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形成的光圈,差点就震瞎祁裕烈的眼——不过他不敢看,他知道看的后果是什么。
“学长?”她甜甜的叫唤。
祁裕烈不理会,连手上的动作都不敢停。
“裕烈?”她换了称呼,他还是没反应。
这下佟美又火了,她不能接受被讨厌,更厌恶被漠视!
“喂!”她凌人的气势,直站在他的面前。“这是你家,你不需要委屈的躲起来!”
直直“挺”在他眼前的热辣装扮,祁裕烈的心思开始不争气的动摇。
“我不是躲……”他应该更坚定、更冷淡,可是不太成功。
少见“”的他,唯一参考对象也只有卢于;而佟美,显然比卢于还激进大胆得多!
“不是躲,那你干嘛整天待在这里?”看着他的反应,佟美得寸进尺的往前一站。
这一“顶”,顶得祁裕烈魂飞魄散……
天喔,她、她、她到底有没有穿内衣?她怎么可以不穿?良家妇女是不能——
“你为什么不回答我?”佟美不死心的追问。
“我……”男“性”本色,祁裕烈现在只能依靠直觉回答。“我……是因为你!”
因为我?果然是讨厌我!佟美听了难过的想大哭。
“呜、呜……哇!”一根肠子通到底的她,双肩颤抖了两下,晶莹的泪珠却已经夺眶而出。
被她的反应吓坏的祁裕烈,慌乱得不知该怎么做才好。
完了!他把她弄哭了,他把女人弄哭了!他该怎么办才好!
“你、你别哭、佟美?”
“哇!”情况不但没获得舒缓,反而更形凄厉。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你、你先不要哭嘛!”他犹豫的手臂在空中飞舞,就是没勇气抱住她。
“呜,那、那你是什么意思嘛?”没有得到想象中的安慰,她失望的哭声更犀利。“哇!”
“我、我是说,我的意思是说,”该死的,他刚刚到底说了什么来着?“反正,我躲在工作室,是因为我不习惯家里多了个人,尤其是女人!”
佟美泪眼朦胧的望着他,一秒、二秒、三秒……
“哇!”石破天惊的哭声,动摇了整栋宅邸。“你是说,你是想告诉我,你不喜欢我!”
啊?
一声接似一声,声声震落祁裕烈的理智。
只要能马上阻止佟美哭泣,他愿意,他真的愿意做任何事!
“我一点都不讨厌你,相反的,我很喜欢你!”他弃械投降的放声大叫。
“咦?”佟美一听,眨了眨泪花模糊的大眼。“你骗人?”
“真的、是真的!”他信誓旦旦的提高声量。“不然我不会让你随时进出我的房子,不然我也不会同意‘借’你当老公……”
喔,原来他是喜欢她的!
嘿,我就说嘛,怎么会有人讨厌我?佟美好不容易破涕为笑,一骨碌的钻进他飞舞的双臂中。
“那、那你以后,不可以再欺负我??”就着他的衬衫,交织在佐美脸上的鼻水和泪痕,一下子就抹得清洁溜溜。
“我?”欺负她?到底是谁欺负谁呀?“我没有……”
“嗯?”佟美迅速的抬高眼一瞪,瞪得祁裕烈马上把话吞回去。
“好,好啦!我以后不会再欺负你了啦!”
他到底是招谁惹谁了?颠倒黑白,难道就是他以后的日子?
啊!谁来救救我呀!
第三章
在工作室已经看不清楚原来颜色的墙上,挂满各式不同的英文证书。
“这是什么?”佟美指着其中一张。
边修改设计草图,一边抽空抬起眼的祁裕烈,快速的回答她的问题。“改良压缩的专利。”
“喔。”她点点头。“那,那又是什么?”
“DS技术的专利。”
“哦!”她了然的摇晃。“,那隔壁那个又是……”
“佟美!”祁裕烈终于忍不住阻止她。“你是不是能够,是不是可以麻烦你,先让我完成这份草图的修改?”
可怜的祁裕烈,连要求她闭嘴,都得这么客气而婉转:一次教训就够了,他有五颗胆也禁不起她再哭一次。
而自从上次那该死的、不设防的、直接的“喜欢”两字之后,佟美,具有特异功能的佟美,就再也没让他的日子好过过。
“人家一个人闷得慌嘛!”她又开始撤媚的嘟高双唇。“我只是问一下,又不会打扰你的工作进度!”
是喔,不会打扰……欲哭无泪的祁裕烈,真是说什么也没用。
反正就算是白纸黑字打下的契约,佟美还是可以说改就改!
祁裕烈颓然的垂下肩头,干脆让她一次问个够。
“左边那台机器是什么?”
“除虱机。”
“除湿机?”佟美怀疑的睁大眼。“怎么一点都不像?”
已经确定无法继续工作的祁裕烈,只好死心的走到她身边。蹲到放置在左边角落的除虱机旁,他耐心的解释它的制造过程。
“这需要结合微生物科技,可以过滤空气中的虱类物质,最主要是因为滤清网槽的特殊设计……”
“停!”佟美双手交叉,活像咸蛋超人再版。
她只是想找问题问,可不想听那一大套理论。
“除了这些以外,难道你都不发明一些比较好玩的东西吗?”
这是何等无聊的人生?一个大男人,却整天研究除湿、微生物的?佟美无法苟同的摇摇头。
“好玩的?”祁裕烈傻眼。
他是机械工程的科学家,至少别人对他的认知是这样的。
而现在,佟美却要他发明一些好“玩”的?
“什么叫做好玩的?玩具吗?”他不解的问。
“哎哟,怎么科学家的想法都这么直线条呀?”佟美一副怀疑他脑袋装什么的态度。“好玩一点,有创意一点,或是日常生活用得到的东西嘛!”
在这整个空间内,她根本找不到一个称得上有趣,或是有点艺术气息的物品。不是灰黑色,就是一坨一坨的油污……去!
“我看啊,我就委屈一点,找个时间帮你上色好了!”佟美勉为其难的点头。
科学和艺术,难道会是相背的两条平行线?她才不相信,任何事都可以和艺术扯上关联的!
“创意?上色?”祁裕烈戒慎恐惧的反问。
为什么她所提出的建议总会以惊叹号作结束,而他总是以问号连接?
他不敢想象,佟美所谓的创意上色会是什么……
“不、不用麻烦了,真的、我确定这样就可以了!谤据她以往出色的纪录……祁裕烈想都不可想。
“无所谓啦!”佟美潇洒的耸耸肩。“反正我房里就有现成的涂料,就当是日行一善好了!”
日行一善?祁裕烈错愕的掉落下巴,但佟美已经翩然转身。
一种大难临头的恐惧,直直袭向祁裕烈愈来愈脆弱的心壁。
他忙着垂死挣扎,忙着用布块盖上呕心沥血的杰作……
手里抱着一箱喷漆的佟美,却已经回到工作室内。
“你在干嘛?”她放下箱子,从中拿出一罐鲜红,用力的甩动。
“啊?”祁裕烈吓得心惊胆战。“佟、佟美,我们可不可以商量一下,我们改天、改天再进行好吗?”
“为什么?”她不以为意的甩动瓶罐。
“因为……”
他一时挤不出好理由,可是热血沸腾的佟美,已经对着空气试喷了一下……
鲜血般的赤红,就像他此刻无力又鲜血逆流的心脏。
“喂!等一等!”祁裕烈不得不高声制止。
“等什么,难道你还要看时辰不成?”佟美理都不理他,径自就往盖住的机械走去。
她一把掀开布块,笔直的对准喷头……
身先士卒,祁裕烈无从选择的用身体挡住。
红色的喷料,迅时染满他的胸膛。
“啊!”佟美惊讶的尖叫。
他在干嘛?抢救雷恩大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