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恋这么一说,不只是他尴尬,连柳凝湄也不觉羞红耳根。
楚夫人瞧见这光景,不由得会心一笑。“怎么,认不出自己的小媚了吗?”她把柳凝湄拉到儿子面前。
“呃——不是啦!我当然认得出来!”他困窘地说,有些羞躁地将视线放在佳人身上。“你好像长高了?”
此话一出,立刻引来众人一阵笑。
“哥,你这句话好像在跟小孩子讲话一样,任谁都看得出来凝湄长高了不少,还用得着问吗?”
“采恋,你是故意找我麻烦吗?我——”
“祈儿?是不是祈儿回来了?”
两兄妹的声音吵醒了屋内的楚女乃女乃,大家连忙推门而入。
“女乃女乃,我回来了厂
楚女乃女乃一看果真是孙子回来,开心地撑着身子要坐起,楚洛祈连忙前去扶起她。
“你这孩子总算回来了!”楚女乃女乃喜极而泣,牵起他的手轻拍。“家里又不缺钱,你干嘛离家奔波劳碌呢?去那么久也不捎封信回家,教女乃女乃担心死了!”
他卖乖陪笑的说:“要趁年轻时多出去闯荡,否则老了就没有力气出去见识、学习了!以前爷爷常常说男儿志在四方;又说行千里路,胜读万卷书,不能老是窝在家里——”
“得了、得了,你就会拿出你爷爷那套歪理来压我!”楚女乃女乃无奈地苦笑,“总之,你平安回来就好,答应女乃女乃,以后不准再留书出走,女乃女乃年岁已大,再活也没几年丁,可不想过世的时候没有孙子送——”
“呸呸呸!百无禁忌;百无禁忌。”楚员外直阵着去霉气,“娘,您别胡说了,这孩子要是再敢离家出走,我非打断他的——”
“打断什么?”她护卫着宝贝孙子,“你若是敢伤祈儿一根寒毛,看我饶不饶得了你!”
“娘,这孩子就是被您给宠坏的!”楚员外不服气地埋怨。
“咦,凝湄呢?”
采恋突然喊了一声,大伙一回头,发现柳凝调不晓得什么时候离开了。
***
为什么要“逃”呢?
柳凝湄坐在自己房里长吁短叹的,她也搞不清楚自己心里究竟在想什么。
明明是千盼万盼才盼回的良人,心里有好多话想告诉他,可是真的见着地,她又慌了。
一直想着!两人再见面时,地会对她说些什么?
她想听见地说,他好想她,而不是“你好像长高了?”
难道隔了这么久,他还是把她当小孩子看待吗?
或许是她太大真了吧?
无论他以前待她多好,但他不曾跟她圆房是事实;他豪不在乎地留书出走,为了赚钱不颐她的感受也是实情,恐怕他曾说要扶她为止室,与她嘶守终身,也只是一时兴起,哄着她玩的吧?
叩叩!
短促的两声敲门声打断了她的思绪,她犹豫了一会儿,终于还是走到门前。
“谁?”
没有人回答。
“是谁?”她又问了一次。门外依然没有回覆,她狐疑地打开门,根本没人。
“奇怪——”
她站到门外东看、西看,走廊两边都不见半个人影,她心想着或许是自己听错了,落寞地转回房,将门重新关上。
“啊!”
她正将门闩上,冷不防的,一双结实的手臂由后将她楼住,吓得她尖叫出声。
“别怕,是我。”
一声温柔又熟悉的嗓音自她背后传来,那人将她扳过身,与她正面相对。
“祈哥哥!”
“我等你这句话等了奸久!”他心满意足的道。
她诧异地问:“你是怎么进来的?”
“趁你开门的时候溜进来的。”他露出一个顽皮的笑容,“吓了你一跳吧?”
“嗯!”她捂着胸口,一脸如释重负的表情。“还奸,我还以为是坏人闯进来了呢!”
“我是坏人没错。”他以低哑而诱人的嗓音说:“我是要来偷你的心的坏人!”
思思念念这么久,楚洛祈再也忍不住想一亲芳泽,但是他的脸才一贴近,她便立刻躲开。
“你为什么要躲我?”他抿着唇,不安的追问:“莫非,你心里已经另有他人?”
“我没有!”
这对她而言可是十分无情的指控,大声否认后,满月复的委屈使她马上红了眼眶。
“你是不是喜欢上别的姑娘了?”她猜测着他的心意,“是不是对方容不下我,所以你就想安一个不贞的罪名休了我?”
她低垂下头,幽怨地说:“只要你说一声,我不会死缠着你不放,我知道感情的事不能强求,如果你心里没有我,那我——”
“谁说我心里没有你?”楚洛祈托起她的下巴,“我心理满满的都是你,就是因为我太乎你了,所以我才会担心——”
“骗人!”这回换她截断他的话,“你根本就不在乎我,如果我在你心里真的那么重要.你就不会离开我出外这么久,完全不顾虑我的感受。”
听她这么听说,楚洛祈终于明白了。
原来她不是移情别恋,而是在向他埋怨、撒娇,她是因为赌气而闪避他的亲近。
会有这种反应,当然是因为她很在乎他罗!
“太好了!”他露出安心的表情,“刚刚你没说一声就从女乃女乃房里逃开,又拒绝我吻你,我还以为你讨厌我,一颗心差点碎成一片片了呢!”
他伸出手。温柔地捧住她的权颊,深情地凝视这张令他朝思暮想的容颜。
“听我说,你在我心里是无价之宝,我恨不得能时时刻刻守在你身边,但是人生在世有讷:多时候身不由己,就算我再舍不得,有些事我还是非离开你去做不可。”
柳凝湄看向一旁,不接受他的理由。
“还在生气?”他可见识到她的拗脾气了,“别跟我呕气了,我保证日后再也不留书出走,离家绝不超过三个月以上,而且必定告诉你去处,这样行了吗?”
“你是意思是——”她将视线移回他脸上,“你以后还是会经常出门做生意?”
“呃,只是偶尔,不会常常啦!”
他没忘记“美男计”那档子事,不过瞧她如此担忧,他可得使出浑身解数,在最短的时间内从杜六娘那儿找到罪证才行。
“对了,我有一样东西要送你。”
楚洛祈由怀中取出一个通体翠绿的圆润玉环,执起她的手为她戴上。
“这是极品翡翠,我特地为你挑的,喜不喜欢?”
柳凝湄轻轻地点点头,但脸上却毫无喜悦之色。
“你不太喜欢吗?”她的反应让他有些尴尬,“没关系,我这次带回不少珠宝首饰和续罗绸缎,你的那份摆在我房里,因为我不晓得你搬离了那间房,待会儿我带你过去看,其中——”
“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你实现诺言,永远陪在我身边!”
终于,她将闷在心头许久的话说出来,不再欲言又止。
“我不希罕珠宝首饰,和续罗绸缎,我只在乎你。”
她配红了脸,羞涩地垂着头向他表明心迹。
“一把匕首根本无法代替你,我作噩梦惊醒,它无法代替你哄我入睡;我有委屈、烦恼,它也无法代替你安慰我。”
她抬起头,微漾水雾的美眸凝视着他。“我可不可以什么都不要,只要你留在我身边?或者,你外出经商时可以带我一起去,我不会给你制造麻烦,我可以自己照顾自己,可以伺候你的饮食起居,即使要扛行李我也——”
没等她说完。楚洛祈已经紧紧将她搂在怀中。
“傻丫头,谁要你服侍我了?你是我的妻子,可不是我的佣人,我疼你都来不及了,怎么舍得使唤你呢?”
他的内心满满全是对她的不舍与爱怜。
“对不起!”他轻托起她下巴,要她看见他眼中的真诚。“我答应你,日后再要外出数月,我一定带你一起去,而且我也会尽量留在家里陪你,所以你别生气,也不许哭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