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冠禹,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邵刚很机伶的想到,冠禹之所以不对劲的可能性。
骆冠禹凝住心神,摇摇头。“事情还没理出个头绪,我想我明天再去找杜圣文问个清楚。”
“你别傻了啦,看她今天这副要说不说的别扭样子,明天你铁定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倪亮觉得杜圣文这个女孩子就是这样不可爱,说个事情扭扭捏捏的,吊人胃口,真是麻烦。
“不管明天问不问得出结果来,都是明天的事,今天就到此为止吧。”他不希望再监视下去,怕的是他们真守在这,而杜圣文又提起了不可向外人道的秘密,那么--事关重大,他们还是先撤走的好。
“要走了?我们什么头绪都还没理出来,就要走了!那我们花了一个晚上的时间与精力,岂不是白费了?!”倪亮首先跳脚、抗议。
“你们觉得在这里,还能看出什么端倪来吗?”冠禹没好气的瞪着两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好友。
“至少看看他们两个,有没有做出什么苟且的事来。”哇!倍且耶,他的用辞好文雅,就说同学们没推举他当国文小老师,实在是大大的失策。倪亮又不禁骄傲了起来。
咦?不对!“如果他们真做了苟且的事,那杜圣文不就是介入你小叔家庭婚姻中的第三者了吗?”这是犯罪行为耶。
“冠禹,冠禹,我想到了一个好方法,如果你明天去问杜圣文,她还是那副要说不说的欠扁样,你就用『破坏家庭』这个罪名恐吓她,逼她乖乖就范。”
“神经。”邵刚啐了声,不敢苟同倪亮的说法。
“你说什么?”倪亮转头去瞪邵刚一脸的不屑。“你为什么骂我神经?”
“因为你真的很阿呆,刚刚冠禹的小叔不也说了吗?他结过婚,但也离婚了,你说,-个离了婚的男人,有没有婚姻的束缚?”
倪亮摇头,离了婚之后,的确是没有婚姻的约束,没有婚姻约束,又哪来婚姻介入与破坏的罪名?
“唉,我本来以为可以要胁杜圣文的说。”现在希望没了,他好失望。倪亮将身体抛向沙发,一脸的悻悻然。
骆冠禹实在没空理他们,他开始动手拆他的投影箱与窃听系统。
“你们如果还想赖在这边,我可不奉陪,我要回去睡觉了,再见。”他扛着他的大大小小器材,很潇洒的离开。
邵刚跟倪亮望着空荡荡的墙壁半晌,突然觉得他们这么坚持有点无聊,因为白花花的墙壁,除了几个黑色的班点外,什么都没有。
那他们还坐在这干什么?邵刚、倪亮相互对望了一眼,霍地,他们不约而同的站起。
“冠禹,等等我。”他们同时飞奔出去。他们也觉得回家去看第四台的彩虹频道,远胜过在这苦等杜圣文有没有行苟且之事,要来得有看头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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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文已经觉得自己的手脚够快了,但她没料到骆冠禹比她更快。
今天她起了个大早,想赶在早自习前跟骆冠禹把事情谈清楚,毕竟飞行器一天不修好,不仅骆冠禹没办法回到二00九年,就连她也会被困在这个时空里。
当然短时间内不会发生什么严重的状况,但一个月后,时间进行到她本属於的二月十日那天,她就再也回不去了。但--
怎么她还没来得及找上骆冠禹,骆冠禹就找上“她”了呢?
现在该怎么办?
骆冠禹看起来很生气,直揪着另一个“她”在兴师问罪。
她听见骆冠禹质问着另一个她,“我清楚你所顾虑的,因为我昨晚跟踪你,我全都看到了,我只想问你,那个男的是不是我的未来?”
赫!躲在暗处的圣文大吃一惊。骆冠禹知道事情的真相了!那……现在怎么办呢?
他老是询问不明所以的对象,她的分身根本解决不了他的疑惑。圣文抱着包包,将头埋了进去,对於事情的发展,不忍再看。
但,当鸵鸟解决不了问题,因为他们争执的声音,还是不停的传进她耳朵里。她听见另一个她在反驳:“对不起,同学,我根本不住在重庆南路那里,所以你昨晚根本就跟错人了。”
没有,没有,他没跟错人。圣文埋在包包里的头不停地摇,因为昨晚骆冠禹跟踪的人是她,她昨天的确是跟另一个骆冠禹住在重庆南路,那是骆冠禹回到二十世纪末的临时落脚处。
唉呀,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呢?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她该如何善后?圣文很悲哀的吁了口气,埋进包包里的头让里面的东西剌了一下。
圣文拉开包包把东西放好,突然,落入眼帘的有纸、有笔。
纸跟笔!看来也只有这么做了。
圣文拿出笔,在纸上写了一行字,揉成一团后,对准了骆冠禹的后脑丢了过去。
咚的一声,正中红心,骆冠禹转身,看了身后一眼,就又继续缠着另一个她。
圣文不气馁,又撕了一张纸,写了一行字,揉成一团,对准骆冠禹,又丢过去。
咚的一声,又中红心。
骆冠禹气呼呼的转过身,看到地上两团罪魁祸首,很无辜的躺在冰凉凉的地板上,“谁?是谁在恶作剧?”有些事是不能纵容,不能吞忍的。
可恶,不会是邵刚跟倪亮那两个无聊朋友吧?骆冠禹双眼怒张,想找出那个连丢他两次纸团的混蛋。
然而,他的身后看不到半个人影,只有在转角的墙壁伸出一只细白的手,对他挥了挥。
骆冠禹不悦的眉高高挑起,那个躲在暗处的人到底在搞什么?
“我想她是有话要跟你说。”杜圣文捡起地上的纸条,秀给他看,纸条上头写着--你来一下,我有话告诉你,
杜圣文怕他不看,还念给他听,只是--为什么纸条上的字跟她的笔迹好像!
就在杜圣文蹙眉思索之际,骆冠禹将纸抢过来看了一遍,尔后又捡起地上的另一团纸展开来,里面的内容与头一张相同,都是要他来一下,她有话对他说。
拜托,这个人有话要说就直说啊,干嘛做事这么鬼祟!
骆冠禹迈开步伐,大步大步的走向那只细白的手。就在他走近,打算揪出她,告诉她做人做事必须坦荡的时候,他低垂的眼对上她的清澄明亮。
她眨巴着眼眸,笑得极为尴尬、腼腆,而且她那清秀小巧的五官与另一边的杜圣文一般无异。
“你……”冠禹看着她,既惊讶又难懂,“那她……”他又转头去看走廊的另一个杜圣文。她的表情平静,只是站在原处等他回去询问。“这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会有两个你?!”
“就跟你的情形一样,你昨天不也看到有两个你吗?”圣文举他的例子当回答,她希望他能快一点进入这么复杂的状况里,至於事情的来龙去脉……“你现在有时间吗?我把事情大概跟你说个清楚。”
骆冠禹点头,“但是,让我先去打发另一个你之后,再来跟你谈。”他总不能丢下另一个她,让她痴痴的等吧?
“好是好,但是你不能跟她说在这等你的,是另一个杜圣文。”
“我懂。”骆冠禹知道看到另一个自己时的那种震惊与难以置信,在事晴还没弄清楚之前,他不会跟第三人透露整件事。
“你等我一下,我马上来。”他转身离去,圣文则是蹲在墙角继续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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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让高中时代的骆冠禹相信她的话,圣文直接把他带到飞行器停放的地方,且将事情的始末全部讲给他听,包括十年后的骆冠禹是为了什么原因,来到二十世纪末,以及他们必须惊扰他的缘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