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什么?”他一定要知道答案。
“因为……我并不爱你。”
在他的逼问下,安绮竟选了个最口是心非、最糟糕、最没有转圜余地的烂答案!
她真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
陆达人定定的看着她,片刻后才呼出一口气,“好、很好。”他的额角青筋暴跳着,脸部线条僵硬得看不出情绪为何。
“太好了!我也在担心你会疯狂的爱上我、担心你会妄想飞上枝头做凤凰。既然你不爱我,我、也、不、爱、你,我们的婚姻就照着合约走,烛光、鲜花、巧克力都是多余的,希望你别做这种傻事。”
像是要掩饰脆弱的情绪,他开始以冷笑武装起自己,“呵—一还好我们的看法相同,那未来的五年就不会太难熬,毕竟,有个政治黑金犯的岳父,对我的事业杀伤力可不小。”他故意伤害她。
气死人了!他竟然拿她老爸的事情来伤害她,是嫌她还不够悲惨吗?
“好,我绝不会做多余的事,也不会多拿你一毛钱,或多占你一分便宜,省得被你这种小人给看扁。哼!”安绮怒气冲冲的转身离开。
陆达人捉住她的手警告道:“要走一起走,别忘了我们还得‘假装’成恩爱夫妻啊!”
她气嘟嘟的攀着他的手,凶巴巴的说:“还不走吗?等我背你啊!”
陆达人也不示弱的回道:“免了,我可不想压死瘦巴巴的你。”说完,便拖着她跨大步的走。
陆绍亚刚走进树林,就看到两人一脸凶相的朝他迎面而来,“哗!做什么走路这样气呼呼的?你们方才是做了什么?”
安绮恨恨地睨了陆达人一眼,“我们在吵架。”
“哎哟!恩爱的小俩口也会吵架?”陆绍亚大惊小敝的嚷道。
“这样犯法吗?”
陆达人用杀人的目光瞪着他。
“不不不,你们高兴就好。”
陆绍亚不禁感到纳闷的问:“只是……你们吵成这样,婚还结得成吗?”
陆达人和安绮从鼻孔中喷出气,异口同声的道:“照结!”然后,理也不理被吓得目瞪口呆的陆绍亚,径自“手挽着手”往山庄的方向走去。
陆绍亚傻愣在原地,一脸无辜的说:“好心叫他们来吃烤虾,干嘛对我这么凶?”
第五章
筹备了十几天,婚礼如期举行。
全按照新人双方的意思,简单而隆重地举行,该有的礼节仪式一样也没少,还在五星级饭店宴请宾客,这个婚结得如假包换的真实,真实到安绮想随便蒙混过关都不行!
许多陆家的亲友团团围着她说话,一会儿是大伯父,一会儿是三阿姨,更不用提更长一辈的叔公、姨婆什么的,他们七嘴八舌、问东问西,全绕在“早生贵子”、“传续陆家香火”这一类的话题,问得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好,只得一个劲儿的微笑,笑得嘴角都快抽筋了!
而且,有时还会突然跑出个老公公,考她“你知道我是谁吗?”,然后她就得努力从刚才那段充满相似面孔的记忆中搜寻相符的称呼回答道:“你是XX叔公。”
答对了,对方就会直夸她聪明,心满意足的离开;答错了,就等着听涛涛不绝的陆家族谱大讲古,话说唐山过台湾……
再加上年轻一辈的亲朋好友连番上阵灌酒,已经把她搞得晕头转向,醉得视线茫茫、脑袋也茫茫。
陆达人替她喝了不少酒,一个晚上周旋下来也有了些醉意。
两人难得阵线一致的对抗亲友团的劝酒,感觉上似乎亲近了些。
原先双方总是各忙各的,陆达人忙他的事业,安绮则是忙她的学业,只有在拍婚纱、选礼服时两人才碰面,至于婚礼的各种细节、筹备全靠陆达人那名能干的秘书在打点。
虽然这段时间陆达人对她总保持着距离,但偶尔他们还是会在家人面前扮恩爱以取信家人。
这场婚礼虽然很累人,却办得还算隆重成功,更可贵的是这些可爱的亲友们在知道她的背景和她父母亲的状况下,竟贴心且识相的没有提起这个“敏感”的话题,让她觉得轻松不少。
筵席结束后,两人便回到陆宅。安绮还没来得及喘口气,换去一身米白色的长礼服,陆李月便赶忙对她来个“陆氏妇训”
“虽然我不喜欢达人娶你,不过,你既然已经进门,就得遵守三从四德,别到处招蜂引蝶。”哼!给她来个疲劳日炸式的下马威。
陆绍亚赶紧踱到母亲的身后,一边推着轮椅一边柔声安抚道:“妈,大家都累了,有什么话留到明天再说好不好?
“不行!这个小狐狸精……”陆李月的叨念声渐渐远离大厅。
陆绍亚离去前,还不忘暧昧的朝两位累到极点的新人眨眨眼道:“快进新房吧!春宵一刻值千金喔!”
安绮“咚!”的一声倒在沙发上,很不文雅的跷起双腿,瞟看着站在水晶吊灯下的陆达人,嗤了一声,“春宵一刻值千金?恶!”
“喂!成熟点,别做出那种倒尽胃口的表情。”今晚他们都被灌了不少酒,陆达人的俊脸上添了几抹红晕,“有什么‘高见’等回房再说。”他可不想被别人听见他们的谈话!
安绮赖在沙发上,舒服得几乎快睡着了,“我不要,这儿比较舒服。”事实上,她是怕回房看见那张怵目惊心的朱红色大床。
看她要赖的娇憨模样,真教陆达人无法将那名老是对他撒泼、吵架的恰查某联想在一起。
他叹了一口气,松开领结,伸手抱起她往二楼新房走去。
一直来到新房门口,醺然的她才猛然惊觉自己正被陆达人抱着,顿时,她清醒了一半,立刻挣扎着要离开他的怀抱,“放我下来,放我下来!”
她没忘记自己只是他“租期五年”的新娘,任何身体上的接触都算便宜了陆达人!
陆达人差点抱不住拼命扭动的她,便快速的踢开房门将她往大床上一扔,不悦的道:“你想跌成残废就尽避乱动!”
安绮差点被摔到地上,还好她死巴着床头柱,猛踢着双腿平衡下坠的冲劲,这才免于跌落床脚的命运。
惊魂甫定后,她立刻破口大骂,“你想摔死我呀!我就知道你积怨太深,一直想找机会修理我!既然看我不顺眼,又何必花钱娶我?买个听话的外借新娘不是更好?说不定她会愿意跟你这个没人性的奸商上床呢!”她边骂还边孩子气的吐舌头、扮鬼脸。
陆达人真不知自己该生气,还是该觉得好笑?这个妮子模样狼狈地攀着床头柱,满脸酒醉酡红的双脚乱踢,身上还裹着长礼服,这样的她还能骂人?!
“我真是很荣幸有你这么厉害的老婆,这招叫什么?女乃油花无影脚?”陆达人站在床边笑了起来。
不理会她的胡言乱语,单纯看她的动作的确是满好笑的。
“笑什么笑!不会来拉我一把吗?黑心肝的奸商!”酒醉的她变得颐指气使了起来。
都一副狼狈样了,嘴巴还不饶人!陆达人摇摇头,伸出手拉她一把道:“醉了就醉了,一张嘴还拼命骂个不停,你还真懂得在新婚夜‘吵’热气氛。”
安绮一坐定后立刻拍开他的手,“谁说我醉了?我的脑袋清醒得很,你想乘机占我便宜,门都没有!”
“我没那么好的胃口!你还是‘较早睡、较有眠’。”陆达人一脸兴致缺缺,转身走向一旁的双人沙发,就着窄小的沙发窝着,一双长腿无处可伸,最后是跷在沙发扶手外晃荡着。
安绮歪着头看着他,“喂!你在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