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欢你——”
在黑暗中,在他宽厚的温暖胸膛前,她鼓足了勇气,老老实实地将自己藏在心底十多年的秘密说了出来。
迸泽彻像腊像般僵住了。
“一点点也好,只要你对我有一点点的喜欢,就请你抱住我好吗?”她的双手在他背后交会,紧紧地搂着他。
“请你——别让我伤心——”
她的无助请求,将他的一颗心都快烧融了。
思绪一剖为二,感性的那部分要他不顾一切地抱紧她;理智的那部分却警告他,这一抱,也许会使得她日后受到更大的伤害。
于是,他动也不动,既没有抱住她,也没有推开她。
在电梯里重现光明的同时,交会在他背后的那双手也缓缓松开了他。
“这就是你的回答?你对我连一点点的喜欢也没有?”
奈绪美踉跄地往后退抵着墙,淡淡的彩妆也掩不住她脸上顿失的血色。
看她手捂着胸口,伤心欲绝的模样,古泽彻觉得自己仿佛真的当胸刺了她一刀,但那份锥心的疼痛却是由他承受。
他别过脸去,不看她的伤心。
“我是喜欢你,但那是兄妹——”
“别说了!”
她捂住自己双耳,不争气的泪水就这么夺眶而出。
“为什么我只能是妹妹?”她不懂,“我从小学就喜欢你,我从来没有把你当作哥哥,当你那次跟绑架我的歹徒大喊把奈绪美还给我时,我就已经认定自己是你的人,长大以后一定要嫁给你,可是你却——”
奈绪美带泪水眸望着他,“为了要成为你喜欢的女孩子,我去学芭蕾、去学插花、茶道;我会做每一道你喜欢吃的菜,我牢牢记着每一样你喜欢与不喜欢的东西,努力的讨你欢心,为什么你还是觉得我只能当妹妹?因为我不够漂亮吗?”
他不假思索的摇头,“你明知道你是最漂亮的,连绘里跟明日香也不及你!”
“那到底是为什么?”她觉得十分无助。
但她却一点也不知道,她坦率的深情告白已深深打动了他的心。
其实,他一直在猜。
每年情人节放在他信箱里的未署名的手制巧克力,可能是奈绪美托明日香放的。
每年他的生日,奈绪美总会送出他最喜欢的生日礼物,例如她亲手织的围巾、毛衣等等既贴心又令人感动的礼物——
以前他不曾留意,也未曾在意,所以一直没有察觉她的心意,但是明日香的恋爱、结婚,让他突然发现身边的小女孩们已经长大。
在察觉到奈绪美爱意的同时,他发现自己似乎也对她产生了不该有的情愫。
但他却只能克制自己,并且对她的种种“暗示”继续装傻。
看着他刚毅的侧脸轮廓,以及紧抿的薄唇,她受了伤的心仍为他狂乱不已,对他的着迷已到无可救药的地步。
“我忘了,你不喜欢太多话的女人——”
不晓得是哪来的一股力量,支撑着她扬起唇线,一抹凄美的笑靥在泪中浮现。
“对不起,等出了电梯,我会变回以前那个奈绪美,你可以把我刚才说的话全忘掉,继续当我是妹妹,可是——”
她以祈求的眼光看着他,“如果……如果不幸电梯失速坠落,请你……请你在最后一刻抱住我好吗?”
到此,她已经难过得再也说不出话来,那虚伪的笑容也装不下去了。
转过身,背对着他,虽然泪水还是不受控制地泉涌而出,但她紧咬着唇,忍着不哭出声,深怕他会因此而厌恶她。
看着她孤单的背影,抖颤的双肩,耳里又回荡着她情真意切的真挚告白,理智筑成的高墙开始崩溃,使他不由自主的朝她靠过去——
“啊——”
电梯突然一动,灯光也突然一个闪灭,奈绪美被吓得忘了哭,猛地转回头,还没来得及喊心上人的名字,就已被他紧紧地搂在怀中。
在灯光乍现时,古泽彻终于不顾一切地吻上了她的唇。
这吻全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是因为以为将死,所以阿彻哥才成全她的心愿抱住她,但是——他为什么会吻她?
“奈绪美——”
“嗯?”
“放轻松,别把嘴闭这么紧!”
他扬着笑轻拍了一下她的臀,在她因他这突来的动作而讶异地微启双唇时,他手臂一紧,温热的唇再次覆上她的。
这回,他滑溜的舌倏地探入她口中寻觅她的,缠住她的丁香舌,搅了个天翻地覆,然后再轻轻地舌忝着、吻着,汲取她嘴里的甜蜜。
初尝此滋味的奈绪美,原先还因为他的吻而全身僵直,紧张得不知该如何是好,但渐渐地,她抛开羞怯,开始回应他的挑逗,与他的唇舌纠缠不休。
压抑许久的热情如火山爆发,古泽彻一遍遍地吻着这张他渴望已久的小嘴,将她按向他的胸膛,两具火热的身子紧紧相贴。
奈绪美没有丝毫反抗,她柔若无骨的身子任由他掌控。
此刻,就算要她陪他跳入火坑,她也绝对会毫不犹豫地往下跳。
随着身上的欲火渐炽,她浑身的气力仿佛也被一点一滴地燃烧殆尽,只能无力地紧贴着他,两手紧紧地攀住他的肩不放。
迸泽彻察觉了她的虚软,也在丧失理智的激动情绪中,再度回想起两人此刻是身处在故障的电梯中。
除非他一点也不在乎待会儿电梯门会突然打开,让一群人瞠目结舌地看着他和奈绪美一起做“爱做的事”,否则他是非克制住已经蠢蠢欲动的自己才行了。
紧箍的手臂开始放松,他不舍地离开她的唇,让微微娇喘的她倚贴在他胸前,下巴怜爱地在她发顶轻摩,让狂野的占有渐归回满腔的似水柔情。
在他温暖怀中,奈绪美喟然轻吁,不敢相信至今还令她浑身微颤不止的激情真的发生过。
“你受伤的心,愈合了吗?”
低沉的磁性嗓音在她耳边轻问,她缓缓抬头,一双星眸无限迷惘的凝视着他。
这个吻的意义,她还不懂。
他绽开温柔笑靥,如夜黑眸盛载着浓情回望着她。
“如果电梯真的坠落,能在最后一刻抱着自己心爱的女人一起死,好像也满凄美的嘛!”
什么?
阿彻哥的意思是——
她——她是他最爱的女人?
奈绪美觉得自己的脑袋严重缺氧,已经晕得分不出现实与虚幻。
“阿彻哥——”她以食指拂着他的唇,想要再问清楚些。“你刚刚抱着我、吻着我,是因为可怜我?同情我?还是——爱我?
“你这么聪明,不可能不知道答案吧?”
她不让他耍赖,蹶着唇追问:“我要听你亲口说嘛!”
那微噘的红艳唇瓣似有一股魔力,既勾住他的视线不放,又吸引着他想再一亲芳泽。
“傻瓜,当然是爱你!”
他红着脸,说出一直深藏于心底的话,俯身又欺上她诱人的红唇——
☆☆☆
一整天,奈绪美都觉得明日香看她的眼神很暧昧。
昨天晚上,电梯终于在卡住四十多分钟后恢复正常,让她跟阿彻哥安全地走出来。
原本以为明日香夫妻俩应该早已进了餐厅,哪晓得明日香交代服务生转告他们,因为她身体不适要先离开,请他们俩留下来自便,就这么跟梁北宴回家休息去了。
难怪他们俩被关在电梯里这么久都无人闻问,原本还指望明日香夫妻俩会发现电梯出了问题,找人来救他们呢!
不过,这样也好,昨晚她和阿彻哥共享了浪漫的双人晚餐,由“兄妹”进阶为“情侣”,一顿饭吃得温馨又甜蜜,而她连日来食欲不振的毛病也不药而愈了。
虽然她也很想把好消息跟好朋友分享,却总觉得昨晚发生的一切,仿佛只是场虚幻的美梦,一时之间也不知该如何说清楚。