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唇越嘟越高,“为什么?你的床那么大,三个人睡又不会太挤,而且大家也可以作伴嘛!为什么你跟她睡,就不能跟我睡?”
这实在很难对无邪的她解释清楚,不过,他想到一个方法能让她体会。
楚洛祈从书桌后走出来,先去将门掩上,然后走到她面前。
不再多说,他一抱又一拉,让两个火热的身子相依侵,四片唇瓣相贴。又一次销魂长吻。柳凝湄觉得他最近越来越爱亲亲她、抱抱她,每次都害得她脸红心跳,有时还会腿软。
“如果我这么吻你的时候,羽依就在一旁看着,你有什么感觉?”
他在她耳边轻语,感觉她在他怀中微微扭动。“不要!”她躁红着脸,直觉地将脸埋在他胸前抗议,“我不要其他人看见!”
他又问:“所以罗!我们三个人怎么一起睡?”
她咬着唇,不回答。
“凝湄,如果——”他想借机求证一件事,“我像吻你一样的吻羽依,也抱着她在窗前看星星,在夜里接着她睡,你又有什么感觉?”
什么感觉?心里开始有点酸酸的——仿佛有一群小蚂蚁在她心口上一口一口啃咬着,微激发痛。
“你……不会吧?”她忐忑的问。
“如果我真的娶了羽依为妻,我就会。”他必须让她明白妻与妾的不同,“到时候你得一个人睡,即使雷声再大也不能跑到我房里要跟我一起睡,我则只会偶匀;到你房里跟你一起睡,我不再是你一个人的祈哥哥,我会是你和羽依‘共有’的丈夫。我会搂着她睡,让她为我生儿育女,而且只有妻子拥有与丈夫生同寝、死同坟的权利,妾没有,所以——”
“不可以!”她听不下去了,“我不准你碰她、不准你娶她,我不要跟任何人‘共有’你!”
很好,他就是想看她这种反应。
但他还是不肯罢休,“为什么不可以?”他追问。
“因为我最喜欢的人是你,只有你可以抱我、吻我、搂着我睡,你是我一个人的祈哥哥,我要永远跟你在一起!”
她嚷着,微昂的下巴透着霸气,泫然欲位的晶眸却是如此娇柔又惹人爱怜,紧紧地扣住他的视线。
他笑叹一声,吻着她的鼻尖说:“现在你会这么说了,方才你不是还恭喜我要娶新娘子吗?”
“因为娘没有跟我说,你娶妻之后就会变成那样嘛!”她说得委屈,担心地抱着他。“祈哥哥,你永远都只喜欢我一个人好吗?无论醒着、睡着,我都只想留在你身边,我不要跟你分开,也不要其他姑娘跟你在一起,我可以当你的妾,也可以当你的妻,我会帮你生一大群孩子,羽依姐姐能做的,我也一定能做到!”
他头一次体会到,什么叫做“心花怒放”。
此刻,他已经明白自己在她心中有多重要“我答应你,这辈子我只喜欢你一个人,只守着你一个人。”
他终于松口给她承诺,也让柳凝湄忧伤的小睑蛋重现喜悦的神采。
“真的?”她想再次确定,“你不娶羽依姐姐为妻了?”
“嗯!我谁都不娶,我们不是说好要永远相守吗?”他不吝惜更娇宠她一点,“我有你就足够了,除了你,我谁都不要。”
这一回,柳凝湄真正笑开了。“我也是,除了你,我谁都不要!”在半知半解中,她许下了终生无悔的承诺。
第六章
一年又八个月后。
入秋,清晨的气温陡降,昨天还穿着软纱,今天却得在软绸外加件袍子了。
被噩梦惊醒后、柳凝湄紧握着原本搁在枕边的匕首,怎么样也无法入睡。
这回,她不是梦见纪叔被刺死、母亲吐血而亡的画面,而是梦见了楚洛祈。
在梦中,她看见许多拿着长枪、刀剑等等武器的人影在追杀他,他撂倒了他们,可身边立刻又围上一群人,好像非置他于此地不可。眼看有个人影举着一把刀,就要由后偷袭他,她吓得大叫,接着就醒了。
为什么会作这种梦呢?
当年他留书出走,说是要和朋友到关外做生意,短则一年半载,长则两、三年,届时便会回家。
他不会有事吧?纵使遇上盗匪,他的武功也应该足以应付才对。
可是——
当年她糊里糊涂嫁入楚家,不就是因为他被盗贼所伤,为了冲喜才成为他的妾吗?
她瑟缩在被窝里,一想起他的安危,一颗心便隐隐作痛。
“赚大钱真的那么重要吗?”
她对着匕首问,空闺里,冷清与孤单啃噬着她寂寞的心。
“如果你真心喜欢我,怎么舍得不告而别,而且去这么久?”她在心中自问,心情跌到谷底。
再过三个月,她就满十六岁了。
许多以前一知半解的事情,她已在年岁的增长中逐渐明白。
妻和妾的不同她已得知,所以她主动要求搬出他的房间,虽然当年他曾说过非她不娶,但她却不知他话中的真实性有几分?
毕竟,他狠心抛下她一年多不曾闻问,可见他就算喜欢她,也未深切到希望朝朝暮暮与她相依的地方。
况且,他根本不曾说道他爱她啊!
“凝湄!”
一声轻快的呼唤在门外响起,不待地回答,大门已被推开。
采恋笑容满面地走进房间,无论何时,她看来总是如此无忧无虑的模样。
“啊?你怎么还是脂粉末施的素净着脸呀!”
采恋直接打开镜奁,“你虽然是天生丽质,标准的美人胚子,但是出门前还是打扮一下比较好,至少也涂点胭脂,让气色看起来更好些嘛!”
出门?
对喔!她差点忘了今天要陪采恋上街选焙一些布料裁制冬衣,还要挑选为女乃女乃况寿的贺礼呢!
柳凝湄又想起一件事。
“糟了,我只顾着想事情,还没去向爹、娘和女乃女乃请安呢!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还早呢!待会儿我陪你一起去就行了,看你紧张的!”采恋又是那副悠闲模样,“其实碰到面再顺便问安就是了,何必专程跑一趟去清安?我跟我哥都没你这么孝顺。”
“咦?好像有一件事该先做才对——”在帮她抹姻脂的时候,采恋突然觉得好像有一件事没做。
“怎么了?”
“啊!我们还没吃饭呢!”采恋大惊小敝,“不吃点东西,我没力气出门的,这下胭脂全都白抹了,待会儿肯定会被我们给吃下肚,又得重抹了!”
如果祈哥哥在家,也许他会愿意吃掉她嘴上的胭脂吧?柳凝湄偷偷在心里想着,双颊泛起了淡淡的霞红。
***
花了一年九个月的时间,领着大军前去讨伐突厥的“朝阳王”唐茗终于突破敌兵,凯旋回京。
在大殿之上论功行赏,首推唐茗拔擢的副将功迹最为显赫。但是这位满脸麻子、说话有些口吃的汉子却拒绝皇上所封的官位、爵禄,要求改赐他金银财宝。因为他不想当大官,只想当大富翁。
此话一出,可教那些当了大官,专门搜刮民脂、民膏的贪官们窃笑不己,各个在心里笑他是个四肢发达却没有脑袋的傻子。
就这样,直到那汉子随唐茗回到朝阳王府,都没有人知道这个又傻又土气的粗俗汉子,竟然是由楚洛祈所乔装改扮的。
而忍耐了“他”一年多的唐茗,终于等到只有他与楚洛祈、寒子夜三人独处于府内密室的机会,他才捧月复大笑。
“子夜,你看见了吧!我在军营里的日子真是难熬呀!天天对着洛祈那张怪脸,又都听他结结巴巴说话,我憋得都快得内伤罗!”
楚洛祈也不甘示弱地说:“还说哩!我是为谁牺牲色相到这种地步?还不都是因为交了你这个‘损友’,才得陪着你出生入死,还奸我毫发无伤,否则我们楚家的列祖列宗肯定会找你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