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家庄召开的武林大会尚未正式开始举行,各方人士就先被“宫月萝”三字吸引,但若说是被“宫月萝”吸引,不如说众人所在意的是她究竟是否真如传闻般的厉害。
她的名气比一些江湖前辈还要有名。
本来在八年前,有关她的传言随着她的失踪而散去,如今在夏玉堂的叫唤声中,人人重新记起“宫月萝”,知道她这个不会武功的女子,脑子里拥有活生生的武功秘笈。
因为她去过武林宫,一双清澈的眼看过无数优秀的武林人士对招争名,也是唯一进过武林宫的武谱楼的人。
“月萝!我还以为你故意躲起来不见我呢。”夏玉堂一改当日在大街的冷嘲热讽,殷勤的上前。
月萝感受到他的压迫,不由得退了一步,这时风炫衡跨前挡在她身前。
“你是谁?”夏玉堂不悦的问道,身后跟着陆庄主。
“在下风云山庄风炫衡。”他冷眼扫过在场的一侠客,有的好奇、有的贪婪、有的不为所动、有的只将她的“天赋”当谣言看待。
精锐的目光达到警告效果之后,他又说:“在下是受人所托,暂充宫姑娘的保护人。”
“受人所托?”夏玉堂风闻过他的名气,如果换成其他地方,一定多方结交,以纳已用,但现在……
“风少侠是受谁所托?我是月萝的未婚夫,不管受谁所托,你都该将她还给我。月萝,你过来。”
他伸出手,要抓住她的纤臂,风炫衡笑着出招,在瞬间让夏玉堂缩回手臂。
“夏公子,不巧的很,在下正是受宫姑娘的未婚夫所托,而她的未婚夫并不是你。”
“胡说!我是她名正言顺的……”
“不是。”月萝开口,双目含怒的注视他。
“宫家从来没有应允过婚事。夏玉堂,是你自己对外谎称,我不知道你到底想在我身上索求什么,但你我是毫无关系的。”
闻言,群众一阵哗然。
夏玉堂脸色铁青,从怀里掏出一物。
“月萝,这些年来我从来没有放弃寻找你,如今你竟然对我无情无义,指我谎称……,我正室多年悬着是为了谁?你看看这个是什么?是宫家舅子当年给我的信物,此生除非你我双亡,否则鸳鸯是做定了!”
月萝先是被他脸上的深情吓住,他流露出来的真挚差点让她相信兄长背着她许下婚事,但兄长极疼她,又是一个好人,知道她当年来日无多,怎么会把她许人且未经她的同意?
她的视线从他的脸孔移向高举的玉佩,玉佩上刻有明显的“宫”字……她倒抽口气,那块玉佩……是那日大哥与嫂子双亡前,身系的玉佩啊!
她记得很清楚,那天她病体异常的难受、大哥在临出门前来看她,那时她躺在床上,亲眼看见他的腰间悬着这块玉佩。
这块玉向来只传男不传女,大哥平目迷糊,老忘了戴在身上,所以那天她才印象深刻……
如今怎么会在夏玉堂手里?
“宫姑娘?”风炫衡看她摇摇欲坠、赶紧扶住她。
“别碰我的未婚妻!”夏玉堂得意的笑道:“风少侠,现在已经证实月萝是我名正言顺的未婚妻,你还是把她还给我吧!”
“不……”月萝恐惧的摇头,直觉的知道事出有因。
“应该说,现在证实的是,你与八年前宫无绝的死因有绝对的关系。”
冷静的声音以内力响遍庄内。使大家吃了一惊,循声看去,只见一名俊美到难以匹敌的男子缓缓的走进庄内。
“严少侠!”唐水月叫道。
“你又是谁?”夏玉堂脸色难看到极点。
“在下是江南严家庄的主子严夙辛,是宫月萝之夫,而你,小夏堡的继承人夏玉堂,在八年前谋害了宫承无一家。”
“什么?!”月箩失了神,一时只能傻傻的看着他走近自己。
“你无凭无据……”
“我有凭有据。尤其你手里的玉佩正是一个有力的证据。”
“陆庄主,这里是你的山庄,该请什么人或不该请什么人,你心里应该有分寸才是!”夏玉堂暗示着,铁青的脸色流露出深受污辱的表情。
“这……”陆庄主一脸为难。一个是江南名家,一个是北方财阀,谁都惹不起啊!
“盟主令在此,是该有分寸。”严夙辛道,高举火焰形的盟主令。
“盟主令?!”众人惊呼。
失踪三年的盟主,不要说是一点消息了,就连盟主令也不曾出现过。现在令牌出现了,那表示什么?众人心底胡乱猜测。
年纪轻一点的或者在武林中构不成威胁的江湖小角们,皆吃惊的以近距离看着那块令牌,而重量级的大人物则点头道:“盟主令,果然重出江湖了。”
“那表示盟主未死,不是吗?”
“前辈,你们早就知道盟主令会出现在陆家庄?”小角色好奇的问。
“正是。如果不是盟主有令,咱们怎么会出现在陆家庄呢?”
“是啊,孟盟主虽然年轻,但武功高强,我这老头子唯一服的就是他。小小一个陆家庄,想乘机建立江湖威名还不够格。”
闻言,陆庄主的脸色惨白,满心取代武林盟主的美梦破灭了。
原来,不是他跟小夏堡的面子够而请来这些江湖大人物,而是盟主令让他们前来。
“盟主呢?严少侠,三年前盟主与魔教教主决战于擎天岭,之后失去消息,如今你手持盟主令,那盟主呢?他没死吧?”人群中有人问道。
“当然没死。”严夙辛冷静回答。
“既然没死,怎么不出来与众人一见?”
“盟主有要事在身,不克前来。不过,他将盟主令交给我,见令牌如见盟主。”
“还会有什么事比魔教重返中原更严重?魔教教主呢?当年他们一块消失在擎天岭,既然盟主还活着,难道那魔教头子也没有死?”
严夙辛的眼神闪过一丝诧异,接着说:“他死了,盟主技高一筹,在擎天岭让那魔头吃了败仗,大败魔教入侵中原的野心,但盟主也深受重伤,直到年前才恢复内力,所以这些年皆断音讯。”他的说词与声望让大家信服了。
“那么,大敌当前,严少侠你手持盟主令,又广邀咱们来此,是已经有了应敌之策了?”
“应敌之策是有了,不过,在那之前……”严夙辛着向月萝,向她温和一笑,旋即对夏玉堂冷声说道:“八年前的事是该有个了结了。你想要我妻的才能,在百般被拒之下,心生一计,宫家人若死光,萝儿不过是一个病弱的女人,她在举目无亲之下,一定会委身于你,所以你设阱害死了宫承无夫妇,却没有想到萝儿宁愿逃离,也不愿委身于你。”
严夙辛说得活灵活现,仿佛当年他曾目睹过一切,夏玉堂胆战心惊,只恨此地不是北方小夏堡,在小夏堡里还有爹娘撑腰,在北方是他的地盘,在南方他什么也不是。
“你……没有证据!”
“没有十足的证据、我不会平白自下断语。”严夙辛平静的注视他,不曾离开过。“宫承无夫妇死于七阴山盗贼之手,当年你雇盗贼埋伏残杀没有武功的宫承无,事后,你轨革除根,杀光那些盗贼,可是你没有料到其中一人没有断气,遭人救活,我在三天前已寻到那人,如今就在庄外等着与你对质。”
“不可能!”夏玉堂月兑口道,笃定的口吻遭人异样的注目。
他狼狈怨恨的注视严夙辛,不知道严夙辛到底是在哪里挖来的秘辛,他明明敢肯定每一个人都死了啊,怎么会在八年后冒出一个证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