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那是他们尽情呐喊的热情,没有害羞,没有掩藏,他们把真实的自己淋漓尽致的在微风摇动的枝桠树叶里,舞在沸沸腾腾,滚了一次又一次的山泉水里——
用那撕裂的痛楚,在彼此的体内,一次又一次的证明彼此的渴慕,直到模上天堂的云端,他们依然是合身紧密的一体……
这世界只有颜色,红色、黄红相间的、黑色的、透明的、彩虹一般颜色的……
他们成了对方,又保有了自己,他们——都不一样了!
云倦了,
风淡了。
摇曳舞姿的女敕叶芽儿懒了,只有沉溺在激情国度的人们,贪欢正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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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又回到了沉默,回到了自己的壳内!
仿佛一切不曾发生,仿佛好梦浓烈一回而已,只是他可以欺骗自己的记忆,欲不能欺骗,只要轻微指过,便会悸动疼痛的——
他们交出了彼此的纯真,情感上的,上的,又怕好梦吵醒纯真的酣甜,便小心翼翼的不敢去碰触,他们都需要多一些时间,抚慰那太快发生,而受到震撼的灵体,他们都需要想一想的。
清晨——
露清儿吻上大地的青绿,j清新舒畅的气流,流窜在他们四肢百骸的毛细孔内,他们可以武装好清冷的心情,寂寞相对的索然,作着寻找的工作。
夜——
从山泉的嬉戏起,他们一刻也不曾浪费过的在探索彼此。
有时,他们配合着舒服的风声,吮啜彼此肌肤上的每一方寸。
有时。他们又狂烈的放纵彼此,仿佛生命就要在下一刻停止那般的狂焰烈涛。
分开的睡窝,是谁合拔成一体的?
他们谁也不问,谁也不提,这是他们的默契,在荒野中忘记过去的不缚,翻滚在情火爱浪中的一段……仅仅是一段而已?
这是。涵涵不住提醒自己的声浪,可是,有更多的时候,她由他的臂弯里,看住那令万人着迷的侧脸,一阵恍惚就会让她忘记自己的提醒。
在热情与冷静的拔河交战里,她的身体选择下场可以忘记挣扎的方法,于是,一次又一次,山里、微暗处、青草地上……有他们走过的路径,便有的痕迹留下。
宇文并不想持续着一切只用身体交谈的生活,只是,每当他想开口说着什么?席掷而来的辣辣热吻便封住任何无聊的言辞——
只是,每当缱绻激情后,闻她那已混合着自己味道的味道时,他便有些着急,有些害怕!
着急的是——
时间飞逝,看着好像已经突飞猛进的情感,似乎还未真正的拥有过肯定,老是飘飘浮啊的要消失一般。
而这也正是他的害怕!
涵涵啊涵涵,你这磨人的小妖精,你的情感看似简单易懂,却始终蒙住一层轻纱那般,你可曾想过,拥有我、收藏我,只需要你说一声!
在她睡后,在她的耳际,他一次又一次的告诉着她,恳求着,可是——
她从来没有回应,只有热情攀附他,这是回答吗?
他好怕这是她的答案啊!
于是,他们拥有彼此的渴望,一次一次的投身绝望的热情里……贪欢着熟悉欲似陌生的彼此……
其实,他们都在怕啊!
日子越是走远,期限越是逼近,烦躁的压力,便似如影随形的恶魔挤压着他们——
两个月的期限,眼看着也只剩下十来天的余裕,莫名的苦恼让涵涵大发脾气,处处的看人不顺眼
这一天,大雨滂沱,唏哩哗啦一片山雨,湿意寒冷侵入飘摇不定的室中,涵涵也任性的掀被而起,抱住“乖乖”,套上卸寒的衣物,就想往外冲出。“涵涵,你干嘛!”
虽然,涵涵的脾气好好坏坏,起伏不定,宇文却始终不置一词的任她率性发疯——她的压力他懂,但是不要人帮忙的她,他也只以守候在旁适时支援。
“不要管我,不再去把山洞看一次,我绝对不死心。这一次‘乖乖’陪我就好,你别来!”
“别胡来——”
“是我老爸不是你老爸,你当然可以这么说。”话出口涵涵便懊恼了,再怎么说人家都是一片好意,何况他对自己的牵就,自己也非本头无全不知情。
可是,许许多多的重压挤在喉际胸口,让她一句道歉也说不出,漠然的以背相对,冷冷冰冰的丢一句:
“别跟来,我一个人就可以了!”她修长俏丽的背影已跃入凄黑幕雨廉里了……
宇文目送着好,心里犹豫着该不该跟着?他又不是“剩下来的人”,他也有自己脾气和个性耍起性格来,他是又快又准的——是她令他学会温柔,是她让他明白,细腻用情的女生必须用深情呵护,跟她相伴的每一刻都是值得而不够的……
那么,他在犹豫着什么。
天这么黑,风这么大,雨势又如此凄凉悲苦
不跟她进入怪兽般张开大口的黝黑地洞,他说什么也不能放心啊?
只是,跟上去又能如何?她的心情他都懂,老爸的绑架期限,“阿公大人”的强制压力,还有跟他……如是换作自己碰到相同状况,他会不暴跳如雷吗?
她是需要独处的!
再度躺平,已经无心睡眠,他侧耳的听,祈求在杂乱的山雨时听见涵涵的恐意……他在等着。
惊地,一片崩石矗然的巨响,让宇文惊心肉跳了起来,单衣薄裤的冲入雨幕,骤雨如同拳头大小的石块,一颗一颗的扰击在身,好不疼痛呀!
但是,那些外在的疼,都比不上心坎那块疼得可怕,当他看见崩溃的泥石,不住的滑入张开口的洞嘴时,他便立即的、不再多想的冲入开口的容身处,护腕、防意外的装备,他一样也来得及装整好,就随着土石滑流进了惊涛骇流退的土洞内……
先是一道长甬道,他和涵涵日日要走上一回的,是开阔的主要动脉,是人来人往的要道,空气也还好些,只是已停止的抽风换气设备,这稀薄的氧气,能令他待上多久?
泥流不断的涌入,崩溃的巨大土石阻止了小组泞的继续池流,却也堵住了更多氧气的输送。
没有时间了,他一定得找到涵涵,把她带出地底,一旦山崩土解,越是深入底层的人,越是难以活口,凭他对她的了解——她一定是心有不甘的朝最深处的地心进入,跳开宝藏图上那些较安全。
较适合行走的区域——
他是真的懂她的,不是吗?
跌跌撞撞,摇摇晃晃,适应着泥泞的缠腿,也适应着黑暗中的模索,在依稀微弱的分辩里,他找到了进入地底深层的铁笼吊架——
笼子果然不在,他急忙的扳轴心。利用水力的简易机器,一向很恰恰的就能上下起落,这一次扳动许久,始终不见吊绳移动半分,要不是涵涵没把笼门关妥当,就是机器已经失灵……
不要研究这些所谓的问题啦,想法子下得地底去,才是正事啊!
有一备用窄小铁梯,顺着蜿蜒曲道,曲曲折折的延续至地心脏部位,可是——那得花多少时间,才能追上涵涵?
不!他一定得快,一定要迅速?
刺痛钻进了耳膜,酸麻在脑袋时肆酵,下滑坠的猛挫力量,刮抓他的皮囊一层又一层的不容私情
他还有理智吗?
他还能支撑吗?
下滑……还要多久才能停止。
这样的折磨,一秒就如一世纪的长久,何况他已经下滑不止五分钟,完完全全没有防备的身子,飘渺如寒冬时枯委的干叶,这时候只要有人稍稍一动摇,他是立刻要掉落,立即要失去生命——
生命已经无法支撑住他,现在只剩一口气的毅力,让他搏命在浓浊的气流里,忍住了即半熄灭生命火苗的勇气冲刺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