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竹认错道:“我只是随便说说,真教我和你分开,我也不要。”她撒娇的看着耿玮。
雹玮疼爱地揉揉她的头,“算你还有点良心,以后可别拿你相公来随便斗嘴。头会不会疼?”
“不会。”小竹温柔地说。
看台上的一干人等,早被这一段“郎情妾意”弄得鸡皮疙瘩掉满地。
慕容娇娇看了更是一肚子火。耿玮的妻子本来应该是她,要不是半路杀出这个花小竹,现在站在他身边昵哝软语的人就会是她慕容娇娇,而她也早坐上“耿夫人”的宝座了。
慕容娇娇心中的妒火更炽,恨不得将小竹除之而后快,但在耿玮面前却不能动声色,否则恐怕会令他起疑窦。她遂清清喉咙,引起耿玮和小竹的注意,说道:“花小竹,你我的恩怨是起于那日你在江上戏耍我,与玮哥哥丝毫无关,而且,看到你和玮哥哥夫妻如此情深,我只有对你们深深祝福。我们慕容家的人向来宽大为怀,不记前嫌,更不可能做出拆散别人夫妻的事,所以,你可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月复。”
“哈哈!”小竹夸张地大笑两声,“说谎!你是我见过说谎技巧最差的人了,你自己瞧瞧,后面的马脚都露出来了。”小竹指着她身后。
慕容娇娇不自觉地看看自己的身后。
小竹像逮着她的小辫子似的,糗道:“你看,我没说错吧!你分明是在说谎,否则又何必担心身后有没有露出一只『马脚』,什么『宽大为怀,不记前嫌』?如果是真的,今天又为什么约我来此挑战?不就是为了我戏弄你的『前嫌』吗?”
谎话被拆穿,慕容娇娇老羞成怒,“你到底比不比?少在那耍嘴皮子,该不会是怕了吧?”
“怕?”小竹好强道:“我怕很多人,就是不会怕你这个『千金大小眼』。”
“不怕就跟我来。”慕容娇娇怒气冲冲地步下木看台,往江边的小船走去。气归气,她可没忘了要挑那有做记号的小船。
慕容娇娇坐上了小船后,朝看台上的小竹挑畔道:“怎么了?你怕了不成?”她满脸的不屑。
辛衡也帮腔道:“姓花的,如果你怕了,就乖乖的把藏宝图留下,再向我们家小姐认错,那我们或许可以大人不记小人过,勉强放你一马。”
小竹最不愿见这种卑鄙小人的嘴脸,“好话都让你们说飞,我还能怎么样。”由于不想看到辛衡那张脸,小竹也跨下阶梯,临下看台前还不忘送辛衡一句话,“喂!『心狠』,你知不知道你的嘴很臭耶!”她是影射他满口秽言。
辛衡本来就对小竹怀恨在心,现在更是气得咬牙切齿,骂道:“你这贱——”
“啪啪!”话还没骂出口,耿玮先赏他两巴掌,冷道:“嘴巴放干净点。”他不许任何人出言侮辱小竹。
辛衡被打得眼冒金星,鼻子一阵温热,一模,竟是流鼻血了,气得他不顾一切地朝耿玮抡拳。
雹玮轻易地扣住他的拳头,捏得他的拳头作响,像是骨头散开了,辛衡痛得变了脸色,软子。
慕容正丰出声道:“放了他!你若是敢轻举妄动,我马上把耿老头丢到江里喂鱼。”慕容正丰站在旗杆旁,手持长枪,作势要挑破耿一飞挂着的衣衫。“我就不信你的拳会快过我的长枪!”
雹玮投鼠忌器,放了辛衡,一派轻松地说道:“算你赢。”他懒得跟他计较。
辛衡忌惮他那一身莫测高深的武功,连滚带爬地爬回慕容正丰身边。
慕容正丰气他的不中用,踢他一脚,“起来!还不下去看小姐她们准备好了没?”
看台下的慕容娇娇和小竹早已各就各位。
坐在船上的小竹,兴奋地朝耿玮挥手,“相公,我要开始『飙船』了,你等我回来接阿飞师伯回家!”甜美的脸蛋,笑得亮灿灿的,令人迷醉。
这是小竹第一次喊他“相公”,耿玮听了心里舒坦极了,连毛孔都像春风拂过一船舒服,阳光下,小竹的笑脸像极了仲夏初绽的粉女敕蔷薇,散发着淡淡的幽香,幻化成柔美的花瓣。
汉江上的粼粼波光,漾出一团又一团的金色涟漪,小船是朵莲花,乘载着精灵一般的小竹,缓缓地淌着,蓝天是她的华盖,遮去了所有严酷的强光,只余下柔柔的暖曦,绵密地撒在小竹的身上……
雹玮不自觉软化了刚毅地脸部线条,露齿微笑,柔声道:“一切小心,娘子。”
好一幅如诗景象。
“喂,你到底比不比!”慕容娇娇杀风景的大吼。
小竹调侃道:“比赛前不都是要和心爱的人说几句吉利的话吗?你若是觉得不耐烦,我也可以等你和『心狠』打情骂俏—番,一人一次,算扯平。”
慕容娇娇怒道:“谁要跟他打情骂俏!见鬼了。”
小竹无奈地对辛衡耸耸肩,道:“『心狠』公子,很抱歉,你被拒绝了,请到一旁树下休息,不过,还是很谢谢你来参加我们慕容娇娇小姐的征夫活动。”又朝另一方喊道:“下一位!”左顾右盼后,自导自演的又说:“啊!没有下一位,应征者只有『心狠』公子,慕容小姐,你要不要凑和凑和一下?”
“哈……”耿玮被小竹这套自编自导自演的“征夫篇”,逗得大笑起来。
幕容娇娇早气得脸色一阵白、一阵青,使劲拍桨吼道:“比赛开始!”不理会水花溅上小竹的脸,小竹扁嘴道:“没风度。”一边提起衣袖擦脸。
雹玮提醒她道:“小竹,比赛已经开始了,你还在做什么?”
小竹这才惊觉慕容娇娇早已划远去,七手八脚地提起桨,使劲地划。
小船渐渐远离看台。
雹玮突然想起,“不对呀!小竹根本不会游泳,而且她会晕船啊!我的老天,我怎么能让她去比赛?”
唉!他的记性也太差了吧!
目睹这一切的耿一飞,只有叹息,心里压根不指望这对“月兑线冤家”来救他。
看来,他这粒货真价实的“肉粽”,注定要效法屈原投江了。
“嘿休!嘿休……”小竹卖力地划,使劲地划,划得浑然忘我,划得忘了自己根本不会游水,而且还会晕船的事。
慕容娇娇不久便落在小竹之后。她这备受呵护,从不曾做过一点粗活的千金大小姐,没划多久,便觉手酸,便嫌路远,便怪船破……总之,她已经不耐烦了。
她四处张望,叨念道:“辛总管派的人到底躲在哪个水域?看了半天也没看到个人影,难道要叫我继续划这艘该死的破船?哼,手都磨粗了,指甲也弄断了,再这么晒下去,我这身白女敕的皮肤都要变得跟丫环们一样黑了,真讨厌!”
慕容娇娇蛮横地甩了几下桨,没想到,竟然把桨给甩月兑手了,木桨扑通—声地滑入水中,漂远去,这下子就算是她想划也没得划了。
慕容娇娇气急败坏地诅咒:“该死的!连这烂桨、破桨、垃圾桨也跟我作对,我……我干嘛受这种气,都是那该死的花小竹!可恶的花小竹……”说着说着,嘴—扁,竟哭了起来,而且一哭不可收拾。
她哭得唏哩哗啦,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完全不顾她名门闺秀的身份。
而此刻,小竹的船早就不知道划到哪里去了。
慕容娇娇想起耿玮和小竹的夫妻关系,哭得更加伤心,又想及自己现在孤立无援的处境,干脆更加放声大哭起来。
忽然,眼前的水向上出现了一支会移动的麦管,吸引了慕容娇娇的目光。
她吸吸鼻子,暂时忘了要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