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涛的才华今贝嘉深深佩服,置身于仁涛的画作之间,她确实感受到一分神圣的气氛,难怪仁涛把这儿比喻成他的教堂。
“你这么用功,一定有什么远大的目标吧?”看完全部的画作之后,贝嘉刮目相看地问仁涛。
“远不远大视在还无法断定,不过,我一直很希望能当个专业画家。”
专业画家?贝嘉想起许多专业画家在成名前所承受的种种辛苦,不确定该鼓励仁涛勇往直前,还是该劝他打消念头。
“两个月前我把几张作品寄给美国的一家艺术基金会,向他们申请赞助,昨天回音来了。”仁涛接着说,然后把一张电脑打字的英文信交给贝嘉看。
“我看不懂英文。”贝嘉摇了摇头。
仁涛又拿回信,并耐心地为贝嘉解释信中大意。他说,那家基金会经过严格的审核,认为他很有潜力,很值得培养,决定每年赞助他一笔生活费,让他免除后顾之忧地专心创作;但是,为期只有五年,如果五年后他仍末得到国际画坛的认同,就停止赞助。
“你会成功的,不需要五年你就会成功的。”既然仁涛的生活没有问题,贝嘉便了无忌惮地鼓励他。
贝嘉的鼓励让仁涛露出了笑容。
“我也认为我会成功。明天我就去办签证,下个月就要在美国展开新生活。”
“这么快?”贝嘉冲口而出,对即将到来的离别感到依依不舍。
贝嘉的依依不舍让仁涛欣喜,他动情地握住贝嘉的手,大声的说出今天带她来此的用意:
“跟我去,跟我一起去,让我们一起创作、一起奋斗,做一对看遍世界、浪迹天涯的神仙伴侣。”
“我、我不行。”贝嘉缩回了手,对仁涛的要求感到错愕。
“为什么?”仁涛十分失望,匆促间只找到一个原因。“你是怕吃苦吗?你放心,那笔生活费还满多的,绝对够养活两个人。”
“你太小看我了,如果我想去,就算天天喝西北风我也会去。”贝嘉正色声明。
“你是说——”仁涛问不下去地停了口,怕答案正如自己所怀疑的。
“我很喜欢你,可是,喜欢不是爱。”虽然有点残忍,但当断即要断,不断必乱,贝嘉还是证实了仁涛的怀疑。
尽避贝嘉的用词很温和,仁涛还是受到了打击。
“我明白了,我太一厢情愿,我认为把你摆进我的人生是很自然、很完美的事,却没想到你并不接受。”仁涛沮丧地垂下目光,沮丧地蹲下,彷佛顿时间失去了全身的力量。
“别这样,你这个样子让我觉得我很坏。”贝嘉差点要软下心肠,答应跟仁涛走了。
“不,别自责,你有权拒绝。”仁涛毕竟是昂藏七尺之躯,是个男子汉,很快就撑起精神,勇敢接受了失败。
“我们可以永远当好朋友吗?”仁涛恢复了平静。
“我们已经是了。”贝嘉说。
“你可以让我抱一下吗?”仁涛又恢复嘻皮笑脸。
贝嘉放心了,她走向仁涛,让仁涛展臂拥抱她。
仁涛真想永远抱着贝嘉,可是他必须松开她,松开之前,他故作顽皮地问:
“你要不要再考虑考虑?”
他得到的回答是被用力踩了一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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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中午的时候,贝嘉和仁涛回到工作室,两人脸上都带着开朗的笑容,宛如刚从一场愉快的约会中相偕归来,谁也看不出仁涛曾陷入被拒绝的沮丧,而后又花了番力气才破冰而出。
堡作室里的气氛颇不寻常,他们一进门,就对上于璇的怒目,其他人也放下工作一齐转过来看他们。
其他人的态度传达出不满,于璇除了不满还有气愤。于璇整个人硬梆梆坐在椅子上,两只眼眨也不眨地瞪住门口,她肯定自回来后就维持那个姿势,好在他们一进门就能用目光射杀他们。
“嘻!对不起啊,各位,这次是我不对。”仁涛很难得地自动认错,而且露出十分忏悔的笑容企图博得原谅。
“说对不起就行了吗?见色忘义、出卖朋友是天理难容的,照我判决的话,就算不五马分尸也得下油锅。”静儿首先发难,话里俨然把贝嘉当成共犯。
“嗳!是我口口作主张,贝嘉完全不知道我会放大家的鸽子,你们别连她也气进去。”仁涛赶紧替贝嘉洗刷清白,不让她遭受池鱼之殃。
突然,于璇站了起来,而且拿起一本厚厚的美术书朝仁涛丢过来。
仁涛连忙举手护住头部,书重重打到他的胳臂又掉下去砸到他的脚。他连续痛叫了两声,边跳着脚边瞠视于璇。
“喂!你真想杀人啊?”
于璇恶狠狠瞪着仁涛,嘴唇紧抿成一条线,过了几秒钟,居然放声大哭并冲向门口跑了出去。
“天哪!她发什么疯?挨K的是我,该哭的是我耶!”仁涛眼望门口,被于璇搞得莫名其妙。
“她在吃醋,笨蛋!”静儿再次开口,严肃取代了气恼。
“吃醋?怎么可能?!”仁涛好笑地咧开嘴。
顿时,包括贝嘉在内,大家仿佛望见无知孩童地望着他,不约而同一起怜悯地摇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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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特殊事情缠身的话,贝嘉一回家就会先去洗澡。全身刷得清清爽爽,换套干净的运动衣裤,便觉得精神百倍,消耗在舟车劳顿及城市烟尘里的活力又统统回来了。
她刚把肥皂泡泡冲洗干净,就听见电话响了起来,她连毛巾也懒得围就走出浴室去接电话。康家的房间都是套房式的,走出浴室便是卧室,每间卧室都有一支分机,都属于私人空间。只有贝嘉会兴之所至就冲入理哲的房间,理哲断然不会擅闯她的房间,而且,此刻只有她在家,就算她想来个天体游行,只要不走出大门外便不会被谁撞见。
“喂。”她对着话筒招呼一声。
没有回答,几秒钟过去,她还以为电话故障,正想挂上话筒,才传来云妮略带犹豫的声音。
“请问——你是贝嘉吗?”
“是呀,云妮?你听不出是我吗?”
“听不太出来。请问——理哲在家吗?”
“啊?他不在,家里只有我一个人。”贝嘉十分惊讶,她还以为理哲此刻正在跟云妮约会呢。他们不是一吻订情了吗?她还记得云妮脸上焕发的幸福神采。
嗯,或许是那样。她接着问:
“你在等理哲表哥吗?他是不是迟到了?”
“不是,我下午拨电话约他吃晚餐,他说晚上要加班,没办法去。可是刚刚我再拨电话到办公室,却没人接,我还以为他回家了,结果也没有——”云妮有点幽怨的声音忽然停了下来。
“你急着找他吗?拨他的大哥大嘛,一定找得到他。”贝嘉好心地建议。“他把大哥大关掉了。呃……其实我也没急着找他,只是,一直联络不上,我有点担心他出意外。”
哇!紧迫盯人呢。贝嘉完全明白云妮担心理哲出意外是假的,担心他跟别的女孩子约会才是真的。不过,云妮这样才像恋爱中的人,这代表她相当在意理哲。
理哲的表现就有点奇怪,难月兑撒谎的嫌疑。难道他还不愿意收心?还想流连于众香国?贝嘉兴起疑窦,却不想火上加油,而是安抚着云妮。
“你放心,理哲表哥那种面相很难出意外的。那,表哥回来我就叫他打电话给你,他一定会给你一个很好的交代。”
“不,不用告诉他我来过电话,我不希望他觉得我很缠人,好吗?”云妮的口气像在恳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