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和她是什么关系?”
“控方和辩方的关系!”他的答非所问令众人纷纷卟嗤笑出声,虽是如此,他冷漠的神情仍冷酷得吓人。
控方律师皱着眉头,清清喉咙又继续问道:“在你强暴她之前──”
“抗议,此案判决未定,控方不得将被靠套上罪名!”辩方律师起身,音量响亮地向庭上抗议道。
“抗议成立!控方律师请注意你的言词。”法官瞪看了控方律师一眼,严肃地警告道。
“好吧!我换个说法,罗司先生,在慈善晚会上,也就是在你和萝拉小姐共进晚餐之后,九点到隔天早上这段时间,你可否交代你们的行踪?”他切入主题问道。
“既然是问‘我们’,你何不问问你的当事人,我和她到底去了哪里?”爵顿冷笑地朝嫱旃的方向看去,英俊的脸庞冷冽得可怕,目光如刀刃般地看着她。
嫱旃两手紧握着,轻放在两膝上,一双明艳动人的眼眸则因刚才痛哭落泪而红肿,却更引得使人想拥着她、细心守护她的。她贝齿轻咬双唇,阻止一阵哭泣声涌上喉际。不行!绝不能在这时候掉下任何一滴眼泪,即使爵顿的鄙夷凝视早已令她心力交瘁,内心淌着血……
“罗司先生,请回答所有不利于你的控诉,不要回避控方律师的问题!”法官侧身微转过头,开口向他命令道。
“我和她应邀拜访普拉森太太。”他简短回话。
“为何故意回避记者,让你们俩独自相处?”律师摊开手,佯装一副茫然不知的模样,想加深陪审团对此的疑点。
“没有必要!”他一口否决掉。
“是真的没有必要,还是这一切都只是你的预谋?见我的当事人有求于你,必定会答应你的条件,也就是在那时候你趁着她孤身一人──”他口沫横飞地用手指指着爵顿的鼻子,忿怒的表情只为企图让自己看起来咄咄逼人,免得他人看出来,他有那么一秒钟的时间曾畏惧于被告危险的凝视之下。
“抗议!控方律师不宜在法庭上作任何揣测,误导陪审团对此案的看法!”辩方律师几乎是用吼的站起身,强烈地抗议道。
“庭上,叙述一切的可能性,并不过分哪!”
“是吗?但在一切未定案之前,所有的揣测都将对我的当事人造成伤害,这可不是上法庭的真正目的!”
现在辩方和控方的律师,两人正斗得不可开交,针锋相对卯上了。错综复杂的案情发展,令法庭里的席上席下各种窃窃私语的声音传遍每个角落。
“请安静,安静!”法官不耐地敲着法槌,命令道。
“抗议成立!”等到吵杂的声浪陡地平息之后,法官才清清喉咙宣布道。
两位律师互瞪了对方一眼,继而各自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控方可还有问题?”法官问道。
“有的。”控方律师转身从他助理手中接过几张照片,传给法官之后,照片才又取陪审员的手上,一一轮流看过。他自信满满地走到他们面前,慢条斯理说道:“相信庭上和陪审员都清楚的看到照片了!它绝不是虚假的,而是真真实实的摊在我们面前!”他拿起另外准备的一叠副照。
我的天哪!嫱旃脸色苍白地倒抽一口气,她痛苦地用手捂住嘴巴,不敢置信地看着律师手中的照片,它被摊成伞状展现在众人面前,顿时席下又是一阵諠哗声浪。
照片被分为三组成A、B、C。
A和B是那天她和爵顿赴完普拉森太太的邀约,回到宅邸的情景。那时爵顿洁白的衬衫沾上了她鲜艳的口红印,以及当时她因体力不支昏倒在他怀中的模样。这两组照片还不足以对爵顿构成威胁,但杀伤力最强的就属C组照片了。
嫱旃手足无措,手脚皆软地凝视照片中的自己。
谤本不是那么一回事啊!她哑口无言地在心中呐喊着。
C组照片中的那全身几近赤果,上衣的钮扣全被扯光,原本飘逸的长裙也被撕成半截,剩下的布料全仅足够遮掩重要部位;最难堪的是,她赤果白皙的肌肤上,竟然是一块又一块的瘀青和污泥,乍看之下,足以撼动每个人的心弦。现在不论是法官或陪审团,铁定一致认为此照跟这桩强暴案件有着直接的关联。
可是这真的是莫大的误会啊!C组照片中的她,才刚从恶徒手中历劫归来。那时的她还差点遭到恶徒强暴,如果不是爵顿,那么她……天哪!那张照片完全误导方向,全将箭头指向了他。这时,嫱旃宛如陷入了万丈深渊,快晕厥了。
“罗司先生,你在隔天是否又立即离开了你的豪邸,并且支派手下的保镖禁锢原告,长达一个星期的时间?”控方律师满意地看到自己想要的震撼,乘胜追击地问道。
爵顿脸上无任何表情,他的背脊挺直,眉宇之间隐约可以看得出他眼底满藏冷酷的敏锐。
“那是因为那段时间,有人冲着我,想对她采取报复手段,所以我才支派手下保护──”
“请回答是或不是!”控方律师硬是截断爵顿的解释。
“是的!”爵顿咬着牙,两眼冒火地回答。
“从此之后,萝拉是不是就成为你的禁欲,直到她父亲发现──”
“抗议!”
“我没有问题了,庭下!”控方律师面带微笑地大声说道。
无论如何,他已经达到了目的,让陪审团对爵顿·罗司的人格产生了怀疑。他暗暗地在心底长吁一口气,这场辟司打下来可真会把他累得连半条命也没有!
唉,天底下的怪事还真多哩!就拿他的当事人萝拉来讲好了,从一开庭审讯,自始皆抱着缄默的态度,就连答辩也都语焉不详的带过,站在原告的立场,可真是奇闻哪!
“你从哪儿得到的消息,怎么知道这么多事情?”嫱旃在律师入座之后,打破沉默地问道。
“你不肯合作,自然有人提供线索喽!”他耸耸肩,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得意洋洋的神情在她看来,十足具有杀伤力。
这就是他们利用她的目的!
“如果赢了这场辟司,他──他会被判──被判──”嫱旃有如骨鲠在喉,颤抖地问道。
律师深思了一会儿,仔细琢磨道:“三年到六年的二级强暴罪……如果幸运的话,他应该可以在二年或一年内出狱──”
律师的话不断地在嫱旃的脑海中盘旋;恐惧像是一波波狂浪似的袭卷向她,在她还来不及开口求救时,便被淹没、吞噬了。她望向法庭另一端,正侧着脸、寒着面,静静听着他律师探知情形的爵顿。
不知道是他感觉到她的注视,亦或别的原因,总之他们的眼神胶着住了,四周围的景物逐渐模糊、远去,最后仅剩他们二人的存在。
他恨她!嫱旃可以清楚地看得出他身心均同时传递着这强烈的讯息。他那冷峻的逼视,引得她直打哆嗦,全身都在做无言的抗议。
懊死!为什么这时候的她,看起来仍是一副楚楚动人的模样?
她的一垂眸、一凝视无不牵动他最敏感的神经,即使他曾经诅咒过千百次,仍无法将她出水芙蓉、勾魂摄魄的容颜赶出他所有的思维。
天哪!对不起人的是她,但每当他用最冷酷的态度神情对待她时,心底总会泛起一丝丝不忍和愧疚!
不忍?愧疚?天杀的,这是什么道理?事实都已摊在眼前了,他竟然对她仍存着一抹特殊的情感在?
正当爵顿尚未厘清烦乱的情绪之际,嫱旃的脸色变得跟雪一样的白。她听见她父亲走近律师身边耳语道:“有没有办法将二级强暴变成一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