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更半夜的被吵醒,嫦娥已经够呕了,现在还要受这高高在上的口气质问,活像古代县太老爷拷问平民百姓,这男人挺狂的,乱有威严一把。
嫦娥瞪大了明媚似水的眼波,身上的性感睡衣还好罩上了一件披风,不然站在大门口喝西北风是会被当疯子看的。
“她不知道,我妹又不肯说,那你………这位女士,你应该很清楚。”娄明轩冷冽的目光上下打量了穿了一件短风衣到膝盖,里面像一件衣服都没穿的嫦娥身上。
这烫了一头像火爆狮子头,手插风衣口袋的站姿,实在很像纽约街头卖春的阻街女郎。
“我只知道她不想听解释就要逃避,如此而已。”嫦娥柔媚的一笑,这头发塌塌,身高吓人,眼亮如猛兽的家伙,似乎挺眼熟的,究竟在哪见过?
“解释什么?那个姓白的小子呢?上哪里去了?”娄明轩大而炯亮的眼眸瞪着频送秋波的嫦娥,皱了皱眉。自以为明艳动人的女人,他看了太多,看太多自然就毫无感觉。
“救人去了。”她答的干净利落。
“救人?”娄明轩半信半疑的思索着嫦娥话中之意。
“大哥,别问了,我好累。”怡霏靠在二哥肩膀上,苍白的脸色一点生气也没有。
“大哥,走吧!等安顿好小妹再说吧!”
明学扶着怡霏上车,顺便一手提了行李。
“我会再来问你,希望你能把知道的告诉我。”娄明轩撂下话后,带有深意的眼光还故意示警的盯着嫦娥许久后才走人。
笑话!想她秦嫦娥好歹也出入社会几年,难道是被人吓大的吗?叫她说她就得说?那他可要失望了。
嫦娥拨弄了一下蓬鬈的秀发,内心倒还不紧张怡霏的误会,她现在在乎的是人命关天的事——表哥追到铁晨了没?
☆☆☆
车子奔驰了一段路,雨就突然下了起来。
雨丝沿着车窗滑落,倒映着她的憔悴面孔。
从小看着妹子长大的娄明轩和明学几曾见妹妹哭得像泪人一样?她哭得兄弟俩心都楸成一团了。
为什么要这么傻,被耍得团团转的?还相信一个凭空捏造的人物——Jay?
牛牵到北京还是牛嘛!纵使佯装斯文有礼,也只是披着羊皮的狼,那自负自大自以为是,是怎样也掩饰不了,可笑的是,她居然就深信不疑的上当了,还为一位虚构人物被他威胁一天一个吻?
他是这么可恨的坏痞子、人渣、禽兽。
为了诱引她上床,简直无所不用卑劣的手段……娄怡霏,你真的输了,输的如此凄惨、输了人,也输了心啊!
“吱——”娄明轩突然猛踩一下煞车。
前方二百公尺处似乎发生了事故,警车红色的闪灯在雨夜下显得模糊不清。
“什么事故?”娄明学按下车窗,任由雨点扑面。
一辆载物的大卡车似乎撞上了机车。救护车正呼啸着从另一方而来,鸣叫声令人闻之心惊。
“一辆重型机车被撞散了,这骑士太不爱惜生命了,三更半夜飙车?死了,都不会有人同情。”娄明轩淡淡地接口。
泪流满面的怡霏霍然心口一紧。
整个画面,就像电影片段一样一格一格停摆,然后放大。
她迅速转头和二哥往同一方向望去。
“停车!”她蓦然大吼,心跳急促了起来,车还没停妥,她就打开车门。
“小妹,你在做什么?好危险!”明学眼明手快地按住她的肩膀,禁止她突然的举动。
娄明轩这下煞车跺得更猛了。
娄怡霏哪管雨势下得有多大,她冲下车后,直奔出事现场,她什么都来不及看到,只见到救护车放下担架,抬上担架的人已覆上了白布。
那个坐在安全岛上的男子站了起来,跌跌晃晃;泪水糊了她的视线,她已分不清是泪是雨。
“是我……是我害了她。”白昂瑞那一脸沮丧及失神样是怡霏不曾见过的,她是心痛亦是心疼。
“老天爷!我是刽子手!快用雷劈死我啊!”他仰天狂喊了起来,那神情几近发狂。
雨下得滂沱,连带闷雷也打得隆隆作响。
怡霏捂起脸,狠狠痛哭了起来。雨下得再大,有什么用呢?一地的血染红了柏油路面,深深烙印在她心里,再也挥散不去。
第九章
“嗨!学妹,我说学姐……”方柔在娄怡霏面前左晃右荡了快两个小时,说的口干舌燥,缠了她这么久,她却没反应的令人泄气,只是要她点头参加联谊会嘛!竟然这么难?
怡霏低头翻动着手上的原文书,柔细的长发遮盖了她大半边的脸,让人看不清她脸上神情。
怡霏对于方柔这个小学妹,一向以静制动,打从方柔从大一开始主动认识她后,晃眼一过,都快两年了,今年她就大学毕业了,方柔还是老央求她参加活动或当发言人,每一次她都没点头,但方柔还是百折不挠,一点也无畏怡霏偶尔流露的愠色,在大学,她的外号叫圣女,常没表情。
“方柔,你不累吗?哪一次我有答应你?”她慢条斯理的合上书本,正眼看着这差她三岁的学妹。
方柔属于运动型的阳光女孩,有苹果般的红脸靥,个性率直豪迈、没心眼、单纯,或许就因为这样,怡霏才对她特别包容,因为方柔像当年的她。
“真的不行?”方柔叹了一口气,原本精神饱满,现在看来颓丧极了。“学姐,我真的不懂耶!今年你就毕业了,打从我主动认识你开始,从没见过你参加任何活动,生活只有念书、找资料及回家,该是你人生最精采、最值得回忆的时段,你却选择平静单调的过,你不闷吗?难道你真的不会闷?”
闷?怎会不闷?她大学都快毕业了,不但没认识什么朋友,性格也丕变。想起高中毕业的那年,她曾有那么雀跃的心情,兴奋、活力青春,但……
她突然颤栗了一下,一地的血染红了雨夜的柏油路,那画面清晰的浮起,她立刻蛾眉蹙起不语。
她本来就知道忘记这事不容易,甚至还休学一年,转学再考其他所大学,为的就是要远离相关人物。
娄家七个兄长用尽一切苦心小心呵护着她,只因她自责了一年、愁苦了一年,日日沉默不语。
“好,你不去。”方柔念头一转,“那后天是我二十岁生日,我父母为我举行私人聚会,这你能来吧?你若再推辞,就是伤我心的刽子手,我一辈子都快乐不起来。”
“一定要我去吗?”怡霏不喜欢刽子手这个罪名,思考了一会,不忍见她再度失望,衡量了语辞,“只是单纯的私人聚会吗?”
“能请你大驾光临,就是我最棒的礼物。”方柔点头如捣蒜,话都说的语无伦次,“没错,就单纯庆祝我生日。”
“好吧!但我待的时间不会太久。”怡霏算给了这小学妹长久以来一直得不到的允诺。”OK,那不管,反正你是答直我了。”
方柔立刻眼睛一亮,心花朵朵开啊!手舞足蹈乐疯了,怡霏诧异她的反应,现在才知她对自己的崇拜及喜爱竟是如此的深,当真令她有受宠若惊的感觉。
决定参加学妹的生日聚会,娄家七位兄长没有一个不张大眼睛,并疑惑自己的耳朵有没有听错?
他们列于怡霏要参加“活动”,都纷纷热心的表示要作陪,娄母却排除众议,要航远作陪。
这几年来,因怡霏性情丕变,几位兄长更无意娶妻,无人要成家,娄母思前想后,娄家的女儿苦不先出嫁,依儿子们的拗脾气,他们到底要到民国几年,才能抱孙?于是只要有家族聚会,娄母一定要航远作陪,用意十分明白,而怡霏怎会不知晓母亲的如意算盘?只是对航远哥,她就是没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