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事?总是一不离二。
既然已经错了一次,那再错一次又如何?反正怎样说也已经是错了。
Cynthia走进浴室洗澡,然后悉心打扮。
打开香水瓶子,她让恋爱的感觉飘散在空气里。她不能不承认,等待成德来临的心情能令她寻回少女时代对爱情的雀跃,是一种久违了的感觉。
成德敲门。
Cynthia觉得镜中的自己过分的浓妆艳抹。
成德再敲门。
来不及更衣,Cynthia穿着浴袍开门让她的情人进来。
她却站在门后,不想让对方看到自己。
成德步进房间。
“别动!”Cynthia从后用一条红丝巾绑住成德双眼。
“你在搞什么?”成德迷惑地。
“绑住你的眼,不让你看见我。”Cynthia把成德引到沙发旁。
“为什么?”成德坐在沙发上,“我是专诚上来见你,但你却绑住我的眼?”
“我的妆化得不好。”Cynthia站在他面前。
“怎样不好?”成德把Cynthia拉下。
“太浓了!”Cynthia失去平衡,跌在成德膝上。
“你没事吧?”他连忙把她扶稳。
浓的,不只是化妆,还有是那种化不开的激情。
Cynthia索性跪在沙发上,她的刚刚对着成德的鼻尖。
“来!让我看看你。”
他俩在沙发上紧抱。
“不要看吧!”Cynthia把成德头上的丝巾再绑紧一点。“用你其他的感官吧!你的鼻不是很灵的吗?”
“我的鼻是狗鼻。”只要成德抱着Cynthia便能摆月兑现实。
人就是对这一种超月兑现实的浪漫抱着很大的希冀。
“我考你,”Cynthia把自己的左耳放在成德的鼻子前,“这是什么气味?”
“竟然是紫罗兰香。”成德猜中。
Cynthia把自己的右耳放在成德的鼻子前,“这个呢?”
成德深深吸入香气:“是玫瑰香。”
“你的鼻真的好灵!”Cynthia低声赞叹。
“为什么你交换了两只耳朵的的香薰?”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兴之所致。”就像他俩的这次幽会一样,也是兴之所致,没有刻意的安排。
“但我还嗅到另一种香气,是……是茉莉花香。”成德拨开Cynthia的浴袍,在她的胴体上找寻着茉莉花香的来源。
不是在手腕,也不是在肩膊上。
不是在发上,也不在之间。
不是在肚脐,但那种茉莉香愈来愈浓,应该很接近了。
终于,成德找到茉莉香的来源,他月兑下Cynthia的内裤,那种清香便扑进他的鼻,把他再次引进秘密花园里。
“我从来没有听闻过一个女人身上可以涂上三种花香。”成德迷恋着Cynthia这些不可思议的行为。“从来没听过女人会在这个部位涂香水。”
“我也从没有遇过鼻子这么灵的男人。”Cynthia解开成德的裤头,并坐在他大腿之上。“女人最快乐的时候就是当她被男人讨好,在男人之上。”
“你这个女人。”成德让一个女人在他身上任意妄为,变得被动。
“记住这是最后一次,你会觉得刺激一点。”Cynthia用最性感的语气跟成德说。
如果要做一只好的动物,只需要顺从你的本能和,但要做一个好人,则要做相反的事。
悲剧是成德与Cynthia,既不自觉是好动物,也不自觉是好人。
欢乐今宵变得短暂。这夜成德没有留太久,他在宵禁之前赶回家。
徐医生回来的晚上,Cynthia发现有两个灵魂活在自己的躯体里,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可以对着丈夫面不改容地撒谎。不!她并没有说出什么与事实不符的话,所以不算是撒谎,她只是隐藏真相,什么话也没说。但隐藏真相不就是撒谎吗?
徐医生看到梳妆台上的古董发刷时,有一种酸溜溜的感觉,但重见妻子脸上的笑容,他就不再想其他。“你的发端参差不齐,我已经很久没为你修剪分岔的头发。”
Cynthia为丈夫把衣物从行李箱取出:“听说南洋政局也不太稳定,是真的吗?”
“但我这个南洋朋友的家外有一队兵,是他聘来保护自己的。”徐医生说,“他教了我一些投资之道,亦给了我一些贴士。”
“贴士?可信吗?”女人的疑心总是比男人的重。
“我也不会尽信,他始终是外人。这个世界上我只信两个人。”
“哪两个?”
“我和……自己。”徐医生打趣。
Cynthia叉着腰。
“不,不,不。”徐医生更正,“是我和你。”然后从衣袋里取出一条丝巾送给妻子。“在南洋没什么东西值得买回来逗我老婆大人的欢心,我见这『巴的布』倒有点特色。”
“巴的布”的图案是由人手绘画,五彩缤纷。
Cynthia道谢并轻吻在丈夫的脸上。
“榴梿则就没有本事带回来给你。”徐医生永远谈笑自若。
“是啊!”Cynthia记起一件事,“我把你送给我的珍珠颈链转赠给淑贤。”
“那条珍珠链是你最喜欢的!”徐医生觉得出奇。“为什么你会送给她?”
Cynthia知道不能照直说,便扯来一个半真半假的原因。“是我们结义金兰的信物嘛。”
“原来如此,那么她送了什么给你?”
“她还未送给我,因为结拜是不久之前的事,她会补送给我的。”Cynthia口里的谎话也说得流利,但她眼神的闪缩却被徐医生从镜子的反映看在眼里。
“我们找天去拜访你的义妹吧!”徐医生笑说。
“好哇!”Cynthia点点头。
八月二十四日,淑贤奇怪为什么准时开了收音机也听不到林彬所主持的《欲罢不能》,而是听到一些哀乐,她还怀疑是电台有技术故障。
直至丈夫回来,说起此事,她才怪自己后知后觉。
“你不知道林彬与他弟弟出事了吗?他们今天早上驾车上班时,驶经文福道与文运道交界处,有一扮作修路工人摇旗令其停车,随后便冲到他车旁,向驾驶座投入气油弹,并泼入电油,顿时火焰熊熊。他和弟弟急忙跳出车外,但油物沾身,虽然他们已在地上打滚,但还是烧至重伤,被送至伊利沙伯医院后,他俩先后证实不治。”成德既为林彬的不幸而惋惜,但亦慨叹淑贤的无知。“天塌下来你也不知道!”
“我们的……是一个实质上悲剧性的年代,”淑贤想一想,“所以我们拒绝悲惨地接受。”
“你在说什么?”成德被淑贤这句话吓呆了,这绝不像她妻子平日说的话。“是谁教你说的?”
“我……我也不知晓。”淑贤走回厨房,“我先去开饭。”
成德把电视打开,刚巧丽的呼声播放的新闻节目正在报道林彬遇害一事。
当淑贤在厨房里准备晚餐时,她忽想起了那句说话是从哪里听回来的,第一次听到这句话就是在这个厨房!
在去年的中秋,当成德与徐医生在客厅里下棋时,她和Cynthia在厨房里闲聊。
“嫦娥岂不是好像D。H。Lawrence笔下的LadyChatterley?”Cynthia当时说,“她心里寂寞、身体很饥渴,所以便与家里魁梧的园丁搭上。”她更引用了书里的话,“成德的书架上也有《LadyChatterley’sLover》,我很清楚记得书的第一句是这样的,『我们的是一个实质上悲剧性的年代,所以我们拒绝悲惨地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