闻,而不是那些明星自杀不自杀呀!”
龙浩澄以他在香港惊人的影响力压下了一切。
我感到全身战栗——我怎会为你锺情?
后悔已唤不回那失落的心,凑拼不回完整的最初。
白芷云,你到底是怎样的一个女人,每句一针见血的话,都教人惊心到心寒的地步***他以为,她不会来的。
躺在沙发,“睡觉的云晓夜仍是工作室中最能抓住他视线的东西,她像猫儿似的蜷曲著身子,抱著诗集侧卧入眠。
唯一刺目的,是她颈上的白纱。
自他眼底流露的,不是歉意,而是惋惜。
那白纱,破坏了她的美。
月兑下西装,似乎成了他进入工作室的指定动作。
他把西装盖到她那蜷曲成小虾米状的身上,使她在西装下只露出脚掌,娇小而可爱,让他忍不住,撑在她上方,轻轻亲吻她的唇。
轻微的碰触和熟悉的体味让昨天受到太多惊吓而警戒心大增的人儿立刻醒来,眼睛瞪大,对上亲吻自己的男人已闭上的眼。
好长的眼睫毛。
这是云晓夜第一个想法。无关痛痒得叫她几乎大笑出来。
靶到身下女孩些微的颤抖,龙浩澄知道她醒来了,便停止了他轻浅的吮吻,在她唇上轻点一下,低喃:“下来睡之前,拿张小毛毯盖著,不然,叫林秘书到我的西装架上,拿一件西装来当被子盖。”
她点点头,小手抓紧身上西装,却没意思起来。
“晚睡得好吗?”他坐起身,一时想不起她昨天一见到他,马上由坐变卧的举止。
“吃了药睡得很沉……”她艰难地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