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怀里藏着楚洛祈当年离家前给她的匕首,她恨不得现在能立刻拔出匕首,冲上前杀死那个与她有深仇大恨的男人!
可是她不能,如果她莽撞行事,不只性命堪忧,恐怕连贞洁都会不保,更糟糕的是,会连累好不容易才死里逃生的喜春。
但是,她怎能眼睁睁地看着杀父凶手在她面前逍遥呢!
只要能为柳家上下数十条人命报仇,她就算死也不足惜。
反正她已经失去所有,连最深爱的相公的心都轮给别的女人,这一刻,她活着的意义似乎只剩下“报仇”了。
“喜春,待会儿无论发生任何事,你都不许走出这条巷子。”她心中已经有了复仇计划,“我去找那个杀人凶手,如果我没有回来,你就跟姑爷说,我掉进河里淹死了。”
喜春闻言大吃一惊,“小姐,您可别做傻事!那个人——”
没给喜春劝阻的机会,柳凝湄早巳走出巷外,朝着“金吾将军”刘申吉,以及他的两个跟班所在的位置走去。
***
“将军,您瞧那一位不是咱们在郢州发现的美人吗?”
被属下这么一提醒,刘申吉赶忙睁大眼睛,朝他所指的方向着去。
没错!
就是眼前这个朝他走来。容貌似花的美人,害他在郢州莫名其妙被丢石头砸昏,当时追丢了她,还让他惋惜许久呢!
没想到几个月不见,她又更标致、动人,教他都快看痴了!
“美人、好久不见了!”
刘申吉大步一跨便拦在柳凝湄面前,并且以眼神示意属下替他留意周遭情况,就怕又飞来一块石头把他的头砸个大包。
“是你?”榔凝湄巧然一笑,“怎么,上回的教训还不够,你还想来招惹我?”
看见美人娇媚轻笑,他的魂都快飞了,就算下石头雨也打不散他的色心。
“在这世上还没有我刘申吉招惹不起的人!他口气狂妄得很,“再说,被我看上是你的福气,你要是肯乖的跟着我,我绝对让你过锦衣玉食的生活。”
“哼,锦衣玉食有什么希罕?瞧我这身穿扮,像是穷人家出身吗?”
她微微挑眉,带着一抹打量的魅惑眼光盯着他。
“我的眼光可是很高的,除了有钱,还得有权、有势才能教我甘心托付终身,我看你们几个不过是有点钱的公子哥儿罢了,而我未婚夫虽然粗俗了些,可也是江湖上的一帮之主,手下统御几百人,你们若想活命就快逃吧!”
“哈!统御几百人算什么,我的降下可有几十万人哩!”
“几十万人?”她故意露出惊奇又感兴趣的神情,“别唬我了、几十万人?除非你是统领万军的大将军,而我可不认为自己有这个福分,被大将军看上!”
“呵!姑娘,别怀疑,你就是有这福分尸随从之一搭话说,“站在你面前的这位公子,可是当朝宰相的独子,金吾将军。”
她一睑的受宠若惊,“真的?”
刘申古摆出一副踊模样,“当然是真的,所以你若跟了我,包管你一辈子荣华富贵享用不尽,别管你那个什么鬼未婚夫了,我会比他更疼你的。”他伸手想模她的脸,却被她灵巧的闪开。
“如果你真的是大将军,我当然会选择你罗!只你是假冒将军头衔出来招铬撞骗!”
“不信?那我现在就带你回宰相府,真假立见。”他想抓住她的手,又被她躲过。
“谁晓得你会把我带去哪儿?这大街上人来人往,谅也不敢把我怎么样,但离开这里可又不知道了。”她做势思考模样,“而且,就算你真的是将军,若只想玩玩我而己、那我可不依。”
“不,我是认真的,只要你点头,我保证纳你为妾,绝不是玩玩而已。”他实在是越看越看喜欢她的娇媚,“不然,我跟你回家向你爹娘提亲,明天一早我就派人送聘礼,抬大轿迎你进府,这总行了吧?”
“倒也不必这么麻烦,”她瞧他已被她迷得晕了头,便笑道:“我爹娘已死,婚事由我自己作主。这样吧!明晚戊时,我会上宰相府,届时门房给不给我进去,就看你是不是真的宰相之子了。”
刘圭吉眉尾微扬,“你是想借机开溜吧?我可没笨到相信你会自己上门。”
“如果你真的是金吾将军,我为什么要放弃嫁入将门的机会呢?”她朝他抛媚眼,“老实说,我对我的未婚夫并不满意,但他手下那么多,我想逃又逃不走,如果你是将军,就有办法保护我不被他捉回去吧?”
他点头说:“那是当然,你若是担心,要我宰了他都行。”
“那太好了!”她准备结束谈话,“不瞒你说,我未婚夫就在前头和人谈话、虽然你贵为将军,但你现在身边只带着两个随从,他那儿可是有几十个劳刀的弟兄准备跟他去向某人报仇。我未婚夫可是个大醋桶,要是被他瞧见我跟你一起走,就算你是将军他也照杀,我看还是先瞒过他,明天我再偷偷去找你比较妥当。”
“可是——”
“哇!这条手绢为信物。”她将自己的手绢递给地,“快走吧!除非你不住宰相府,否则你明天晚上必定见得着我,如果你再拖拖拉拉,等我未婚夫来找我,你不被乱刀砍死才怪,他们江湖中人眼中可是没有律法的。”
刘申吉还在犹豫不决,他那两个手下可紧张了,若真有几十个带刀的男人杀过来,就算他们有九条命也不够死!
就这样,刘申吉拿着手绢,在两个手下半拖半拉下,半信半疑地离去,而柳凝湄则微笑自送。
“我怎么可能不去呢?我还要亲手送你上西天呢!”
看着他们消失在路的那端,她脸上的微笑退去,双眼立即迸射出满满的杀气。
第十章
一整天,楚洛祈都心神不宁的。
不知是否是他太多心,他总是觉得柳凝湄今天早上特地送他到大门的举动有些奇怪。
昨晚她又被噩梦惊醒,但她反常地未寻求他的呵护,反而睡离他远远的。
他靠近她想搂抱她,可她却突然跳下床,说她听见喜春在叫她,要她去陪她睡,结果就一夜未再回房。
他还以为一定是他早出晚归冷落了她,她才故意疏离他,跟他赌气,怎知一早醒来,她又亲自下厨做他爱吃的家乡小菜,还带着一睑笑送他出门“谈生意”。
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临出门时,她还在他耳边轻声说她爱他呢!
若不是答应了杜六娘,他今天会去为她捧场,听她弹新曲,怕错过三皇子或好相送信的时机,他一定会留下来询问妻子。
杜六娘看他端着酒杯,斜倚窗边,那副微皱眉头的忧郁模样,真是令人着迷。夕阳西下、在淡淡的霞光中,他俊美的侧脸宛如潘安再世。
她以眼神使退了在房内服的小丫鬃,再故意将披在身上的薄纱外衣拉退,以微露香肩的性感姿态,款摆腰肢地朝他走去,像软了骨似的,一靠近他便贴倚在他怀中。
“今天晚上,你愿意留下来过夜吗?”她将手上的酒杯放在窗槛上,牵引他的手放在她的腰上。“我已经吩咐啻儿在阁楼外挂上红纱灯,任何人我都不见,今晚我是你的了——”
楚洛祈压根没料到她会主动“送上门”,他浑身紧绷、冷汗直冒,表面上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心里却在盘算该怎么阻止她辣手摧“草”!
“呃,六娘,我——”
他不知所措,但杜六娘可勤快了,她非但故意让薄纱滑落脚边,只着件兜的娇躯直往他身上磨蹭,更进一步吻着他的颈顶,小手也不安分地想解开他的衣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