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您这话说得太重了!”陆达人的表情微微不悦。
一封信无端惹出三尺浪,洪苹顿时觉得很过意不去,赶紧开口解释,“陆老夫人,是我不好!我不知道安绮和陆大哥要结婚了,还替杜朔送这封信来。您别误会安绮,我和安绮认识快六年了,她从来不是个随便的女孩!虽然杜朔追求她好几年了,可她从没理过他,而这封信是杜朔求我送来的,跟安绮真的一点关系也没有。”
她这番话不仅是说给陆李月听,也是说给陆达人听的,她可不希望他们小俩口因为这封信而生出什么嫌隙。
她一边紧张着安绮的处境,一边在心里直骂杜朔是个害人精!
安绮本人倒是一副无关紧要的自在表情,她轻拍洪苹的肩膀安慰道:“红苹果,你不用替我解释这么多,反正我又没做亏心事,她若要看信就让她拿去看,我一点也不在意。”
陆李月一脸得意,霸道的伸出手,“听到了没?把信拿来。”
洪苹只能无奈的递出信。
陆李月接过后,便迫不及待的想拆开来看,没想到她手中的信却被陆达人居高临下的抽走,他将信递到安绮面前,“拿去!这个家没有任何人有权利拆别人的信。”
他不想让她受委屈,没有理由的,他就是觉得她不该被如此对待!
安绮愣了下,旋即摇摇头,“给你妈看吧!她要是没有看这封信,以后一定会紧咬着‘我会让你戴绿帽’这件事上大作文章。”
丙然,陆李月正气得七窍生烟的直瞪着安绮看。
“你大可不必如此。”陆达人的眼中有太多的不认同。
安绮终于接过信,不过,她却将它递给陆李月。
陆李月虽然接得老大不高兴,但为了预防有人再来“劫信”,她这次三两下就把信迅速拆开,只见漂亮的信封内只有一张心型的卡片。
陆李月大声的将卡片的内容念出来:
安绮:
后天是你的生日,我在家里为你举办了一个生日派对,请你务必要来,到时,我会派司机来接你。
杜朔
陆李月斜睨着安绮,一副审问犯人似的模样质疑安绮,“哼!还说我误会你,这下可是罪证确凿。你若没跟人家怎么样,人家干嘛花大钱替你办生日派对?”
安绮也同样斜眼看她,“早知道您这么会穿凿附会,我应该在一开始就坚持要红苹果把信退回给杜朔。”没想到给她看和不给她看结果都是一样的,难怪刚才陆达人会阻止她。
“对不起!我早该听你的话的。”安绮的眼光忍不住投向她的“未婚夫”。唉!千金难买早知道。
陆达人看着她淡淡的说:“没关系,不过,以后尽可能听我的话吧!我不会害你的。”
安绮既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是直直的望进他的眼底深处,想探询他心里真正的想法。
两人四目相交,陆李月却杀风景的突然把轮椅推到他们中间,大声嚷嚷道:“我反对!”
陆达人和安绮不禁连退好几步,才免去被轮椅撞倒的命运,他们一脸模不着头绪的齐声问:“反对什么?”
“我反对你们结婚厂陆李月宣誓般的道。
安绮马上回嘴,“反对无效!要结婚的人可是我们两个,跟您没有直接关系。”
“什么叫没有直接关系?他可是我的儿子耶……”
于是,陆李月和安绮两人又开始吵了起来。
除了洪苹外,对这种情况已司空见惯的陆家人都悄悄的逃离现场,以免被战火流弹波及。
这两个女人一吵起架来,就连天皇老子来劝都无效,识相的话,还是赶紧离开现场为妙。
可怜洪苹犹在状况外,还一个劲儿的劝说:“有话好好说嘛!别那么大声……”
丙然,不到三秒钟就听到陆李月和安绮的咆哮声,“闭嘴!”
***
人夜后,安绮躺在床上怎么样也睡不着,她的心情乱糟糟的,纷乱的思绪占满脑海,令她烦得快透不过气来,于是,她便穿着宽大的白T恤和短裤,来到陆家美丽雅致的前院散步。
陆家的庭院完全出自庭园造景名家设计之手,自然赏心悦目,最适合散步休憩之用。
夜凉如水,星月照照,此时正值深夜十一点多,整个庭院静悄悄的,只听得到草丛间的虫鸣蛙叫和造景水池的流水声。
安绮绕过几盏橙黄色的路灯,来到水池边的一块圆石上坐了下来。温暖的灯光染蕴着和谐自然的景致,映得水面像是镇了层金箔般的晶灿。
紊乱的思维似乎已沉静许多,她慢慢的能整理出脑中翻转的思绪。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轻易的答应与陆达人结婚,经济上面临的困境是她可以自圆其说的理由,其实,她心底很明白,除了“钱”这个原因之外,还多了点什么……
是的,就是他!陆达人。
她可以骗过所有的人,却骗不了自己!她心知肚明自己对他的感觉已超越一般男性朋友,只是她不知道这种超出友谊之外的情绪是不是爱情?
一想到这两个字,安绮突然脸红心跳了起来,她猛地摇头,“不会的!不会这么轻易就发生的,爱情不是神圣而伟大的吗?”
“嘿!你半夜不睡觉,竟跑到院子里喊起口号来?”陆达人不知什么时候来到她的身后。
安绮吓得差点跌进水池里,好不容易站稳身子后,她随即发飙,“你这样出其不意的吓我,觉得很有趣是吗?”
陆达人一脸玩味的注视着她,“我才刚参加餐会回来,车子在前院的道路上发出的声音可不小,再加上电动大门的开启声、我的脚步声,我还以为你已经知道我来了,只是故意不想理我罢了,谁知道你竟是想事情想得出神!”
他特意跺跺脚跟,果然,鞋跟击在石板路上发出很大的声响,尤其在如此深且宁静的夜里听来,的确格外清晰响亮。
想起刚才月兑口而出的自言自语,安绮蓦地脸红了起来,“你没听到我刚才说的话吧?”
陆达人凝视她的双眼慢慢浮现笑意,“没有。”
他听到了!他那种表情分明是在嘲笑她。安绮别扭的嘟起嘴,气闷的坐回原来那颗石头上。
陆达人知道这个小妮子又生气了!可他并不是故意要来惹她生气的。离开嘈杂烦闷的应酬餐会之后,他一回到家,便在宁静雅致的庭院里发现她的身影,他几乎是没有迟疑的走向她。
直到来到她的身旁,他才想起她火爆的性格,怕自己会惹怒她,不禁迟疑了一下,意外的竟听到她的自言自语……
唉!还是惹她生气了!
他月兑下亚曼尼的西装外套扔到后面的石板路上,他走近她想坐在她旁边。
“这里没有位子了。”安绮任性的从池面捞起一朵水芙蓉,“啪!”的一声将它放在她旁边仅能容纳一人坐下的石头上。
水芙蓉的气根上的水珠弄湿了干爽的石面,她摆明了就是不让他坐在旁边。
安绮以为这样会激得他离开,没想到他丝毫没有动气的就在那湿漉的石面上坐下来。
她惊愕的瞪着身旁的他,“喂!裤子会湿耶!”他穿得可是亚曼尼的西装裤耶!
陆达人不在意的说:“湿了就湿了,反正一会儿换掉就行了,有什么关系呢!”能坐在她的身边,就算弄湿一条裤子也无妨。
“你还真固执,坐另外一颗石头不就成了,还硬要坐这个湿的位子,笨蛋!”她的言下之意就是不排斥他留下来了。
陆达人不禁笑了,“那不一样,我想和你坐在同一块石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